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御驾平叛(第2/3页)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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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样?你蛊惑军心,纵兵谋逆,方才又欲刺驾,而今被擒,还有何话讲?”

    日晕刺眼,何少楷吃力地仰着头,像是跪在尘埃里,连龙颜都看不清。年少相识,他一贯看不惯皇帝的散漫,仿佛天塌了也乾坤在握,天下间无一事配让他惊惧。城府、心性,祖父总拿这些训诫于他,哪怕圣上尚未建势之时,连与何家联姻的筹码都没有,祖父仍然认为他不及圣上。今日一败涂地,他真想放声大笑!

    “成王败寇,有何话讲?臣到了黄泉路上,会记得看着陛下的,看陛下能得意到几时,看宫门被岭南和淮州大军攻破之日,陛下还能不能再像今日这般风光!”何少楷目光如豺,扫了眼身后的水师,讥讽道,“何家三代戍江,我自幼被他们奉为少都督,今日他们都能背叛我,陛下以为他们降了,能有多忠君?不过是怕死罢了!臣就等着看岭南王破城那日,陛下也尝尝被人阵前背叛的滋味儿!”

    水师将士闻言纷纷低头,说无愧意,那是假的,可少都督要兵谏,他们军令也领了,皇宫也闯了,赔了不少兄弟的性命,最后事败被围。州军的兵力两倍于水师,前后有角弓强弩相逼,不降难道要活活被射杀在殿前吗?谁不惜命?谁家没有妻儿老小?

    可少都督恨他们临阵投降,这一番话说给了圣上听,圣上日后必疑江南水师,将士们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羞愧,愤恨,担忧……

    水师将士低着头,人各心中有杆秤,只是没有人吭声。

    这时,忽听圣上笑了一声,气定神闲地道:“看来爱卿败得并不心服,君臣一场,朕就再教教你。爱卿口口声声地说叛军破城,可朕似乎从来就没说过大患未平啊。”

    “……”什么?!

    何少楷仰着头,严、秋等党从也猛然之间仰起头来,就连王瑞、黄渊等文武也都望向步惜欢,谁也听不明白皇帝此话何意。

    什么叫从未说过大患未平?

    难道还能平了不成?

    步惜欢没有明示,而是瞥了严令轩等人一眼,说道:“卿等不是要请朕上朝吗?那朕就如卿等之愿,叫你们再上一回朝!”

    上朝?

    严令轩等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大内太监总管范通的唱报声已然传来。

    “上朝——”老太监的声音尖利肃杀,在隆冬正午时分像一把剔骨之刀,听得人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是南兴史上时辰最晚的一次早朝,也是气氛最为肃杀的一次早朝。

    皇帝坐在御座之上,文武列班分立金殿两旁,一干叛臣由大内禁卫押在殿中,殿外跪着水师败军,宫门宫墙四周由汴州军奉旨戒严,角弓强弩列阵待发。

    金銮殿内,皇帝斜倚在御座里,眼眸似开半阖,淡声道:“念!”

    话音落下,太监捧折入殿,奏折极厚,皆是奏事专用的白折。

    范通取来一本,满朝文武不论站着的还是跪着的,皆不约而同地盯住范通手上的那本折子,心中猜度,屏息细听。

    范通扬声念道:“臣淮州刺史刘振跪奏,为淮州叛臣作乱一事,仰祈圣鉴:今日辰时,淮阳文武遵奉懿旨州衙候驾,听候问政。衙内宫毯为道,凤屏为帘,凡州臣所奏之筑固江堤、重建村镇、两仓亏空、银粮紧缺等赈灾要情,皇后皆无一言一策。别驾曲肃怒责南巡无用,延误州政,接驾之耗,劳民伤财,责皇后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凤驾震怒,叛臣趁机作乱,挟持污辱皇后,逼取文印兵符,私放江洋大盗,血洗刺史府,以家眷之名节性命逼降州臣。叛臣为淮州都督许仲堂、长史吴庄、录事王英、把总刘大勇……降臣为……”

    范通念着名单,文武百官听在耳中,诧异在心。

    这折子里言道的皇后应当是何氏,且不提淮州别驾曲肃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敢怒责凤驾,只说这本奏折。淮州不是落入了叛党手中吗?刺史刘大人的奏折怎么会到了宫里?

