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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于情理不合--谁都希望自己的妓院里有这么一个台柱儿,于是顺便让胡来二人将她赶出潇湘馆。
大概是胡一飞起了色心,节外生枝,才与周福荣发生了冲突。
当然,许多疑点尚未弄清楚,特别是宋廷之在怀疑何冲调查他的情况下,依旧利用潇湘馆向倭寇提供补给,这不像是个商场老将的所作所为;而没有把常威计算在内,更是他的致命失误,或许这些日子常威在苏州天天过着醇酒美人的生活让他产生了错觉。
来护儿看来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对暗算青鸾并没有提出强烈的反对意见,只是说为了万一起见,是不是再给魏柔下点‘软骨散’,却被胡一飞否决了,说软骨散气味独特,让青鸾看出了破绽反而坏了大事,倒是‘春风一度丸’的用量可以加大一些,两人遂离开包房找周福荣去了。
听那春药是‘春风一度丸’,羽飘翎不由皱起了眉头,望着常威沉吟道:“爷,有点麻烦了……”
“麻烦什么?你手里的清心丹至少可以压制药性十二个时辰。”
唐门精研药物,‘春风一度丸’在江湖又久负盛名,各种解法常威自然一清二楚;不过,在众多春药中,‘春风一度丸’确实是最霸道的一种,常威说的方法并不治本,只是为了有充裕的时间配制解药罢了,拖久了还真就缠绵难治了。
“这样行吗?”羽飘翎诧异道。
“大不了爷出动献身给她解!”
常威随便回了一句,胡一飞一连串的举动已经让他陷入了两难。
如果去救青鸾的话,势必要和胡一飞正面交锋,眼下胡一飞有着官府的身份,想对付他的话,自己的身份必然藏掖不住,不管胡一飞知不知道潇湘馆与倭人之间的勾当,潇湘馆主事的人再傻也该明白官府已经盯上他了,如此一来,想利用潇湘馆引出冲田的计划就完全泡了汤,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可若坐视青鸾不理,‘春风一度丸’的威力却让常威心有所忌,胡一飞自然不是青鸾的对手,就算加上来护儿,她应对起来也是绰绰有余,但一旦中了‘春风一度丸’,形势顿时倒转,总不能忍心看着青鸾被胡来二人糟蹋吧?
即便,舍弃了青鸾,冲田也很可能得到消息溜之大吉!
老何这家伙,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还有其他人对付他不成?
“咦?大少爷,你皱着眉头干吗,好怕人哩!”门口突然闪出一个人来,脸上满是揶揄之色,不是何冲是谁?!
“你这老小子……”
“你一门心思地要当护花使者,我老人家抢不过你,只好去调查潇湘馆的秘密,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何冲一脸委屈,见常威一瞪眼,他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应该事先向你请示汇报,可我是六品通判,你是超品国公,至于管我这种芝麻官吗……”
羽飘翎被他逗得噗哧笑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何冲不再耍宝,正色道:“其实,我早想上来,可发现来护儿、胡一飞在你隔壁,怕他们认出我来,坏了你的大事,便一直在等他们离开。”
“原来你也看见他们了,告诉你吧,人家可是专程来杀你的!”
“杀我?”
见常威不像是在开玩笑,何冲顿时皱起了眉头:“我和鹰爪帮无怨无仇,杀我作甚?!再说,刺杀朝廷命官等同造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龙剑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早告诉你龙剑云是个傀儡了!”
把事情的经过和猜测简要告诉他,何冲先是庆幸一番,说常威福大,他自己命大,若是没有准备的话,说不准真就要了自己性命,可随即他却展露出了罕见的霸气。
“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竟然算计到老子头上了!”他冷笑道:“我业已查到,白天潇湘馆雇了二十辆马车,想必就是今晚要把米送走,胡一飞他们来得正好,我干脆把他们和冲田这班倭寇一锅端了!”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常威:“威少,你这个天下第一高手该是货真价实的吧,还有青鸾这个龙榜高手,若是这样都出纰漏的话,那可说不过去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胡一飞和来护儿的缘故,周福荣迟迟不下达运粮的命令。常威怕惊动了胡、来二人,又不知道周福荣是否还有同党,为避免打草惊蛇,便按捺下抓周福荣逼口供的念头。
而胡、来两人偏偏又混迹在宾客之中,先抓他们的话,恐会惊动旁人,投鼠忌器,虽然常威心急,也只能傻等战机的来临。
时间越拖越晚,计划一改再改,最后无奈,只好让不明就里的青鸾真的做一回诱饵了。
青鸾演出结束已近亥时,这么晚了,她自然要留宿在潇湘馆,当初这么安排时间,也是为了调查方便。
何冲说,青鸾和一个唤做樊素的名妓住在了逸芳阁,樊素眼高于顶,等闲人做不得她的入幕之宾,这里相对就清静了许多。
也正因为这儿安静,胡、来二人怕青鸾发现自己的行踪,才不敢隐匿得太过接近,反倒让常威他们先潜进了逸芳阁。
没多久,周福荣和青鸾就一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拎着食盒的老妈子,周福荣边走边笑道:“在下是个粗人,对琴一窍不通。前些日子别人问我,陆姑娘的琴弹得好不好?我说好!人家又问,究竟怎么个好法?我说,好就是好,哪来那么多废话!别人就笑我,说陆姑娘你是对牛弹琴。今晚上碰着城西的郭先生,就是去年中举的那个,他有学问吧,可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笑死,什么‘知音者……乐而悲之’,既然都乐了,怎么又悲了呢?还知音呢!”
伏在梁上的常威心中暗笑:“这明明是你自己没有学问,反倒嘲笑他人。”
汉魏六朝以来,操琴者莫不以生悲为善音,听琴者莫不以能悲为知音,周福荣不通文墨,胡乱曲解,自是大谬特谬,只是他先自贬,赞美之意又相当诚恳,青鸾便微微一笑。
“就是这位郭先生,非要送姑娘宵夜。”他指着老妈子手中的食盒笑道:“我说什么也没用,想起他这几天一直捧姑娘的场,倒不好太驳了他的面子,就给姑娘送来了。”
常威心中暗自一凛,这周福荣好深的心机,前面一大段铺垫,原来是在这里落笔,不用说,这宵夜定是下了春药的,而以青鸾现在的身份,想要拒绝自是十分困难。
不能擒下周福荣,常威只好故意加重呼吸来示警青鸾,按照常威的想法,听示警后青鸾应该意识到周福荣的可疑,从而发现食物的不妥,进而想出办法。
比如,假装无意之中打碎了饭碗,或者推托自己胃口欠佳,总之既避免中毒,又不让周福荣生疑,可她明明似乎不经意地瞥了房梁一眼,却依旧将那碗加料莲子粥慢慢喝进了大半。
“吃吃吃,就知道吃!没听见我一个劲儿喘粗气示警吗?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东西啊,看着挺精明一丫头,怎么这么笨呢!”
一脸得意的周福荣前脚出了逸芳阁,常威后脚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指着青鸾的鼻子低声骂道。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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