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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待。”范清宇大喜道:“没心烦了,回去我就把条子送来,你得确保这人没事!”王国汉道:“回头我就把他锁起来,就说皇军要把他解往徐州杀头示众。不然的话,就算我这些弟兄不动手,光机枪手韦连生家里的人也能把他吃了。”范清宇大笑道:“还是国汉哥你想得周到。”
王国汉换了个话题,问道:“这些年不见,你咋给人家当起了管家?”范管家笑道:“说起来话长!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你跑得没影了,我和”狗舔头“也逃回了老家。回到家中也没事干,又不愿种地,做生意咱又不中,正巧俺那阎陈庄上有个邵和坤,也是吃黑道这碗饭的,这些年挣下了很大的家业,我就投奔他了。邵东家挺看重我的,叫我当起了管家,没想到一干就是三十多年。”王国汉很是羡慕,道:“还是哥哥你的命好呀,摊上这么好的东家,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完的清福。”范清宇道:“你混得也不错呀!都当上队长了。”王国汉苦笑道:“还不错呢!刀尖上混日子,出门就有人捣着脊梁骨痛骂,当汉奸的日子也不好过呀,混一天是一天吧!”范清宇调侃道:“汉奸?哪朝哪代不是这样?当初满族人进关,给旗人做事的肯定也挨骂,骂人又不能把人骂死,吴三桂不是照当西南王吗!人家满人不也坐了二百多年的天下?汉人又咋啦?还不是读书科考,争着做满人的官呀?”王国汉踌躇满志道:“你说得也是!我也是这样想的,等皇军打下了天下,咱不就是开国功臣吗!”范清宇问道:“老哥!几十年没你的音信,这些年你都是干些啥呀?是咋混过来的?”
王国汉叹了口气,苦笑道:“别提了。自从出了那件事后,我不敢在哪儿多蹲,赶紧逃命。跑到天津卫,先是靠打短工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后来,我靠上一个有钱的娘们,糊弄着过了几年。再后来,那娘们死了!剩下的钱又叫我逛窑子花干了,还惹上了一身梅疮,差一点没死掉。今年皇军进攻徐州,我托人投靠了皇军,给他们带路,也算立了功了。皇军也挺看重我的,叫我当这护路队的队长!”范清宇问道:“有几个孩子?都中用了吗?”王国汉遮遮掩掩,尴尬道:“不瞒哥哥,我没后代呀!”范清宇惊讶道:“没后代?是咋治的?光生的闺女?”王国汉更是沮丧,道:“是呀,我绝户了。跟那娘们过了几年,她只给我生下一个闺女!她死后,我又得了一身病,钱也折腾完了,又拉扯着一个孩子,再也没能成个家。快六十岁了,也没个后代。”范清宇安慰道:“也别难过!没想着要个男孩拉扯着?真不中我给你张罗张罗,好歹是条根呀!”王国汉解嘲道:“一辈子不管两辈子事,随他娘嫁谁去。人一死啥也知不道了,管这么多干啥呀?”范清宇笑道:“你倒是想得开。”王国汉尴尬道:“想不开我也不能上吊去呀!对了,问你点事,”狗舔头“这会过得咋样?”范清宇冷笑一声,鄙夷道:“他呀!还是混穷,从威海卫回到家后,他倒是死心塌地地种那二亩地,只是忒懒,地里的草倒比庄稼长得好。”王国汉眉眼一挑,惊讶道:“他还在种地?他从窑子里领走的那个婊子……”
范清宇笑道:“你是说芹儿吧?她从威海回来生了一个儿子!几年后又给”狗舔头“生了一个闺女!前些年芹儿在鲁南县城重操旧业,开窑子接客,”狗舔头“当老鸨,她倒是活得清闲自在!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揽不到生意了,方才回家。就是跟儿子不睦,如今公母俩单过。她还是熊活不干,成天打扮成一朵鲜花,别看已是五十多岁,咋一看说三十七、八岁,也能挡得过去。喜欢赶集,年轻人是勾不住了,俺那左右两庄上的老光棍倒都是她的常客。有时老光棍只要给”狗舔头“拎瓶酒来,就能跟芹儿上床风流一番。公母俩就指望这过日子。”王国汉激动地问道:“她从威海回来生了儿子?她那个儿子有多大呀?”范清宇想了想,道:“三十多岁!”王国汉急切问道:“是从胶东回到家生的,还是回来几年后生的?”范清宇笑道:“挺着大肚子来的,回到家三个月就生了。”狗舔头“还跟她吵架,说那孩子不是他的,闹腾了好几年呢!”狗舔头“也是差心眼,先前大伙知不道芹儿的身世,他这么一闹腾,倒把这事儿揭开了,大伙这才知道芹儿原来是威海卫窑子里的妓女!芹儿也是恼了,后来才公然跑到鲁南县城开妓院的。”
