第九节、经营水磨坊(第3/4页)虎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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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咋是二呢?”人再笑了。傅老六也问:“就没再打?”刘拳道:“高手过招,讲究到为止,这是武行的规矩。又没冤没仇,哪能一直打下去?”傅老六又问:“可人家大老远的来,岂能甘心,不是自找丢丑?”刘拳道:“要么都是英雄,愿赌者服输,重在于结义。倒是我师父,一直不好意思,然而也过去了。”傅老三却问:“但还是没有老大?”刘拳道:“不都了么?关公是老大,山东人也不讲老大。”傅老三道:“关公也是老二,你师傅又不是山东人。”他这样讲,是怕耽误干活。也果然,刘拳被噎住了,不满道:“这不抬杠么?拳艺比较在全国。”傅八又问:“那你的轻功如何?”刘拳不好意思,顺口道:“不好,要么咋给人看粮?”忽后悔,忙补救:“我主打飞镖,攻强身建骨,这最是根本。”又觉不对,才端碗去了。傅老四安慰他:“你也好,吃的是潇洒饭。”刘拳仍羞愧,再放碗去了。他一走,人就干活,下来成轮换,女人取代孩子们。于是,二嫂六嫂忙筛面,雪鹅供一磨麸子,楸娃栓娃供一磨麸子,活路才真正理顺了。刘拳又回来,已无人,还不甘心,就把山娃拉过来,夸他:“这怂娃,都是个好劳力。”山娃不爱听,不理他,也离开了。这使刘拳越无聊,才上院子,耍弄飞镖,却道:“练这玩艺何用?就凭咱,八个好汉也别想近身。”可是,又谁听得见?就还无趣,才睡觉去了。

    磨房里,人们紧张使力气,今天的活路很重,全靠手摇。然而吃饱了,因此长精神,格外有劲。还有一好是人多,人多好干活。就只见,磨扇飞转,呼呼地叫。也还见,麸面似瀑布又似流云,飞泻而蒸腾直上。再还见,卷帘舞动,曼妙成浮动的白烟。那是人们的战果,是面,白花花的。白烟喜变成雾,就落下来,满一地,白茫茫的,成灰面,也成白得的粮食。因此山娃全娃扫灰面,都很积极。大人也积极,反为他们让地方。都心动了,齐有劲。但是,灰面如何扫的完?白雾弥漫,洋洋洒洒,再落下来。地面就不断地白,人也白,泪也白了。汗与白面挤成疙瘩,黏糊糊的,也顾不过来。可是都欢喜,欢喜是脚下,才细心走,怕踩脏了,是入口的东西。于是,人都沉浸在颤抖的欢喜当中,就不觉累了。然而刘拳睡不着,一再来打扰,多次问:“咋还不歇息?”谁人搭理他?没工夫,都花花着脸,男人还连棉衣都脱掉了。就这样,整整一下午,谁也不休息,直至天黑。天黑了,刘拳终于抽出借口,质问人们:“还吃不吃呀?”所有人这才意识到,早饿了。但任务还重,哪敢耽搁?那也没办法。就腾出女人,再做饭,剩下孩子替。可孩子早熬不住了,齐想睡,都没休息。

    终于吃晚饭了,主食备的是锅盔,喝纯面水稀饭,配浆水菜。可怜孩子太累了,都不吃饭,竟端碗都睡着了。刘拳又终于抓住机会,叱问人们:“你们是大人,哪能这样用孩子?”是好话,没人敢搭话,只有让孩子先睡。因此,女人自己扫灰面,就将房梁上,墙上,地面上,统扫一遍,居然积出近一斗。女人也吃饭完了,都接着干,谁敢贪睡?要为明天留机会,有余地。可是,竟然都干不动了,活就慢了,才体会人少,孩子重要。于是成煎熬,顿感腰酸背疼,整个出猛力的结果。虽然,人人心里还奋勇,直想向前,可就是不向前,冲不出去,因此成慢慢地熬了。熬就熬吧,缓慢干,也是干,这才仰望窗外的寒星。寒星清亮,也清丽,闪闪烁烁放青光,明天必是大晴天。却听到,野风低吼,猫头鹰在嘶叫,于是又体会夜的凄凉。凄凉的夜,还有多少人在辛苦,多少家庭也难熬?不定,有人正摇摇欲坠,天不亮家就散了。唉,人哪,恰如光影,不变的是时空,光影一过就啥也不剩了。若能是花儿多好,不知忧愁,又何来烦恼?活人真难哪,要是活成了弱者,最是痛苦。人都想留下东西给后代,谁不想留,却谁能留?就算帝王将相,留下来也只是他的名字,但后代却让人给杀了。又何必争?害到穷人吃不饱。岂不知,是底层人支撑的你们?却底层人真不易呀。底层人也是人,底层人也有盼望,可底层人到底咋活?忙忙碌碌到一生,啥也不剩,全让你们给占了。但是靠的是剥夺,制定规则来剥夺,规则总是挑对你们有利。要不然,我们养活不了我们?我们始终没闲着。这社会,咋这不公平,何年是个头啊?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大口地喘着粗气,因此冲击成怒气,却居然还不敢停下。于是问苍天,苍天竟答:因为你们是弱者。弱者就弱者,反正撑不动了,连驴都卧下了。因此摔下不干,恼怒要回家,就真睡觉了。

