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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冯剑悻悻道:“不管是谁放火杀人,你们也不能赖在我头上呀!”艾凤玲不禁尴尬。须臾,她自言自语道:“放火的会是谁呢?”冯剑奋然道:“既然知道是邵盼头支使人放火,这人一定能查出来。再说,主凶是邵盼头!应该找他报仇呀!”艾凤玲幽幽道:“我也知道找他报仇!可我盯了他半年多,一直没有得手。”冯剑道:“邵盼头的大腿摔断了,躺在床上养伤,没有出门。”艾凤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冯剑道:“我今天就回阎陈庄去,寻机给俺姐姐报仇,也给你哥哥报仇。”艾凤玲叮嘱道:“你可要小心点呀!听说邵盼头心狠手辣。”冯剑讥笑道:“这一点你们倒差不多。”
艾凤玲想想自已只凭偷听的消息,数次把冯剑逼上绝路,虽觉内疚,又不服气,辩解道:“你是说我杀贺志岩吗?他勾结沈桂花、仝可训,出卖蒋风起、景志刚,置两股会于死地,背友投敌,忘恩负义,这样的坏人还不该杀吗?”冯剑笑道:“我也没说不该杀呀,是不该你杀。你不该去杀他,倒是该去两股会揭穿他的本来面目,叫他们自已除奸。你就是杀了他,他在两股会还落下个好名声!你反倒成了两股会追杀的目标。”艾凤玲冷笑道:“你想得也忒天真了,两股会里那些人看见我眼珠子通红,谁相信我呀?”冯剑低头一想,点头赞同道:“这倒也是。”艾凤玲翻翻白眼,气哼哼地辩白道:“我虽说想杀你,也有几回救了你!”冯剑顿足叫屈道:“你那哪是救我呀?危险一到,先把我丢下当挡箭牌,能是救我吗?”艾凤玲得意地笑出声来,不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想把你捉到哥哥坟前剖腹挖心祭奠,在华山集的那个小客店里,你就叫郑智生一棍砸死了,还能活到这会?”冯剑冷笑道:“就是!你一天不给我送吃喝,我就饿死在萧县城外那个山洞里了。”艾凤玲嘻嘻一笑,幽幽道:“你知道就好。”冯剑道:“我还真得谢谢你呀!在萧县从墙头上放下绳子救我的,不用说也是你了?”艾凤玲奇怪道:“我没救你呀?救你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冯剑疑惑道:“不是你救我呀?那会是谁呢?你怎么知道救我的是个女人?”艾凤岭道:“我见你跑回城里,也跟着进了城。两班人马把你堵在胡同里,我没法救你,正着急,突然看见有个女人,搬梯子爬上墙头,把裤腰带拴在树上,叫你:‘快上。’”冯剑迷茫道:“不是你,那会是谁?”艾凤玲冷笑道:“那是个妓院,你还能想不起来是谁吗?”冯剑诧异道:“是个妓院呀?”艾凤岭悻悻道:“你到底想起来了。”冯剑思索良久,突然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有可能是她呀!”艾凤岭追问道:“是谁呀?”冯剑支吾道:“一个熟人!……我上了墙头,咋没看见人呢?你跑到哪儿去了?”艾凤玲冷笑道:“管我干啥呀?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有‘熟人’和王爱爱救你,我才懒得见你呢!”忍不住笑出声来。
冯剑知她已看到自已被王爱爱捉住,想到差点被丑女强奸,顿时羞得脸色通红。幸好周围漆黑,艾凤玲看不清他的脸色。须臾,冯剑尴尬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去阎陈庄邵家,你去哪儿?”艾凤玲嗔怪道:“你看你那记性!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俺干娘家就在苏庄!俺爹死了,哥哥也死了,除了干娘一家,我没亲人了,我就到干娘家去住。”冯剑道:“我送你去吧!”艾凤玲默许,在哥哥坟前磕了头,捡起短剑,插入腰间剑鞘,和他一起往苏庄而去。两人尽释前嫌,只觉暖风拂面,倍感温馨惬意,心情无比舒畅!看那鸟儿啁啾,虫儿呢喃,庄稼叶迎风跳舞,不是正在祝贺他们吗?
