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神官大选(第2/6页)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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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力,二来也是心中一直记挂着。此番出来,以为会先到南图,没想到中途改道,既然来了图鄂,那药之事不妨问上一问。

    巫瑾过了会儿才道:“……哦,是。”

    暮青听此话颇简,不由停了手里的活儿,望住巫瑾问道:“是何旧疾?怎么落下的?”

    巫瑾垂着眸,话音轻飘飘的,“哦,是他初练功时急于求成落下的,后来因江湖争斗,他妄动神功,累下了病灶。发病时看似是心脉沉痛之症,实则发于经脉,有些复杂。我从前制了一味香药,他常年熏着,如今神功大成,已能自行调息将养。妹妹放心,待此间之事了了,为兄寻来那味药,自会为妹夫根治痼疾。”

    这话跟步惜欢当初之言一模一样,暮青却定定地看着巫瑾,半晌没接话。

    她该信的,可若此话属实,大哥为何不敢看她?

    “……好,那就有劳大哥了。”看着巫瑾苍白的脸色,暮青终是没忍戳穿逼问,甚至连久视都不忍,生怕自己审视的目光会让巫瑾有压力,对他养伤不利。

    暮青接着铺起了被褥,而后将药炉重新燃上,置在了车门旁的角落里。下车前,她端了身干爽的衣袍来,道:“大哥先歇着吧,我过会儿再送午膳来。”

    巫瑾已有脱力之态,靠着窗子强撑着笑道:“好,有劳妹妹。”

    暮青下了马车,迎面就见景子春和云老朝她施礼,想来是才的忙乱惊动了二人,于是不待二人询问,她便道:“没事,药炉碰倒了,已经洒扫干净了。大哥现下乏了,不必去问安了。”

    罢,暮青便去了县祭的马车旁,上车前望了眼前,只见春日高照,巫瑾的马车停在蜿蜒无尽的官道上,风卷过,尘土没了车轮,马车似悬于路中,上不着天,下不及地,叫人眼瞅着,心里竟也跟着没着没落的。

    暮青蹙了蹙眉头,把目光一收,上了马车。

    大哥的话里虽有不实之言,但他既然了会寻药,她终究还是信的。

    只盼此去神殿能速战速决。

    *

    庆州城乃图鄂四州之一,傍晚时分,晚霞烧红了半城。古道两旁,红英遍开,马蹄踏着落花缓缓地进了州城。

    神庙矗立在城央,红日在上,无山与齐,举头望去,如见仙府。

    驿馆在古道下,车队上了古道,盘行不久就到了驿馆。

    大安县的车马是最后抵达庆州的,其他县的应试生早就到了,连日来诗会酒会不断,拉拢试探不绝,已将各族保举的人摸了个底。明天就是州试之日,大安县祭今日傍晚才到,一些贵族子弟估摸着车马随从已然安顿下来了,便纷纷命人前去递送名帖,请暮青夜饮茶酒,畅论国政。

    却不料,所有递送名帖的亲随都没能进得去大安县祭下榻的院子,看门的随从倨傲得很,不论相邀之人是何身份,回绝之言都一样,“明日州试,县祭大人舟车劳顿,今夜歇息,恕不见客!”

    罢就将门一关,有几个亲随退避得慢了,鼻子险些没撞上门板,夹个包出来!

    众亲随回去将事情添油加醋地回禀了一番,一干贵族子弟心生恼意,夜里不由聚在一处议论。

    “听此人沉迷酒色,胸无大志,他爹当年对木族立下了大功,木老家主才叫他在大安县当了个县祭。”

    “我也听了,此人被打发到那偏远之地安身立命,不该有出头之日才是,也不知木老家主打什么主意,竟举族之力推举一个草包。”

    “诸位也知当今时局险迫,以往景木二族虽有盟姻之好,可暗地里也不乏争斗,莫非是时局所迫,景木两家终于同心,木家故意弃选,以保景少宗夺那尊位?”

    “若果真如此,各族也不是傻子,到了天选之时,群起合攻景少宗,景少宗岂不更险?若真想保他,木家何不举荐个像样的子弟,与景家同担天选之险?”

    “这……”

    “莫非景木两家已然离心,木家此举意在移祸?使景少宗成为众矢之的,坐看众族相互残杀,好借此渔翁得利?”

    “这倒像是木老家主的做派,不过……木家若真有这心思,举荐一个平庸的子弟倒也罢了,举荐一个草包,纵然为他铺平了州试之路,他又如何能过得了殿试,进入天选?”

    这话倒有些道理,众人一时默然,皆暗忖木家之举有自相矛盾之处,三言两语之间还真猜不透。

    这时,忽听一人道:“诸位兄台怎知大安县祭定是草包?众口相传之言未必可信,南兴帝亲政前不也被天下人骂做昏庸?而今如何?天下人都看走了眼!诸位怎知大安县祭不是在韬光养晦?”

    众人循声望去,见话之人竟是藤泽!

    当年,盘、景、木、谷皆为大图的大姓豪族,后来,盘、谷二族把持南图,景、木二族虽然声势稍逊,但二族在鄂族仍旧势如老树盘根。在当今的长老会中,除了景、木二族,便数姬、藤二族势大了。神官大人出身姬家,故而姬家不会争夺这届的神官大位。此番神官大选,数景少宗和藤泽最有可能夺得大位,而此前有传闻称,神官大人早有属意的继位人,那人便是藤泽。

    藤泽竟把木兆吉比做南兴帝,这未免过于高看他了,可细一思量,他的话不无道理。若果真如此,倒也能解释木老家主为何要择定木兆吉参选神官。

    “可今日傍晚之事,看得出此人狂得很,不像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一人道。

    “你又怎知他今夜不来赴宴,不是意在防备我等的试探?”藤泽笑了笑,抬头望出长厅,眼底幽光似剑,刹那间明灭,“他想藏也藏不了多久,明日州试,有无才,一试便知。”

    ……

    神官大选乃图鄂二十年一遇的盛事,州试的场所设在城的官衙,那是大图朝所建的州衙,后经大改,前衙平阔,中设高台,四面围有看台,看台上建有阁廊,可容纳看客三五千余,与其是官衙,倒不如像极了演武场。

    庆州城的百姓一大清早就涌进了官衙,携家带口,你争我挤,没半个时辰,四看台上就挤满了人,放眼一瞧,乌泱泱的。

    州试的主考官来自长老会三司,由州祭监理、各县接引使观考,为期五日,择录三人。

    庆州此番入选州试的共有十人,十中取三,名额历来是世家子弟的囊中之物,众考生对此心知肚明,许多人只求一个在三司长老面前展露才的机会,以期神官大选之后,新神官招贤纳士,自己能为人所用,一展抱负。

    县试为卷考,州试考的则是断讼决疑,一桩疑案,每人仅有半日的时间审断。

    断讼决疑不同于提笔论策,纵是偷鸡摸狗的案,也不见得半日就能审结,更别提杀人命案了,故而州试所考的皆是已经查察过,人证、物证、验状、供状俱或稍缺,疑犯数人,皆未认罪的案子,有偷拿盗抢、杀人害命的,也有嫁娶通奸、继承之争的,哪日州试、抽到哪桩案子,凭运气。

    吉时一到,州祭陪同三司长老于阁入座,十位接引使坐于左右,阁廊四周皆是望族看客。下高台之后是原先州衙的公堂,十位考生就坐于堂内,一个少年门子捧着只签筒到了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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