    啪!

    百官正诧异,只听范通念罢,啪的一声合上,接着又取来一本,念!

    “臣淮南道总兵邱安跪奏,为皇后平叛一事,仰祈圣鉴:今日皇后替子于州衙问政,淮州叛党倾巢而出,挟持替子,谋夺淮州,事皆如圣上所料。臣交出兵符,隐忍而待,终将叛臣尽数网罗,得其名单,幸不辱命!然为逼降州臣,叛臣私放江洋大盗,血洗刺史府,羞辱妇人,抛杀孩童,行径卑劣,令人发指。淮州刺史刘振大人忠正不阿,誓死不降,叛党欲辱其妻女杀其幼子,刘大人之妻周氏贞烈,欲以死以保名节,臣心不忍,正待平叛,不料凤驾忽至州衙!皇后仅率神甲侍卫八名,救刘大人妻女庶子,斩江阳帮代帮主曹敬义,审淮州都督许仲堂!现已查明,北燕帝欲谋江南,命岭南王勾结南图大皇子,策反林党余孽,欲先挟持替子谋夺淮州,再杀替子嫁祸朝廷,激反江南水师,置陛下于险地,可谓用心险恶!皇后察知此险,命臣接管刺史府,赐臣便宜行事之权,命臣不可使一人迈出州衙,不可使一封密信传出,不可使城中乱党察觉起事之情有变,意在瞒天过海,借机肃清朝中奸佞。目前,臣已奉懿旨点人混入灾民之中,监察城中情形,叛党仍然以为事成,淮州文武聚于一堂同寝同食,无敢擅离……”

    “……”什么?

    折子还没念完,百官已按捺不住,连声抽气!

    什么叫“事皆如圣上所料”、“幸不辱命”?难不成,南巡的真意在于以凤驾为饵,引淮州叛党倾巢而出,一网打尽?淮州的叛乱与其说如圣上所料,不如说是淮州叛党落入了圣上撒好的网里?

    什么叫“凤驾忽至州衙”、“皇后率神甲侍卫八名”?南巡用的是替子,那皇后不应该在宫中吗?怎么会突然到了淮州,侍从又怎会是神甲侍卫?神甲军不是领命护送巫瑾回国了吗?

    什么叫“意在瞒天过海”、“肃清朝中奸佞”?莫非是淮州之叛明明已平,皇后却故意封锁风声,瞒住朝中,让朝中以为淮州沦陷,帝位有危,好借机肃清朝堂?

    这岂不是说,淮州之乱和宫变是帝后联手撒下的一张大网?

    怪不得太极殿中只有圣上的衣冠,原来太极殿是个饵,而禁宫御苑是只大瓮,江南水师及朝廷反臣被一起瓮中捉了鳖!

    怪不得水师兵谏事发突然,章都督竟能那么快就率人混上战船斩了冯老将军,原来圣上对宫变早有防备!

    回想前几日,圣上连夜召见近臣之举,只怕是一场做给百官看的戏码而已!

    王瑞、黄渊等人禁不住后怕,他们之所以未降,有人是出于忠君报国之心,有人是与圣上利益与共,有人两者皆有,但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他们无不庆幸自己未降,不然此刻他们就会与严、秋等人一样被押在禁卫刀下了。

    此时,严令轩等人早就面如霜色,抖似风中残叶了。

    唯有何少楷摇着头,脑中有个念头疯狂地在喊:淮州之乱已平?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皇后应在神甲军中,护送巫瑾回国事关南兴江山,她怎有胆量抛下一切折返淮州?这是谎言!必是圣上安定朝局之计!

    然而,范通没有给他质疑的机会,他手里的折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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