王国汉顿时眉飞色舞,乐呵呵地道:“老范哥!”狗舔头“可不糊涂呀,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他的,这孩子是我的。”范清宇大感意外,奇道:“是你的?”王国汉得意地道:“清宇!这还是我头一回对人说这件事!你又不是知不道,芹儿本来对我情投意合,结果把她的肚子给弄大了。咱和那日本人打过架后,逃难时我本想带她一起走的,又觉是个累赘,才哄她跟”狗舔头“走了。”范清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狗舔头“常骂儿子是杂种。”王国汉冷笑道:“杂种,杂种咋了?你看那骡子又高又大,比正宗的还要好。老范哥!我儿子过得咋样呀?”范清宇摇摇头,苦笑道:“也过得不咋样!你儿子跟你一样,也是个捣蛋孩子!整天瞎逛,不结一点正茧。”王国汉得意地笑了,自豪道:“老子英雄儿好汉,这才是我王国汉的种呢!”范清宇道:“你这会也混成队长了,就不能朝上提溜提溜你的儿子?在你这护路队里给他安排个差事干吗?”王国汉冷笑道:“我的儿子?他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的儿子?我姓王,他姓沈,他喊”狗舔头“个”爹“!又没喊我”爹“!”狗舔头“还瞎**咋呼,他那顶绿帽子戴值了,我给狗剃了个头。”范清宇嘲弄道:“不管咋说,那也是你的种!你点下豆子,便撒手不管了,还亏人家”狗舔头“年年给你锄地!人家好歹把孩子给你拉扯大了,应一声”爹“!还不应该吗?再说,”狗舔头“也老了,如今指望芹儿挣给他吃!跟自家孩子计较这干啥呀?还有你那个老相好!你就不想续续前情吗?她虽说已是残花败柳,毕竟是老味不倒呀!”王国汉阴郁道:“那婊子自靠上日本人,就把我忘了。”范清宇笑道:“都几十年前的事了,女人都水性扬花,你能和个娘们一般见识?帮帮你儿子吧!”
王国汉叹了口气,诚挚道:“老范哥!不是我心狠,不愿管我孩子的事!不管咋说,他也是我儿子呀!是我的亲骨肉。不过,眼下还不管,皇军还没站稳脚跟,连我自个出去都怕有打黑枪的,说啥也不能叫他再搅进来了,忒急慌了不中,还是教俺儿再吃两年菜窝窝吧!这样好,免得出了纰露。活了大半辈子,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时候,没想到我王国汉也有儿子了!”范清宇笑道:“你不光有儿子,你孙子也有十六、七岁了。”王国汉沉思了一下,觉得好笑,调侃道:“人家都说”坏事做绝,断子绝孙“!我做的坏事也不少,不照样有儿有孙?人丁兴旺!”范清宇睥睨道:“那是咒人的,起个啥**劲呀!穷人他还是受穷,咱还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见晻子头不撸,那咱就是晻子头!他们叫咱撸了晻子,骂上几句,就图个嘴上痛快!”王国汉央求道:“老范哥!看在我的脸上,你搭把手帮帮我儿子的忙,在你那位邵东家那儿给他安排个差事干,兄弟我心里有数,咱们有情有补。”范清宇心里打鼓,道:“这个……我尽量帮忙,就怕他那性格蹲不住,他不是干差事的材料!我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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