    可是,睡也不敢踏实,再老早起来。还将孩子也拉醒,又都干活。但是不出活,才意识到,磨子钝了。就抓紧卸磨,紧张凿磨扇,再成叮叮当当的送响。刘拳二人就睡不成了,很恼火,吼道:“还让不让人活呀,这么早?”然而没人搭理他们,你们睡觉,我们干活。到平明,三台磨子全换上,却又都饿了。于是做饭,再忙孩子。可毕竟是孩子,难跟上,麸面太多了。天大亮,才紧张吃饭,所有人都有力量。又还是新凿的磨扇,磨子就再叫起来了。顿时,呼啸成风,飞泻如雨,霎时屋内全白了。因此迷蒙,迷茫,白云乱卷。可是没人扫灰面,时间紧,怕耽搁了。但是,太阳也紧急催人,一杆了,三杆了,很快近头,任务却还重。于是不敢喘气,更怕身后乏力气,才越是着急。这时,刘拳走进来,却道:“命重要啊。”女人才道:“饭在锅里。”刘拳刚起来,这才去吃饭。刚吃完,女人再做饭,二人就道:“咋不早?害我们吃完了。”

    午饭依然是浆水面,白宽大面,这次太硬了,又有辣子。男人才笑:“富贵得像个财主。”大瓦盆置于当院,尽管捞,尽饱吃,这次女人不拦,想适应了。刘拳就看,硬咣咣面,横在筷子上都不呼闪。二人震惊地望着,吃饭的人却很喜悦,二人就道:“多亏吃过了。”这一回,众人主动回应二人,道:“过瘾,酣畅,舒坦啊。”男人们吃实在了,就消食。女人则趁机扫灰面,怕到时添冲突了,就多扫了几遍。下来女人也吃饭,也是咣咣面,刘拳道:“这也叫女人?”男人先干活,哪想到,驴都趴下了,累得不起来。恰好七哥赶到来,太是时候,也太让人惊异,就都问他:“一个冬天,你都跑哪里去了?”七哥只憨笑,不话,再忙吃饭,先要干活。其实他是逢喜了,遇逢**,才既兴奋,又羞愧。兴奋想报喜,羞愧要脱离虎头山,还一下子当了爸爸,也才求救来了。七哥一上手,顷刻换人如换刀,进度立时推上来。然而冬天太短,时间依然紧张,匆匆已经近黄昏了。却还有最后的三斗,无论如何也磨不完,人的力气都尽了,除七哥以外。这样,竟平添出许多冲撞,就都着急,期限已临近。因此,就都慌了,越慌越乱,才干脆坐下来,只靠双手,腰和腿要断了。但是,双手都举不起来,就成熬毅力。天黑了,越黑了,继续黑,仍磨不完,拼命冲。终于冲完了,人也扒下了,方敢喘气,已是半夜。这时,刘拳跳进来,却道:“快装呀?都愣着干啥。”人这都才爬起来,哆嗦收面,艰难扎口袋,多出的女人最后扫灰面。刘拳又走过来,拉开口袋,倒两升白面在地上。人都惊讶,也都尖叫:“不敢呀?不可。”刘拳道:“光是土面咋吃?谁让我是监工,不能白辛苦。”这是咋呀?面也脏了,不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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