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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众多的目光,只是他甚至比当年的雷轰还要狂傲,根本不理会众女抛来的媚眼,直到看见白秀,他脸上才多了些笑容。
“是梁公子啊,你可总算来了。自从你走以后,银屏、小芸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呢!”
“苏大小姐呢?”
“哟,真不巧,她人早上去了无锡,过几日才能回来呢!”
“苏小姐的应酬怎么这么多?”
听他的语气,竟隐隐将苏倾城视为自己的禁脔,却听白秀笑道:“苏大小姐名满江东,倾慕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鲤,应酬自然多了。”
吃了一个软钉子,粱克成脸上立刻就有些不豫,“我曾和她相约三日后回苏,她怎么失约了呢?”
“这可要问苏大小姐喽,苏大小姐可是巡抚大人的女公子呢。”
“粱克成,你什么时候勾搭上苏倾城了?”
就算人们私下已在流传,说苏倾城多么多么不堪,可巡抚千金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公开场合里大家仍要恭敬的称呼一声苏大小姐,但是方才在粱克成身后话的鹰爪帮龙剑云看来是想撕下她‘大小姐’这层高贵的面纱了,而他眼中的妒火也为他的话做了最好的诠释。
“放肆!”
粱克成处子般白腻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陀红,眼中倏地亮起一道厉芒,“对苏大小姐不敬,就是对凤来仪不敬!”
那‘敬’字的尾音尚在空气中缭绕,粱克成已经箭一般地冲向了龙剑云,而那身法正是流云步中的‘闲庭信步’!
粱克成身形刚一动,龙剑云身前已经出现了一具胖大的身躯,低喝了一声,斗大的拳头带起一股劲风迎向粱克成击去,正是少林罗汉拳中的‘韦陀三问’!
“好!”
楼上的常威忍不住低声赞了一句。
那胖子自然是宗亮,只是见他化腐朽为神奇,将流传甚广的罗汉拳使得竟是威力无穷。
粱克成并指如剑,只是这么短的距离并不适合繁复的招式,两人的拳头最后还是撞在了一起,那胖子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可粱克成前行的步法顿时被阻挡住了。
“宗亮?”粱克成秀目一眯,沉声道,随即柳眉一挑,讥笑道:“龙剑云,亏你还是个帮主,竟躲在自己属下的身后,地榜十大的面子真都叫你丢光了!”
“知人善任,方是领袖之道。”龙剑云拨拉开宗亮,得意洋洋道:“凤来仪禁止一切私斗,巡抚家的地盘,你也敢动手,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你如此诋毁苏大小姐,巡抚大人见了也要教训你!”
两个人唇枪舌剑交起火来,粱克成话里藏刀,龙剑云也不上当,而且自从武林大会之后,他似乎变得自信了许多,言辞之敏捷辛辣竟不输于粱克成!
“龙剑云在陈其昌身边憋了七八年,武功没见长,倒练出一副好口才来。只是,这家伙最近为什么对凤来仪这么感兴趣呢?”
常威若有所思地对方环儿道,而下边白秀已经笑吟吟地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分开,粱克成扭头往秋山别院去了,龙剑云则缠着白秀给他安排一处幽静的别院。
“龙爷,您看您就两人,包一座别院费用那么高,不划算哩!”
“呵,从来都是店家嫌银子赚得少,没听说嫌银子赚得多的!”
话虽这么说,可见白秀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龙剑云顿时满脸都是笑意,“真要替我心疼银子的话,就给我老龙打个折扣吧!”
“江湖人住凤来仪,一向都有折扣,只是苏大小姐对江湖朋友向来一视同仁,多了奴家也不敢给您打,龙爷,等我给你介绍两个新来的姑娘吧!”
见龙剑云的身影走远了,白秀的脸上突然沉了下来,啐了一口,唤过一个姑娘吩咐了半天,脸色才好看些,抬眼不经意地往楼上望了一眼,脸上没由来的一红。
“老板娘,来壶好茶!”
下午李岐山就出现在了天茗茶楼,唐书雪告诉常威,他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南瓜团子那股特殊的味道,显然是才从隔壁老三味那里过来的。
过了大半个时辰,下面没了其他客人,楼梯上才响起了李岐山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已先到:“你倒是下来接应我一下啊,倒让我等了这么久!”
“李兄,情非得已,还望恕罪!”常威缓缓转过身来,含笑道。
“是你?!”
骤见常威的真面目,李岐山惊讶地叫出声来,身子猛然一转似乎就想逃下楼去,可腿飞也似的迈出之后,却是缓缓落步,犹豫了一下,他转回了身子。
“果真是国公爷。”他苦笑道,“落在国公手上,总好过落在其他王八蛋手里,我李岐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李兄真不愧智者盛名,我若再不以真面目相待,岂不有辱你我的智能?只是什么死啊死的,听起来那么晦气,李兄勿要轻言!”
他眼睛顿时一亮,却不问,只是静静地望着常威。
“李兄,我对你很好奇,十年前庄家那场灭门血案相当轰动,我查起来很容易。你的师父是当时颇有些侠名的金枪客庄大恭,可惜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竟趁着你去省城乡试的时候奸污了你的妻子,为报仇你杀了他全家,之后遁入了十二连环坞。”
听到庄大恭的名字,李岐山的脸顿时抽搐了一下,怒火无法遏制地从眼中射出,“哼!老子是先剁了他四肢,然后一刀一刀割了三十多刀他才咽气的!一刀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他怨毒的样子竟让常威后背都微微升起一丝凉气。递给他杯茶,让他坐下,才缓缓道:“照理说你报了仇,也逃进了十二连环坞,事情就该结束了,可记得你上次说你进入十二连环坞不光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倒是为了它的宝藏而来,又说不能让仇人逍遥法外,显然这其中另有隐情。”
“是当时庄大恭根本就没死,还是他另有同伙?于是我开始找朋友帮忙调阅了这桩血案的全部数据,才现其中的疑点甚多。现在,你说你亲手杀了庄大恭,那显然他是有同伙了。”
李岐山寒着脸,握着茶杯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
“案卷上说你乡试落第之后,回淮安现了庄大恭的恶行,故怒而杀其全家。只是从回家到杀人,中间有近半年的时间,是你那时候才现,还是另有隐情?庄大恭固然死有余辜,他家人受累而死在案情上也算合情合理,不过你妻子为什么也死了呢?她可是个受害者呀!但案卷上却是语焉不详。”
“案卷里记载有个街坊说,李秀才真可怜,妹妹才死他就杀人,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衙役只是直书证言而已,事实上因为你的逃逸,案卷里面多是街坊四邻的证言,杂七杂八的相当凌乱,不过这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妹妹怎么突然死的呢?”
“不要说了!”李岐山痛苦地打断了常威的话,“想不到这等陈年旧案都能让大人看出破绽来!是的,大人,我妹子本不该死的,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该死的是张氏那个贱人!可怜我妹子,她、她是难产而死的啊!”说到痛心处,李岐山竟是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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