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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分离就是五年。
皇后殿下执政鄂族四州,对南兴而言自然有莫大的好处,但对大图而言,鄂族四州的安定无异于半壁江山的安定,得益于此,新朝廷才能在三年内清剿叛党,稳定朝局。
大图百官这一拜,皇后殿下受之无愧!
“今日宴饮,是朕为皇妹接风洗尘,也是朕为皇妹送嫁践行,望众卿同乐。”巫瑾罢,宫人高唱一声开宴,百官起身入席,宫人捧宴入殿,礼乐声奏起,宫宴就这么开始了。
南兴和北燕两国使臣面对面坐着,王瑞等人一坐下就往对面看了一眼,面色讥诮,目光挑衅。
这半年,两国使臣同在驿馆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少唇枪舌剑。北燕使节团此番前来求亲简直是自取其辱,南兴帝后已成夫妻,天底下岂有一女嫁二夫之理?才大图皇帝虽未提及北燕的婚书,但话得很明白了,但望这能让北燕的使臣们能多些自知之明,莫要惹人不快。
但王瑞等人的目光刚收回来,北燕使臣那边儿就有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那人紫袍玉冠,相貌堂堂,执着酒盅朝暮青遥遥一祝,道:“下官太常寺少卿华鸿道,见过殿下。殿下智勇冠绝天下,下官钦佩已久,今日有缘得见,仅以此酒祝殿下福宁安康。”
话音一落,大殿上就静了。
南兴使臣们恼怒地盯着对面,王瑞暗暗地在膳案下撸袖子,心道倘若这群窃国贼子敢当殿拿帝后未行成婚之礼的事儿为由劝皇后殿下改嫁,那今夜这紫宸殿上少不得要上演一出臣武斗的闹剧了。
大图武暗暗地瞄着上首,这些年,南兴北燕二帝相争,争的是天下,也是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以其功绩而言,不该以桃色事意淫之,奈何好窥私事乃天下人的劣根性,英睿皇后性情当年是北燕帝的爱将,曾两救他于危难之中,谁不想知道她会如何对待北燕使臣,对待这封叫天下瞠目的求亲国书?
暮青坐在凤案后,感受着众臣窥视的目光,面色清寒依旧。她看向华鸿道,这是她今夜入殿之后头一回正眼端量北燕使臣,但开口之言却令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只问了一个字,“华?”
暮青清冷寡言,天下皆知,她在盛京朝廷为官时,华鸿道虽未见过她,但对英睿都督之名可谓如雷贯耳,故而一听此问,便明白了暮青之意,答道:“回殿下,家父华廷。”
华廷,元修的舅舅。
元修有两个舅舅,华廷和华廷武。前年夏天,下陵大灾,华廷武因赈灾不力之罪被革了职,半年内,他的几个儿子也因一些错遭贬,如今皆居闲职。据,华廷武被打压另有缘由,他一直将老父和妹妹之死归咎于元修,政见也属强硬派,在朝堂上常与天子近臣争执,久而久之,招致了此祸。这也就能理解为何华鸿道身为华家子弟,应对暮青有恨,却依旧领了这桩求亲的差事,如不识时务,谁知能否善终?
“那你帮宫带句话回去。”暮青之言叫华鸿道愣了愣,随即彬彬有礼地俯首一揖,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暮青道:“你祖父之死有疑,并非阿欢下旨所杀,也很可能不是死于流箭。”
话刚到一半,华鸿道就猛的把头一抬!
北燕使臣俱惊,殿内嗡的一声,大图百官窃窃私语,连乐声都停顿了片刻。
众臣皆以为英睿皇后命使臣传给北燕帝的话会是“恩断义绝”、“死生不见”之言,谁也没想到她会提及北燕帝外祖父之死。
英睿皇后是南兴帝之妻,二人情深,天下皆知,她此话应有为夫君开脱之嫌,但二帝之间隔着国仇家恨,可谓不共戴天,已无化解的可能,即便澄清了这件事,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正因为如此,英睿皇后之言反倒可信了。
可……若真如此,燕帝外公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百官惊的惊,猜议的猜议,殿内众人百态俱显,暮青高居上首,目光如电地审视着群臣的神态。只见大图群臣皆在议论,北燕使臣或震惊、或猜疑,侍卫宫人皆垂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殿内并无可疑之人。
暮青微微皱眉,心道莫非真是自己多心了?
这时,华鸿道朝暮青打了个深恭,道:“下官定将此话带到。”
暮青将目光一收,待华鸿道直起身来时,她已端起酒盅,抬袖一遮,凤羽的缕缕金辉将殿上的煌煌灯光都逼退了几分。
暮青将酒一饮而尽,落盅之时面色冷淡,而后就再不多言了。
华鸿道看着暮青,忽然明白了她今夜为何身着华衣大冠而来,应是料到他们会敬酒,这身南兴凤袍恐怕才是她给燕帝陛下的回答。而她才提及祖父之死,怕是另有深意,至于有何深意,他一时之间竟琢磨不透。
英睿皇后女扮男装在盛京任江北水师都督时,朝武皆道她是冷面阎王,丝毫不通人情世故,没想到这才几年,心思竟这般深不可测了。
这些年来,英睿皇后的作为传入北燕,朝武大为惊诧,其中不乏对其政策倍加推崇之人。对于燕帝陛下遣使前来大图求亲,朝臣分作两派,一派以老臣为主,坚持女子不得干政的祖制,对英睿皇后大加贬斥,称其已是有夫之妇,若位主中宫,北燕必遭天下人耻笑。且以英睿皇后的性情,绝非安居后宫的女子,女子干政,必乱朝纲。而另一派则认为英睿皇后为大图新帝献上的一国两制之策是大图朝廷能够安稳度过复国初期的根所在,且她在淮州提出的赈贷之策、在鄂族实施的兴农治涝之策,皆足以证明此女并非祸乱朝纲的妖女。对北燕最为有利的是,鄂族百姓奉她为转世神女,她若嫁入北燕,焉知北燕不能先谋南兴,再取鄂族?
两派吵吵嚷嚷,后来,燕帝陛下当殿讥讽一干老臣,诘问他们可是担心英睿皇后断案如神,查出他们昔日贪赃枉法之事?随后,当日即以此为由查办了几个老臣,朝中的争论之声这才消停了。
可……这趟出使虽然成行了,但不出所料,此行根不会有结果。
华鸿道往身旁看了一眼,他下首坐着个武官,是沂大将军的侄子,名叫陈镇,极熟水性,海战勇猛,为人狠辣,陛下巡视沂海防时对此人赞赏有加,此人此行担任使节团的副使,也担任使节团的卫队长。白了,他才是使节团里的实权人物。可他自英睿皇后进殿之后就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地用他那阴沉审视的目光端量着上首,如此不作为,回朝之后如何交差?
华鸿道满腹猜疑,此时大图百官已向巫瑾和暮青祝了数回酒,暮青以不擅饮酒为由以茶代之,她唯一喝过的那盅酒就是北燕使臣敬的。
酒过三巡之后,巫瑾对暮青道:“听妹夫要驾临国境亲自接妹妹回去,为兄为妹妹备足了嫁妆,日后他若生二心,妹妹只管回来,这儿是你的娘家。”
暮青的眉眼在灯火下暖得有些朦胧,点头道:“好。”
兄妹二人话着临别之语,大图百官却各怀忧思。
南兴帝后之情深,天下有目共睹,堪称古今一奇。当年新婚燕尔,南兴帝专宠皇后也倒罢了,可这些年皇后身在神殿,南兴帝独居宫中,竟也未纳一妃一嫔,听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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