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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重湖看起来是在感慨,但是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这里的所有人的涵括其中,这显然让众人都不很开心。
但是这些人内心深处却也不得不承认刘重湖这句话并不是虚假的,若是客观地看袁来的进步显然是令人惊讶的。
他拒绝了北宗也未曾听闻加入了某个大宗门,这短短数月来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际遇但是以这么短的时间能有如今二境的修为,虽说6九迦身体上的伤还未好但是这也并不能单纯地就因此而看低了袁来的力量。
在某种程度上一个散修的修行进步比之他们这些北宗弟子还要大这的确是有些让人接受不能,尤其是对于这些天子骄子而言,更是不可能轻易地就真的声称自己自叹弗如,加上这帮人观光客的身份北宗并未允许他们参加天鼎大会,不亲自下场这也让他们对那些台上的人没有太清晰的认知,眼中有几分瞧不起也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这桌人也不免对袁来做出鄙夷状。
“他或许是得到了什么奇遇加上一时运气才走到了这一步,但是我觉得各位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个家伙,我北宗门人前途远大,何必在乎他的这点风头?听说他昨天即便是侥幸赢了6九迦但是也身受重伤,恐怕明日想要走上台都是难题,他也只不过就是昙花一现,就算是他再次侥幸晋级等遇到我北宗的几位真正厉害的师兄师姐出场,那也就是不堪一击了。”一位面白的北宗弟子说道。
“师兄说的有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没那么简单。”刘重湖笑了笑温声说道。
那位刘重湖口中的师兄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师弟不要长他人志气,只是个散修而已,不要说等大师兄他们上场,就算是在座的各位……我北宗英才云集,就算他真的天资聪颖,又能比得过几人?”
坐在末位的施青霖忽然无声无息叹了口气,这个侥幸混进北宗的家伙因为肚子里没什么真才实学,反而少了几分那些人的傲气,进了北宗后也少了几分少爷脾气,磨练数月虽然修为在同届中垫底但是却也因此没那么张狂,对待袁来这个问题上他总觉得那个家伙应该不会是像师兄们说的那样不堪一击。
不过他也不会对这个话题插什么嘴,事实上自从他落座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吃虾,目不斜视,甚至算是心无旁骛,施青霖只是偶然目光扫过众人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表妹不在,这虾吃得也没有味道啊……
施青霖心中感慨道。
他的表妹自然就只有那身为屠苏弟子的施公旦的女儿——施卿卓。
自从施青霖侥幸混进北宗后,本来幻想着****与表妹长相厮守,然而无情的现实击碎了施少爷的美丽幻想,施卿卓在北宗中虽然天资只是中上,修为进展远比不上年轻一辈的陈书画几人那么惊才绝艳,但是身为外院院长屠苏的弟子,其在弟子中的身份却是不低,尤其是这几年她在屠苏门下委实得了不少好处,虽然在外人中名声不显但是掌握了北宗许多实权的这个女弟子却是在门内颇有几分威严。
说是威严当然也不准确,施卿卓在人们面前永远是那个带着笑容知书达理的尚书千金,为人也算和气,但是别人或许不知道,作为她表哥的施青霖却深知这个自己苦苦倾心的表妹心气极高,一般人根本不入其眼,那表面的客气和善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疏远,就连他……
即便是有着父母的关系在,只因为实在入不得施卿卓的眼,这数月来虽然同处一宗,见面的机会却极少,今日本来他是以为施卿卓也会一同前来的所以才殷勤准备这一桌宴席,但是事到临头施卿卓却忽然被“那位师姐”召唤走了,这让施少爷颇为无奈。
这个时候桌上的话题又引到了刘重湖身上,而牵引的人正是范黄甲。
范黄甲从打刘重湖主动提起袁来的名字的时候就目光闪烁,不知心中想着什么,如今却忽然开口道:“刘重湖,你既然提起袁来我倒是有些好奇,听说你与他也是同乡,我倒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竟然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范黄甲当初和袁来只有数面之交,话都没说过一句,这句询问倒也正常。
他一问桌上倒也也有几个北宗弟子看了过来,这群天之骄子终究不是每一个都是浑然不将散修看在眼里的,他们不少人其实对于那个敢于拒绝北宗的人也有几分好奇。
刘重湖一愣,随后认真地想了想,措辞道:“虽然我与他是同乡但是其实也并不熟悉,但是要是让我说,他这人么……“
他的下半句还没有说出来,就只听一个声音飘荡过来。
声音不疾不徐,平淡中却藏着几分感慨。
“我这人吧,其实很和善的。”
北宗的所有人都是一怔,其中尤其以施青霖最为惊讶,惊讶之余他忽然察觉到身后有动静,扭头却看到身后的屏风被一股力量缓缓推开,屏风之后就是另一个小一些的雅间,也就是邻座。此刻那邻座的桌子旁只有一个人坐在一架轮椅中,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些人。
袁来看着那些人惊讶的目光,他的眼神淡淡扫过施青霖,然后放在了刘重湖的身上。
不出他意外的,刘重湖很平静,他的脸上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的惊讶神色,只是静静地和袁来对视,目光诡异。
似乎……
早就知道袁来身在隔壁一般!
袁来叹了口气,看着这个熟悉的同乡心里不禁感慨,他果然知道自己在这里!
事实上一开始袁来还并没有觉察出这点,只不过从打刘重湖提起他开始,北宗人言谈间本有几次想要结束这个大家所不喜欢的话题但是都被刘重湖又提了起来,袁来在隔壁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加上冥冥中的某种第六感,他总觉得这个同乡似乎是是故意在说这些。
因而他才决定主动现身,当然他原本也可以不理不睬,但是既然他隐约间觉得刘重湖似乎是在想要把自己逼出来,那么也便由着他吧,袁来倒是也想看看他这数月究竟变化了多少。
“和善?”刘重湖重复道。
“是啊,很和善的,比如我脾气就不错,你看你们在背后非议我这么久,我也不是没生气不是?”袁来笑道。
“可是你现在出来了。”
“恩,出来了,虽然说不在乎你们说闲话,但是……我又不是犯贱,被人骂难道还会真的舒服么?!”袁来笑容转冷,目光扫过这些人,眼神忽而凝束如针!(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