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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勘探的一些前期工作,就落在了他们身上。
我原以为以现在的交通条件,再怎么远两天的时间也够了,没想到车队先是在公路上开了近一天,又在山道上开了一天,最后竟然要在一个山区小镇卸货,让牛车拉着又走了一天。芒果头在山道上晃了一天,早累趴在牛车上呼呼大睡。我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看着四周的深沟高山,心里盘算着这里的地理位置,只怕处于粤、桂、湘三省交界的地方了。
这种地方,穷山恶水,生人勿进,国家的力量真是庞大无比,说开山就开山,说劈石就劈石,中国人力量,当真是神鬼莫测。无聊中,我看着远处的一座山峰,呈椭圆形状,像极了一座山坟,而那山峰正中一处,平耸高悬,倒似一座墓碑。我对风水学说一窍不通,也不知那等地方,是不是风水中的宝地,会否埋葬了王侯将相。
正胡思乱想间,长长的牛车队忽然一停,我站起来一看,到了一条溪流旁边,我以为到地头了,谁知在前边打点的一切的罗大疤走过来说前边还有一段水路,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到了越人村了,工程队正是在那里落脚。
芒果头正醒来,晃着晕沉沉的脑袋,一听说还有路要赶,惨嚎一声说早知道那么远,就不跟来了,福没享到,身上一身脂肪倒是先去了几斤。我将他一脚从牛车上踢下,说你那身脂肪,减减是好事,你爹再让我帮你找媳妇,我才好拿得出手。芒果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手上的泥说得了吧,我爹的话叔你最好少理,合着我就自己找不到媳妇,真有那么差。
我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趁着他们装船的时间,来到小溪边洗了把脸。此时天已入夏,那溪水清凉无比,顺着皮肤直入心肺,让我沉重的脑袋顿时一轻。
这时罗大疤也到溪边来洗脸,我问道怎么这工程要先从这种地方开始,那得多久才能将路顺利修通?罗大疤嘿了一声,说这还是好的,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一直在川藏那边做地质勘探,那种地方,你到过一次这辈子就不想再去了。说到这里,忽的神色一黯,道他有几个战友,都牺牲在那里了,有人还尸骨无存,那死状,他永远也忘不了……
我没去过,也无法想象得出那种恶劣的环境,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正想说些轻松点的事,那边有人喊着装好了,可以出发了。罗大疤站了起来,用毛巾抹了把脸,又丢给我,走过去了。我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他才三十多岁,比我大不了多少,那瞬间却感觉沧老不少。
忽然间水面晃了我一下眼睛,我眯了眯眼,此时夕阳西下,溪水被印得红彤彤一片,在青山绿水中应该是一处美景才是,可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没来由的一寒,却觉得那水红得妖艳,竟如血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