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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这世界已有数月之久,袁来也完成了对这世界的初步的融合。
人前他常微笑,似乎世上万世都是趣事,人后他偶尔会思考,看着星空发呆。
他是肩负着使命而来的。
虽然这使命来得仓促而又荒诞,他不信佛陀,也不信来世报,但当一个用原本的世界观无法解释的人物降临在他面前,并说出那荒诞的犹如六岁孩童随口瞎编的故事的时候……他竟然信了!
他是轮回的第十世,十次轮回为一小圆满,而当他生命终结之时他的第一世跑来说,咱们要做点什么!
如若不然就要承受永世折磨!
这是荒诞的,但又是如此的真实,袁来迷迷糊糊被抛到了第九世的世界里,随着他的降临,那个使命也悄然落在他的肩上。
寻找第九世,然后……阻止他杀戮太多。
按照袁来的脾气他最可能做的可能是呵呵一笑弃之不顾,但是现在一世又出现了,这就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那个使命。
“见到你我很意外。”袁来说道。
“见到你我很高兴。”一世淡笑道。
“你说这里是你的天地?或者说是我的天地?”
一世应道:“是啊,你现在境界太低,等什么时候你达到了我当初的境界,也就会有自己的天地了。”
“我听说修行可不容易,有人在山中苦修一生也不得其门,前几天我还听家里人说有个老先生从十余岁便开始修行,如今已经到了古稀,依旧徘徊于第一境的门槛上。”袁来说。
“修行讲究个悟性,你难道不曾听说佛陀菩提树下顿悟成佛么?”
“我以为那就是个故事、传说。”袁来轻笑一声。
“你现在的世界里就有这样真实的故事、传说。”
袁来说:“那你看我有没有悟性?”
一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我本就是一人,我能成就先贤,你觉得我有没有悟性?”
袁来沉默了下,忽然问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先贤是第几境的呢。”
“你猜。”
“能入先贤祠的最低也要是四境大宗师。”袁来说道。
“……我当然比四境高。”
“第五境?”
“……唔,好像比那再高一点儿。”
“……”
“……再高多少,我听说五境修行者已是人间无敌。”
一世道:“你猜。”
……
……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京城的澜沧江水面上涨,但冠绝大陆的堤坝绝不会将这么点水放在心上。
袁梨撑着伞,遵照着少爷的吩咐站着、不动、为他撑伞。
然而从远处沿着地脉传来的震颤越来越大了,就像海上的浪,一重更胜一重。
其余的参拜考生也开始注意到了这种隐晦的颤动,他们略微惊疑,但不至于惊慌。
颤动沿着地脉、双腿、双手传递到袁梨握着的伞骨上,于是伞面也开始有规律地颤动,天降的雨水击打在伞面上迸射开来,四溅。
“少爷?你还好么?”
“少爷,咱还这么站着?”
“少爷,这底下的震动是咋回事,我觉着越来越大了啊。”
“少爷,这震得我手都有点麻了!这……这……不会是要来大地动了吧!”
大地动就是地震。
周围的所有考生都开始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颤动,先贤祠附近的树开始颤抖,枝叶也按照规律颤动。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树怎么都开始晃了?!”
“这震动是来自先贤祠?!”
“难不成是谁惊扰了先贤安息?”
“胡说!这祠里除了先贤的名号外连尸骨衣冠都无半点,更何谈惊扰安息?”
“那这是怎么回事?”
从四面八方围拢在先贤祠附近的考生都察觉到了异样,于是也顾不得安静开始喧嚣,只是这声音被雨水压着显得更像一群人的窃窃私语。
久不见的刘重湖默默站在一条街巷的巷口,遥望着先贤祠神色诧异。
老丁在另一个方向上惊疑不已,施青霖瞪着眼睛大呼小叫。
谢采薇则愕然地在又一个方向上,远望先贤祠,脸上布满了诧异和不安,她当然不需要求先贤保佑通过考试,而只是出于礼仪习俗而来。
只是不想竟遇到这等离奇事情。
“《草堂笔记》第十三章二十七节记述上一次先贤祠异动还是三百年前……”谢采薇喃喃自语,深思飘远。
而就在那震动变大到了让附近离得近的考生站立都开始不稳的时候……它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袁梨的伞已经掉在了地上,上一轮震颤实在太大,他已经站不稳了,而此时在原地如木偶一般的袁来身体也随之栽倒,袁梨一把抱住,也不顾雨水淋身了,干脆大叫道:“少爷!醒醒啊!”
然后下一轮期待中的震颤并没有到来,雨依旧在下,那诡异的震动却消失了,笼罩的范围只有先贤祠周边,再远处的京城居民则毫无所觉!
当然,毫无所觉的只是普通人以及普通修行者而已,凡事总有例外,就比如皇城中央那座冠绝大陆第一高的摘星楼上一双眼睛缓缓投向了先贤祠的方向。
袁梨开始慌了,他发觉少爷的魂儿似乎丢了。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来到一道墙边,将形同木偶的少爷放在墙角,然后重新从雨水滩中捡起了那把伞。
别慌、站着、别动、为我撑伞。
这是袁来最后的一句话,袁梨记得可清楚了。
……
……
“你跟我说了很久的废话。”袁来坐在白玉石地面上说。
一世笑了笑:“我这丝念头孕养在这里好多年了,也没个人和咱说说话。”
“不是还有其他的先贤么?你和他们聊去呗。”袁来道。
一世叹道:“那几个都是木头,我说十句,他们都没人回一句,再者说,你以为我要张嘴说话是没有代价的吗?就单单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逸散出去的力量估计已经震倒了周边的那几棵杨柳吧。”
“说正事吧,明天我还要考试呢。”
“考北宗?磨刀不误砍柴功。”一世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而后道:“那么就说正事吧。”
“复杂的因果来由我不想听,我只问你一件事,第九世在哪里。”袁来发问。
“我不知,我只是一世的一道念头,所知有限,而且即便是第九世现在也已经忘记自己是谁。”
“那我怎么找到他?难不成在万千人海里简单地就能看了他一眼?”袁来气道。
一世却忽然问起来:“按照我的脾气,我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接受一样莫名其妙的使命,我就是你,所以我现在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它?”
袁来轻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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