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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以梁廷机、来宗道为代表的东林党人摒弃那种遇事必争的风格,转而老老实实的做事,除非像今天皇帝亲自过问,否则绝不主动搀和朝堂政争。
这种做法得到了皇帝认可,魏忠贤自然不在为难他们,因而,算是平安无事,不过激进的东林党人却指责他们屈服在魏阉淫威之下,很是不屑。
少保户部左侍郎文华殿大学士冯铨,吏部右侍郎中极殿大学士顾秉谦,太子太保建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黄立极,这三个阉党见皇帝有解决纷争的意思,看了一眼御座边的魏忠贤,才出班奏曰:“臣附议!”
皇帝一槌定音:“既如此,二王五万顷良田便由朝廷和地方平分。由户部主理,内阁、六部相互协调,东厂、锦衣卫监督。”
这件大事一说完,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出班:“臣弹劾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滥用职权圈占敕建承恩寺地产!”
妈的,东林这帮激进分子真是死性不改,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当下,常威朗声道:“臣弹劾礼部右侍郎周延儒监管不严,承恩寺左觉义宗安参与谋逆!”
僧录司可是礼部管的,正好按在周延儒头上。朝臣们立即摆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两人互相弹劾是朝堂上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周延儒却是有备而来,“宗安虽然是礼部僧录司所属,但皇家寺庙归宗人府管辖,常大人找错人了!”
常威冷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宗安在礼部领俸禄岂能推到宗人府头上?北镇抚司审问下来,参与谋逆的十余人都是宗安手下亲信,分明就是你礼部右侍郎周大人监督不力!”
“宗安一直主持承恩寺,皇家寺庙我礼部无权过问,本官一年也难得见他几回,如何监管?常大人休要混淆视听,洗脱自己的罪名!”
“照周大人的话,北镇抚使有数千名在外奔走的缇骑,本官从未见过。他们若是惹出事端,本官也能以此为由来推脱监督不力的罪责吗?休要狡辩!”
两人当庭争辩,互相攻讦,吵闹一阵,皇帝厌烦的道一声:“常威你先说明圈占承恩寺地产的缘由!”
草,光想着打嘴仗,竟然忘记说事了。
常威稳稳神道:“那天陈大道尚书问我:宋朝商品经济如此繁盛,税收如此巨大,却为何亡国?当时我没有想好答案,今天我告诉诸位,自秦始皇统一天下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年,然而历朝历代百姓的收入并未有巨大提升。”
“所谓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包括本朝永乐盛世,仁宣之治,都是改朝换代之后人口锐减,取而代之的国家采用休养生息的政策,使得人口恢复,税收增加的现象。”
“一旦有兵战、饥荒,这数十年累积的税赋、钱财、甚至是甲兵竟会消耗一空,再赶上连续两年以上的天灾,立即朝局动荡,民不聊生,再往后就是千百年来上演过无数次的,揭竿而起,改朝换代,休养生息,盛世再现,王朝崩溃,依次循环没有一次是例外!”
“追根到底,就会发现,这一切并非所谓皇帝失德,上天抛弃,而是固定不变或者缓慢增长的土地面积,无法养活成倍数增长的人口而导致的。”
“拿人口和百姓的耕地面积来看:西汉末人口破六千万,耕地面积八亿亩;东汉破七千万,耕地七亿亩;经过汉末三国两晋南北朝四百年分裂之后,到隋时再次回到六千万,安史之乱前夕人口达到鼎盛的九千万,隋唐耕地在十五亿亩上下;宋辽金西夏时代合计一亿二千万人口,宋耕地二亿亩;到本朝万历年间人口稳定在一亿五千万以上,我大明初年三亿亩,如今是七亿三千万亩民田。”
“从这其中各位发现了什么?可是人口越来越多,耕地越来越少?然而耕地最少的宋却养活了相当于汉唐的人口,这都是技术进步的功劳。但值得注意的是,宋依旧没有摆脱灭国的命运。”
“历朝历代从立国之初,到人口最多的时候,国力都在增强,一旦到达人口最多,最鼎盛的最高点之后,立即就会飞速下降。因为,国土面积已经不足以养活飞速增长的人口了;而百姓的收入是一点点增加的,秦朝百姓的收入大约是十五两,到如今我大明最富庶的江南小康之家年入三十八两,一千八百年时间堪堪增长二倍。”
“不错!看起来是增长了,但是贫苦百姓的生活依旧没有改变,依旧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勤耕作,一年辛苦下来,吃一两回肉就了不起了;依旧是一场天灾食不果腹,举兵造反的恶性循环。”
“要想改变这种现状就要提升技术,年成好的时候三十亩耕地才能养活一家五口,紧紧巴巴的过日子;而不管一年到头下雨还是刮风,不管年景如何,一亩地的工厂可以招募二三百号工人,可以养活一千多人的家庭;一亩地半年出产一石米,值半两银子,交百十文的税,百姓就苦不堪言;一亩地的工厂,一个月出产十两到一万两银子,轻轻松松就能交一两到一千两的税,朝廷高兴,商人高兴,工人高兴,皆大欢喜!”
“请问:这是利国利民还是与民争利?”
“一个承恩寺占地四十三亩,仅仅做个寺庙,皇家一年去不了两次,什么价值都不产生,反而要朝廷拨银子奉养;我圈他十亩地,朝廷一年赚百万两银子?孰重孰轻?我恨不得全占了他的!”
“皇上,臣建议以后朝廷议事、大臣奏疏、各种邸报,凡涉及数字的部分全部都要表述清楚,能够让人一目了然;比如:某处开地数百亩,到底是一百还是九百?某处人口增加若干?到底是一人还是万人?”
“又比如:红夷大炮威力无穷,一炮糜溃数十里。乍一看好厉害,实际上呢?臣精通火枪火炮,知道这个数十里是三里到十里之间;而所谓的糜溃,运气好炸到人堆里能炸死一二十个,伤二三十人,一炮下去大约杀伤五十人;运气不好顶多炸起一堆土。实情是,上万人的战争被火炮炸死的,绝难超出千人,剩下的都是被吓跑的。”
“再以王恭厂爆炸为例,西城御史上报死五百三十七人,到《天变邸报》上变成数千,在变了几回竟成了两万,炸毁十余里,传到后世只怕北京城都被炸塌了呢。精准数字也可减少弄虚作假,贪贿之事。”
常威话锋一转,道:“说远了,再说回来,占了十亩完全闲置无用的寺产,换来机器局兴旺。臣认为毫无不妥之处,臣之行为非但无需惩处,反而应该嘉奖!”
周延儒被他最后的结语气的不轻,“真是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朝堂上几十位大臣也是连连摇头,不治罪就算不错了,还想要嘉奖真是太无耻了!
但是,这番有理有据的话,无疑具有很强的震撼性和说服力,皇帝挥退周延儒,道:“准卿所奏!日后机器局扩大,可酌情向承恩寺内扩展!”
这件事一了结,常威正准备抛出削藩的重磅炸弹,却见一人出班奏道:“礼部右侍郎周延儒监管不力,致使承恩寺左觉义宗安谋逆,臣倪文焕赞同常大人之弹章,臣愿与常大人一并弹劾周大人!”
常威非但没有感觉快慰,心中反而一阵警觉。阉党五虎之一的倪文焕是太常卿,是魏忠贤的重要幕僚,这人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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