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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道:“实在没有了。”黑土匪命令:“抬她,烧她。”顿时土匪乱过来,横起她,有人抓她的头发,将下身送入火苗。霎时燃烧了,棉裤棉鞋全烧着了,她急迫大叫:“别呀,大爷们?”立即疼痛,直入肉里,骨髓,她惨叫:“救命呀,妈呀。”土匪们奸笑:“神都救不了你,还你妈。”她急叫:“有在房梁,在墙缝,在炕洞里。”土匪放下她,然而竟一无所获,还烧她。她忙叫:“孩子们跪下,求他们。”因此孩子跪下了,撕裂喊:“放下我妈,放下。”可是她已听不见了,疼晕了。土匪要休息,终于放下她,就才见:灰烬退去,血肉上翻,流油,冒泡,已经黑糊了。她痛入心扉,醒来又晕厥,她的灵魂往外冒。
可是,土匪还不饶她,用凉水浇醒,冲进伤口上。煞是疼痛,她再醒来,万痛压入心,只好告饶:“还有,锅台下,火堆下。”土匪明白了,接着骗他们,痛苦也叫道:“咋是不要命嘛,如此爱财?白骨都露出来了。”她绝望哭笑:“好啊,让我陪丈夫,是你们做的好事。”黑土匪凄然,他见是血肉模糊,肯定活不成了。他才道:“我们走,是消息错了。”罢出门,杀死领路人,就当赔罪。土匪们都走了,孩子才下来,想抱母亲,但不敢哪,见伤口分开,白骨如柴,黑血淋漓往下流。母亲啊,受难啊,汗水吧嗒吧嗒往下落,咋救啊?孩子们急呼:“来人呐,救人呐。”母亲却道:“别叫了,是晚上。”她挣扎着坐起来,叫孩子:“去,拿干净衣服。”孩子们紧急抢衣服,扑送给她,她咬痛包扎。她颤栗着,抖动着,咬牙换气,强忍将肉与骨裹进衣服,上身棉衣都湿透了。总算包好了,她想话,可是嗓子全烂了,但是也:“去,看屋外是谁?”锁子忙过去,回来报:“是李生财。”她揪心道:“咋是他?也成恶魔,还是打柴的弟兄。”罢令关门,她想回于炕上。
然而咋回呀?不能动,不敢呀,一动命当时就丢了。受痛是被霹雳,被撕裂,被粉碎,如浑身插满刀子。于是她想:难活了,这病无法治,只能见丈夫。因此,她反倒坚强,告诉孩子:“妈没事,始终学你爹,你们也学。其实,咱家有粮,埋在杏树下,以及杏树窟窿里。”孩子们哭道:“咋不早嘛?能救命。”她哭道:“是你爹的心血,誓死要做种子粮。记住:你们要保卫,只给种地的时候,当成纪念。”罢爬着,是一寸一寸地爬,来到炕边,才让孩子来帮她。终于到炕上,她的使命完成了,唯有等死,于是很平静。不料太痛苦,哪能坐,哪能躺?浑身抽搐,直哆嗦个不行。因此麻木了,几度昏死,唯有看孩子,孩子是她最后的力量。再想见黎明,万分难受,也同样要借用孩子的力量。猛然,她发现:丈夫来了,是接她,她挥泪迎上去。恰好是黎明,她看见了,也走到生命的尽头,又无限眷恋这悲愤的世界。
天亮了,人终于来了,齐知道。原来,虎头山遍遭土匪,谁料叶子伤最重,人又没了。相遇后,人大哭,于是看伤口,不能忍受。男人们跳着哭,女人们跪着哭,大骂土匪:“还是人吗?硬烧人。”都哭得死去活来。翠花抱姐姐,抚残腿,残脚,悲哭:“姐呀,咋受的了。”
胡银花望白骨,哭叫:“姐呀,你是啥罪?”傅家人整体围着,个个是泪人,哪敢看呀。四伯四妈也来了,让人抬着,从门口叫道:“儿啊,儿啊,儿啊。”却叫三声不叫了,一齐急死了。天哪,你还杀傅家,还雪上加霜?因此,隔开办两场丧事,无不义愤,才拉李生财,弃之荒野,要让狼了。又哭道:“还不如狼,报复向恩人。”这边埋人,马家院子也埋人,埋的是马连的婆。马连原叫马链,学马连升才叫马连,一样是内奸,把土匪招来。但是,土匪到来时,他从房掷炸弹,把土匪吓跑,是保护家人,却把他婆震死了。
连遭大难,是咋啦,咋办呀?傅家人,齐靠傅八来主事。于是,他悲愤,哭道:“最是山娃可怜,让抬我棺材,赐给叶子,以求合葬。”因此下葬,才建成真正的坟,成夫妻坟。接着孩子咋安排?傅八道:“全娃呀,只能靠你,你是最亲近的人。”傅全娃哭道:“知道了,我会像父亲。”这样一来,两个孩子有新家了,进父亲的老家,却又悲痛,爷和婆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