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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一下我姐姐的事!”冯二年气得嘴唇哆嗦,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不知深浅的东西,打听点事,人家不愿说就算了,也不值得把人害了?”冯剑脑袋“嗡”地一下大了,面如死灰,颤抖着声音道:“二叔!您……您怀疑是我杀了老何大爷?”冯二年脸色煞白,断喝道:“咋是怀疑你呀?你也来看看,老何是咋死的?这刀子是不是你的?还说怀疑你?这叫证据确凿。”冯剑仔细一看,张大嘴作声不得:何保信被一刀刺中心脏,而插进何保信胸膛里的那把刀,正是他的七星小匕首。冯剑下意识地摸摸腰间——仅有刀鞘悬在那儿……
冯二年冷笑道:“有道是‘人命关天’!你因为打听事杀人!还从没听说过!自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说咋办吧?”冯剑理直气壮,争辩道:“二叔!我没杀人!‘有理走遍天下’!我怕啥呀?”冯二年冷冷道:“明明是你的刀子杀人!只有你在杀人现场,你说你没杀人?我问你:这把刀子是不是你的?到了警察局里,还由你这样张狂吗?老虎凳、辣椒水,知道是干啥用的吗?那是审犯人用的!你还敢不承认?”冯剑气冲牛斗,冷笑道:“没杀就是没杀!他还能把我咋样?大不了一死,我也不能背这个黑锅。”冯二年“嘿嘿”一笑,幽幽道:“你死了,谁给你姐姐报仇呀?”冯剑顿时惊呆了,这一下正击中他的软肋。他愣了半晌,有气无力地继续为自已辩解,却再也提不起精神,喃喃道:“二叔!我确实没杀他呀,我为啥要杀他呢?我跟他又没冤没仇!”冯二年脸色缓和下来:“这话才对头!你跟他没仇没冤,咋可能杀他呢?二叔相信你没杀人!别人能相信吗?齐大耳能证明你确实和老何吵过架,杀人不是没有动机,他要是硬说是你杀的,咋办呀?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杀人!你只不过是误伤了他。”冯剑不解地望着二叔,迷茫道:“是我……误伤了他?”冯二年正色道:“是啊!你想打听你姐姐的事,何保信不愿说,对不对?你气不过,拔出匕首吓唬他,何保信一害怕,往外就跑,谁知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你赶紧过去扶他,却忘了手中匕首,何保信自已一下子撞在匕首上,刺中心脏,栽在地上死了。”冯剑一阵迷惘,他彻底弄糊涂了,叫堂叔一说,他甚至怀疑自已的确杀了何保信!但他知道这事的严重后果,杀人是要偿命的。他摇了摇头,断然否定:“二叔!不是这样的,我没杀他呀!”冯二年问道:“你确没杀他吗?”冯剑斩钉截铁道:“我确实没杀他!”冯二年拍拍他的肩膀,唏嘘道:“憨孩子!二叔相信你不会杀人!我自已的侄子!我能不相信吗?就怕我相信你,人家不相信呀!我问你:你已走了,又回来干啥?”冯剑道:“来问我姐姐的事!”冯二年暧昧道:“问你姐姐啥事呀?”冯剑瞠目结舌,无言已对。冯二年道:“齐大耳亲眼见你和何保信吵过架,你完全有杀人的理由和动机。你已经走了,为啥回来?那只有一个解释:是来杀何保信的!因为今天你俩吵过架。你之所以杀他,因为他败坏了你姐姐的名声。”冯剑听堂叔分析得头头是道,脑袋里已是一片茫然,迷惘道:“二叔!听您这么一说,我……我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冯二年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冯剑急切道:“有啥办法?”冯二年把手狠狠一挥,阴森森道:“等他回来,咱来个斩草除根。”冯剑打了个寒战,失声道:“您……您是说,杀了齐大耳?”冯二年眼神令人琢磨不定,诱惑道:“只有这个办法。冰天雪地,他们是外乡人!杀了他,无人知道的。”冯剑连连摇头,叫道:“还要杀人?不行,不能再杀人了。”冯二年微笑着追问道:“你是说:你不能再杀人了?”冯剑断然道:“和人家无冤无仇,说啥也不能再杀人了。”