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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说的。”郑智生哀求道:“大爷!大叔!咱们没仇没冤,你们就做做好事,放我走吧!”赖吉成冷笑道:“说得倒轻巧,杀了人就想跑!你问问哪一个不是有家有院的?谁敢放你走呀?担放走杀人凶手的罪名!你拍拍屁股走了,俺这些人倒替你坐蜡烛!”说着,招呼人道:“把他用绳子捆上,找保长去。抓住了杀人犯,保长还不得赏几块现大洋!”
郑智生一看不好,撒腿就跑,还没跑几步,就被路春全和几个年轻人赶上前去乱脚踢倒在地,拧胳膊死死按住。路春全解下郑智生的裤腰带,把他捆得结结实实,丢在地上,动弹不得。赖吉成对大家说道:“麻烦你们给死人也套上衣裳。人虽然死了,赤身露体的不好看。我到家牵头小毛驴来驮死人!大伙都别走,跟着到保长那里作个证明。”路春全应道:“那是!大伙肯定都去!还指望领了赏钱喝酒呢。”货郎李三桥也兴冲冲地道:“就是!俺几个还想跟你去领赏钱呢!得了赏钱大家平分。”路春全等人给冯剑尸体套上衣裳。须臾,赖吉成从自已家中牵来一头毛驴,并带来一根绳子。大家一起动手,把冯剑的尸体搭在驴背上,用绳子捆上。大家牵着毛驴,押着郑智生,带上冯剑、郑智生的东西,兴冲冲地攒拥着去找保长!
谁知走出不远,便从前面叉路上闯出十几个穿黄色军装、戴钢盔的士兵,扛着三八大盖,明晃晃的刺刀在强烈的日光照耀下极为耀眼——原来是一队日本鬼子扫荡归来。鬼子们肩挑手提,带着抢夺来的东西,正赶回徐州据点。大伙大惊失色,撇下郑智生和毛驴就跑。天气炎热,日本人正走得汗流浃背,突然遇到一群中国人,不禁喜出望外。鬼子不由分说,连被捆的郑智生一起全抓了苦力。大家突遇此劫,苦不堪言,惟有郑智生逃过一劫,不由心里暗暗欢喜。日本人拉过毛驴,本想把尸体解下,让毛驴驮运东西。谁知那毛驴被明晃晃的刺刀所惊,嘶叫了一声,挣脱缰绳撒欢就跑,驮着冯剑的尸体,沿着河道刹那间跑得无影无踪。
郑智生等人扛着沉重的东西,在日本人的驱赶下,好不容易捱到徐州,已经是月上三杆。日本兵庆祝扫荡归来,又吃又喝,折腾了半夜方才醉熏熏地挺尸睡觉。郑智生等人把东西放到指定的位置后,便被驱赶进一间小屋里,门上落了锁,别说吃的,连口水也没有。众人饥渴难耐,又耐不住闷热,禁不住相互埋怨,挖苦。郑智生望着从窄狭的窗口射入的微弱灯光,有气无力地讽刺道:“你们几个就别瞎吵吵了!我听着心烦!你们不是没事找事吗?我跟您几个没仇没冤,你们抓我干啥呢?这下子可好了,都出不去了。你们不露能了,有本事出去呀!”货郎李三桥斥责道:“你还瞎叨叨啥呀?都毁在你这个操蛋孩子手里,你是犯啥的浪贱呀!那个矮胖子到底跟你有没有仇?你为啥把人家淹死呢?你报仇俺不管,你淹死人俺也不管,你跑呀!人家都说:”事大事小,一跑就了!“有你这样的吗?象个呆木瓜,等着叫人来抓!”
郑智生叫起撞天屈来,悻悻道:“你骂哪个龟孙不想跑呀?不是没跑了吗?谁叫我碰上一群倒霉蛋呢!唉!我也算倒足血霉了,谁知从哪儿跑来一个母夜叉!劈头盖脸把我打了一顿!偏偏又碰上你们这群差心眼的熊货!我害死人了,抓住我活该。你们几个是吃饱撑的?大热的天没事在家搂媳妇睡觉不好吗?管我的闲事干啥呀?”路春全喝道:“这能叫”闲事“吗?自古杀人偿命,这事叫谁碰见也不能不管呀!”郑智生冷笑道:“你说得对,杀人是得偿命!日本人杀咱中国人还少吗?你们有本事杀几个日本人给我看看!你这会都成日本人的俘虏了,还敢嘴硬?你再硬也硬不过日本人的刺刀。连蒋介石都怕日本人,你还净说些逞能的话。快想法子逃命要紧,日本人还知不道咋拾掇咱呢。”大伙想想后果,无不恐慌万状,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赖吉成到底老成,对郑智生沮丧道:“伙计!你也别瞎抱怨了,你害死了人了,谁碰上也不能不管。最亏的是我呀,人被鬼子抓来,小毛驴也知不道跑到哪儿去了,俺家就这一头牲口,犁地耕耙全指望它呢!我才真是犯贱呢!你这够幸运的了,都说杀人偿命,送到保长那儿,你多说再活一个月。”郑智生抢白道:“再活一个月也是赚的!叫日本人抓到这里,连水也不给一口,今夜知不道能不能熬得过去,不饿死也得渴死。”大家知他所说不假,悲观气氛笼罩在囚室内,屋内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