苏庄在吴坝偏北数里,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到了苏庄,两人惺惺告别。艾凤玲恋恋不舍,嘱咐道:“冯剑!千万别自已蛮干呀,找准时机,咱俩一块杀他报仇!”冯剑笑道:“你这会倒是小心了。”艾凤玲叹道:“‘吃一堑长一智’。我莽莽撞撞地去刺杀王国汉,便被他逮住,差点丢了性命!”冯剑揶揄道:“独自一人闯上火车去救人!也够莽撞的。”艾凤玲一愣,诧异道:“救人?谁去救人?”冯剑不禁大奇:“你冒着生命危险跳上火车,难道不是去救我的吗?”艾凤玲脱口道:“我去杀王国汉!不是……”冯剑笑道:“去杀王国汉!自然也是去救我了。”艾凤玲暗中格格地笑了起来,承认道:“对!我是去救你的。”须臾,冯剑幽幽道:“你去吧!一根绳把咱俩拴在一起了。”两人认识一年来,艾凤玲已对他产生了好感,听了此话,脸上不由一阵发烫,情波涟漪,那棵情窦初开的芳心在胸腔中“怦怦”直跳,跟吃蜜一样。
艾凤玲见他消失在夜幕之中,便来到苏庄一家。那家住在庄东头,女主人忙完家务,还没睡觉,见她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不禁大吃一惊,忙不迭地叫道:“我的乖乖,都半夜了,你咋跑来了?还没吃饭吧?二伟!快给你姐姐舀碗汤喝。”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应了一声,忙去厨屋舀汤了。女主人拉着艾凤玲的手上下打量着。艾凤玲叫她看得不好意思,嗔怪道:“干娘!又不是头一回见,看啥呀?”女主人笑道:“看看俺闺女个子又长高没有。”艾凤玲撒娇道:“我都多大了,还长个呀!”女主人笑道:“没看出来长个头,倒是越长越俊俏了。”艾凤玲四处一望,问道:“干娘!俺干爷咋没在家呀?”女主人道:“他喝罢汤,就上‘北大荒’看瓜去了。”艾凤玲奇道:“都到啥节气了,瓜秧早就拉了吧?还去看瓜呀!”女主人笑道:“西瓜是早就拉了瓜秧了!在地头上种了几沟晚甜瓜,指望卖了它称盐吃呢。”
二伟端来一碗稀汤,艾凤玲也不生疏,接过来喝了个干净,扒过馍篚,拿过一块红芋面锅饼吃了。女主人问道:“凤玲!你爹的身体还好吧!”艾凤玲眼里突然盈满了泪水,哽咽道:“俺爹在床上躺了一年……上个月死了。”女主人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啜泣道:“没想到你哥哥刚死,你爹也……孩子!真没想到……你哪儿也别去了,这里就是你的家!跟干娘一起过吧。”娘俩抱头痛哭成一团。哭了一阵,女主人揩干眼泪,问道:“孩子!你爹得的是啥病呀?”艾凤玲悲痛欲绝,幽幽道:“不是得病。去年从您家走后,我就回到萧县家里,见俺爹躺在床上,浑身是伤。一问才知道,俺爹在萧县城里见‘护路队’横行霸道,无故殴打百姓,便冲上前去说礼,被‘护路队’队长王国汉指使手下打了个半死,躺在床上不能动,已有两个多月……我侍候俺爹整整一年,卖完了家当,请医疹治,俺爹还是死了。”娘俩促膝夜谈,没有一丝儿困意。
女主人叫成玉梅!是河南周口人!二十年前嫁到了江苏。这话说起来长了:苏庄地处苏鲁边境,是个四五百口人的小庄!这庄虽叫苏庄,却没一户姓苏,庄上以张、魏、杨三姓居多。成玉梅的丈夫叫张海贵!因其乳名叫“鹏”,如今虽已年过不惑,乡亲们叫得口顺,还叫他“张鹏”!苏庄土地贫瘠,是个盐碱窝,十年倒有九旱,地里产的粮食根本不够吃的,所以,苏庄家家户户都有出外逃荒要饭的经历。张海贵十二岁那年,随家人到河南周口逃荒,不幸走失,被成玉梅的父母收养。张海贵和成玉梅在一块长大,两人青梅竹马,产生了感情。但成玉梅的父母嫌他是个外乡人!说啥也不同意,断然道:“狗日的东西!给我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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