冯二年喟叹道:“说得对呀!已经误伤一个,说啥也不能再杀人了。”冯剑惶恐道:“不杀人了,说啥也不能杀人了!”冯二年一脸不屑,鄙夷道:“不杀齐大耳,你说咋办?”冯剑语塞。冯二年话锋一转,诱惑道:“冯剑!假如你是误杀的,这一切都好办了。”冯剑脑袋里一片茫然,喃喃自语道:“是……我……误杀的?”冯二年道:“是呀!比如说:你正和何保信说话的时候,何保信脚下一滑,而这时你手中正好拿着刀子吓唬他……”随着冯二年再一次有着强烈逻辑的推理,冯剑仿佛看到自已拿着匕首去威胁何保信,而何保信恐惧地往门外逃走,脚下突然一滑……求生是人的本能,他象溺水的人捞住一根救命稻草,眼睛渐渐明亮起来。他象恍然大悟,双手猛地拍下脑门,叫道:“对、对呀,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正问他一些事情,他脚下一滑,一下子扑在我的身上,而这时我手里正好拿着匕首,一不小心……二叔!我想起来了,是我误伤了何大爷!”冯剑认真地说完,长吁了一口气,他为自已编造的离奇故事如此完美而如释重负。冯二年微笑道:“冯剑!是你误伤了他吗?”冯剑黯然神伤:“二叔平时教导侄子,不叫我玩刀子,我年幼不听话,没想到这回真的伤人了。”冯二年安慰道:“只是他时运不好,自已撞刀子上了,能怨你吗?”冯剑泪眼欲滴,哽咽道:“二叔!他到底是死在我的手上呀!”冯二年鄙夷道:“死了就死了吧,一个走江湖的,死了活该。你也不要过多自责。”
就在这时,突然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陷害好人!胡说八道;贼喊捉贼,天理不容。”冯二年一凛,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喝道:“是谁?”四周除了风雪的呼啸,寂静无声。小庙里除了残缺的神像和砖砌的供桌,也没地方能藏得住人!稍一迟疑,冯二年疾步奔出门外,围小庙转了一圈,大地白雪皑皑,积雪过膝,瑞雪漫天飞舞,西北风猎猎作响,天际间灰蒙蒙的,哪里有个人影?再看小庙屋顶,盖着张完整的雪被,也藏不住人!他顿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透头顶,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暗道:“有鬼!”惶恐中往南一瞥,只见茫茫大雪之中,齐大耳抱着一床铺盖,正呆头呆脑地摇晃着膀子往这里走来。
冯二年一个箭步冲进庙里,急促叫道:“天快黑了,快走。”冯剑望着西墙上那龙飞凤舞的《大风歌》!呆呆地出神,冥冥之中,他隐隐意识到,在将来的人生岁月里,他将与这首《大风歌》有脱不了的干系。冯二年见他发呆,猛一拽他,催促道:“发啥愣呀?赶快走吧!”冯剑这才醒过神来,他指着何保信的尸体,茫然道:“老何大爷咋办?”冯二年飞快地瞥了一眼何保信胸间,斥责道:“你这孩子,管这么多干啥呀?自有他徒弟料理,赶紧走吧。”冯剑一阵茫然,哀泣道:“二叔!是我误杀了他!我留下帮齐大耳处理后事吧。我心里不好受,总觉对不住他……”冯二年斥责道:“净说废话!你还想帮齐大耳料理后事?真是个糊涂虫!你留在这儿,齐大耳见你杀了他师父,还不得和你拚命呀?”冯剑呆若木鸡。冯二年鄙夷道:“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走?快走吧!”拽住他的胳膊猛地往外一拉,急急奔出了小庙。冯剑被他拽了个跟头,趔趄着冲入风雪之中,叔侄二人直奔阎陈庄而去。
路上,冯二年一遍又一遍地嘱咐冯剑!叫他不要把这事告诉父亲,免得他担惊受怕。其实,冯剑早已被这突发的事件吓懵了,不用堂叔叮嘱,就是再借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在父亲面前透露一句。
往小庙急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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