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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亚看了李延年一眼,眼角一挑,继而道:“不行,他都疯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指望一个疯子回答你的问题?”
我一听苗寨内似乎还有人能知道怎么解这蜧人蛊,急忙道:“你们说的是谁?不管他现在如何,只要人还在,就有一线希望。”
阿蛮亚看了看我,道:“他只是一个老疯子,尽说些胡话,当不得真……”
我一急,站起来道:“既然延年说他可能会解,就算他真是疯子,我也要去问问。阿蛮亚阿哥,你快带我去吧。”
这时杨幽从后边将我拉着坐了下来,道:“你急什么,听阿蛮亚族师把话讲完再说吧。”
阿蛮亚对着李延年道:“你来说。”说着拿起旁边放着的烟斗抽了起来。
大家都看着李延年,等着他说话,李延年缓了一会,才道:“其实阿蛮亚阿哥说得对,他也真是个老疯子。他的岁数也很大了,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他就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寨里的老人都说他曾是我们寨里的蛊师之一,晓得许多的古蛊术,只是那年……”
李延年顿了一顿,继续道:“听寨里的老人说,许多年前外面来了好些人,说是要进大山中找东西,带了许多见都没见过的仪器,还出了大价钱请了寨里的人帮忙抬着仪器进去。他们还要请寨里的蛊师帮忙,但是没人答应,只有老疯子,收了大价钱跟他们进山里去了。”
说到这里,忽听阿蛮亚冷哼了一声。
李延年又接着说道:“寨里的蛊师对这种行为很是不屑,都说他一定会遭报应。果然,一个多月后,寨里的猎人在附近的大山下发现了他,可是他疯了,寨里的族老问他其他人哪去了,他只吓得浑身发抖,只说着都死了,都死了,被鬼兵捉去砍头了。”
“鬼兵?”我一愣,不由出口问道。
李延年看着我,道:“没错,鬼兵,他一直重复的就是这些。除了这个,他还一直不停跪拜,求蛊王大神原谅他。所以,所以寨里的人都怀疑,都怀疑……”
“怀疑什么?难道……”我心中一个激灵,却是想起了一事。
“没错,他们很有可能进入了阴人沟内,除了老疯子,其他人都死在了里面。”
阿蛮亚这时接上去道:“附近的苗寨有一个流传很久的传说,我们这里有一位蛊师,是个伟大的人,他活了一百多岁,带领着苗人对抗毒蛇猛兽和外族侵略,他死后,就葬在阴人沟附近。那些外来的人,一定是到了蛊王葬地,冒犯了蛊王大神,所以都叫鬼兵捉进了地府中去。”
说起阴人沟,我忽的想起那晚在树林中见到的人影,或者说鬼影,难道那些真的是鬼兵?这个世界上真有地府?
却在这个时候,原本在我身后坐着的罗大疤,忽的“咚”的一声倒了下去。众人都是一惊,我急忙蹲下查看,只见他脸色铁青,呼吸稍显急促,怎么叫也叫不醒。
这时阿蛮亚忽然出声说道:“不要急,我刚才为他下了蛊,将他体内的蛊虫的生长抑制了下来。他的体质算不错的,换了常人,早就倒下了。”
铁叔道:“阿蛮亚,按他这种情况,还能支持多久?”
阿蛮亚皱了皱眉,道:“不好说,不过我估计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芒果头一听,急道:“叔,那大疤哥不是只能活一个月?”
我心中乱得很,盯着罗大疤看了一会,站起来对阿蛮亚道:“阿蛮亚阿哥,请你一定要让我见见那个,那个老疯子。不管希望有多渺茫,我都要试一试。”
阿蛮亚低着头抽着烟斗,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站起来道:“你这个笔杆杆,十年了,性子还是一样没变。”他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我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倒是铁叔什么也没说,跟着走了出去。
李延年站起来拉了我一下,道:“还愣着干什么,阿哥要带我们去,赶紧将你的朋友背着跟过去。”
那个老疯子的吊脚楼在苗寨的边缘靠近大山处,一路走来,本就没什么人,到了这里却显得更加的荒凉落魄了。
阿蛮亚在一间破旧的吊脚楼前停了下来,只见吊脚楼前的院子里,有一个头发掉得只剩下几根的老人,正坐在一张破旧的矮凳下,拿着一把柴刀,慢慢地劈着柴火。
不用说,他一定是阿蛮亚和李延年口中的老疯子了,可是看他有条不紊的动作,又不像一个发疯的人。
李延年靠近我,对我小声说道:“寨里的人念他当蛊师的时候曾经救过许多人,便让他一直住在这里。这几年我有时经过,见到他行为举止正常了许多,这才敢向你们说起他。”
这时阿蛮亚走进了院中,道:“家里的米还有吗?”他当然用的是苗语,不过李延年立刻向我们作了同步的翻译。
老疯子慢慢站了起来,转身看了看,道:“有,还有呢,好多年没有这么多人到这里了。还有汉人呢,都进来坐坐吧。”
说完率先走上了楼去,众人面面相觑间,我从大家的眼神中都读得出来,眼前这被喊作老疯子的人,可正常得很,连我们是外来的也分辨得出。
阿蛮亚先走了上去,众人才跟着进了吊脚楼内。可是一进屋子,众人都是一愣。
只见屋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制雕刻,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多的雕刻,都刻的是同一个东西,那东西形状古怪,像兽又不是兽,像禽又不是禽,毫无规则可言,或可说是随意雕成的。但随手雕成的东西,断断没有可能同时雕刻得这么多。
老疯子慢慢将炉火点上,还烧起了水来,似乎想要招呼我们。阿蛮亚才对他道:“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一问你。”
老疯子似乎有点奇怪,道:“什么事?”其实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幸亏有李延年做了翻译。
阿蛮亚一指芒果头背着的罗大疤,老疯子一看,我见到他原本浑黄的眼睛中似乎亮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
我让芒果头将罗大疤放下,老疯子走到他面前,蹲下掀开他的眼皮看了一看,又翻了翻他脚下盖着的大衣,看了良久才站起来,道:“蜧人蛊,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这种失传了好久的蛊术。”
我听完李延年的翻译,心中一喜,急忙道:“老先生,你懂得解蛊吗?他是我朋友,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老疯子看着我,似乎愣了一下,我想起我说的是普通话,也就是汉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便让李延年翻译。李延年翻译完了,却见老疯子转身走回了炉火旁,一边往水壶加水,一边用苗语叽里咕噜的快速说着什么。
我们当然是听不懂,但是阿蛮亚和李延年却是听的眉头大皱。直到老疯子说完,我见到阿蛮亚的脸色还没舒展开来。
“延年,他在说什么?”我急忙问道。
李延年皱着眉头答道:“其实好多东西我也听不懂,但我知道他说的,可能是蜧人蛊解蛊的方法,不过……”
却在这时,阿蛮亚大声向老疯子说了几声,老疯子嘿嘿直笑,一直说着同一句话。
李延年脸色一变,只是没等我们问,便翻译道阿蛮亚说他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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