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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管了?说不准俺老奶奶得夸你会办事呢!”沈大同一听,怦然心动。沈立宝察颜观色:“大爷爷!你说我这个办法中不?”沈大同瞪着沈立宝,尚在犹豫。沈立宝欲擒故纵,装着不耐烦,激将道:“算了,算了,你把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本想帮你个忙,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吃饱撑的没事干了?管你这些斜撇子事?不信我拉倒!”扭身欲走。沈大同一把拽住沈立宝,爽快地把孩子塞进他的怀中,认真道:“立宝!我听你的,叫俺媳妇再给我生个不豁嘴的儿子!”沈立宝接过孩子,暗暗窃喜,道:“这还差不多。”与沈大同匆匆告别,抱着孩子慌里慌张直往王寨集而去。沈大同了结一桩大心事,一身轻松,晃晃悠悠,上渠阁赶集去了。
沈大同忽闪着破棉帽子,晃晃悠悠来到渠阁赶集。来到集市,径直走进舅舅王朝立的缝纫铺子。王朝立坐在铺子里,正气得脸色苍白,闷头吸烟。进宝娘、王淑娟娘俩手抓着满是窟窿的布匹,絮絮叨叨地骂着,暗暗垂泪。沈大同走到门口,见舅舅、妗子都在,便可着嗓子大叫道:“舅舅!妗子!我来了!”这时谁还顾得上理他?沈大同见舅舅一家都不理他,傻愣了半晌,又凑到王朝立耳边,大叫道:“舅舅!是我来了。”王朝立强打着精神,问道:“是大同呀!你咋有空来赶集了?”沈大同“嘿嘿”一笑,扯下棉帽子,摸着脑袋道:“在家里闲着没**事,到集上转悠着玩。”王朝立心情不好,懒得跟他打唠,便掏出些零钱,递到他手里,哄道:“大同好孩子!舅舅这一会心烦,顾不得跟你说话,给你两个钱,自个去买包子吃吧!吃罢再给小同买两个烧饼捎回去!”沈大同接过钱来,咧开大嘴笑了,柴棒一样的手指沾唾沫数了数钱,转身钻进包子铺。沈大同刚走,王进宝、王进财弟兄各自带着媳妇闯进来了。
王进宝虎视眈眈,怒喝道:“沈立宝那个狗日的!他人呢?”王朝立苦笑道:“他办了缺德事,还敢在这里蹲吗?早就跑了!”进宝娘见俩儿子来了,眼泪汪汪地哭诉道:“你们看看,几十匹布绞得净是大窟窿,卖给谁去?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王进宝怒不可遏,喝叫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上沈塘堵他去!叫他赔布。小舅子揍的,他就是钻进牛屄里,也得把他抠出来。”王进财也气得脖子上青筋直跳,捋袖子掰手腕,磨拳擦掌道:“到了沈塘,把这小舅子崽子的家砸了,看他还使坏不!”王朝立投鼠忌器,郑重道:“别意气行事!你俩都三十多了,遇事别急毛子撅腚。到沈塘先去沈五爷哪儿说说,”先君子后小人“!得以理服人!大同娘俩就是那庄上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闹腾得忒不象话了,谁面子上都不好看。”王进财不服气,翻翻白眼,嘟囔道:“就沈立宝坏成那样,在沈塘难说有替他说话的。揍了他,说不定还有人叫好呢!”王进宝知道父亲说得有理,道:“那俺就先去找沈五爷!叫他给评评理。”带着王进财、刘巧妮、戴素娥!气昂昂地往沈塘而去。他们走后,王朝立想想不放心,吩咐老伴、淑娟娘俩关门歇业,也急匆匆往沈塘而去。进宝娘见爷几个去了,唯恐出事,对闺女道:“我的娘也,就他爷几个的熊脾气,万一话不投机,闹出人命就麻烦了。不行,我也坐不住,得去沈塘望望。”赶紧关门,也赶往沈塘。王淑娟见娘走了,悒悒不乐,关门回自个家了。
渠阁到沈塘也就六、七里路,王家两夫妻怒气冲冲,快步疾走,转眼就到了。拐过弯走,就看到沈塘庄西头一家茅草屋上站着两人,手里拎着柳条簸箕,用扫帚头使劲敲打着,正可着嗓子拚命喊叫。喊叫声随风飘来,凄惨哀戚,句句入耳,令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王进财、王进宝迅速对望了一眼,惊诧不已。二人明白,这就是“喊魂”!是这家有人上吊自杀了。这人刚刚死去,魂魄还没走远,要把他的魂魄喊回来!所以才有此荒唐举动。一行四个人进了沈塘,方才发现,喊魂的竟是沈立宝家!此时沈立宝家门口已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十几个老娘们聚集在一起,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得神神秘秘。王家兄弟妯娌见沈立宝家有如此变故,一腔怒气顿时化散得无影无踪,变得惊愕、惶恐,心里猜测道:“难道沈立宝回到家上吊了?”两对夫妻无不心中惴惴,忐忑不安,以为是沈立宝绞过布料后,害怕他们报复,回到家上吊自尽了。农村人善良纯朴,虽说被他绞坏了衣料,如果因此沈立宝上吊死了,他们反而内疚,认为忒不值了。王进宝往人群里一瞥,看到大同娘也站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