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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宝眼巴巴地盼着范清宇等人救他,后来见葛存保已挟持他渡过小河,而范清宇他们还在对岸,已不抱生还的希望了。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绝望之际竟然又被黑衣人救走,真是喜出望外。王立宝被那黑衣人拽着,飞一般钻入棒子地里,顺着田埂逃走。黑衣人也不回头,拖着他一味奔走。王立宝只觉这人身材婀娜,且浑身散发出阵阵浓郁的少女幽香,越看越象个女人!王立宝被熏得飘飘如仙,想入非非,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暗道:“我的娘也!没想到我大难不死,又交上桃花运了。古人道:”英雄救美女“!今天倒过来了。”王立宝才脱险境,便起淫念,身子不由自主往那黑衣人身上凑去,手也不老实起来。那黑衣人觉得异样,遽然止步一看,正看到王立宝血污满面,两只母猪眼蹿出的欲火正炽,色迷迷地正往她身上蹭,禁不住心中憎恶,娇喝道:“王立宝!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声音脆生清亮,果然是个年轻女人!那黑衣人俏眼含嗔,冷笑了一声,翻转手腕捏住王立宝的右手食指,恨恨道:“王立宝!你作死!”用力往怀里一带,只听“格崩”一声,王立宝的食指断了。王立宝眯着双眼,正做桃花春梦,谁知没入洞房,却感到一阵刺骨钻心的剧痛。王立宝杀猪般一声惨叫,登时疼晕过去。
这一声惨叫,划破稠密的棒子地,传到紧紧跟随其后的郭瘸子等人的耳朵里。郭瘸子把右手一挥,保安团丁们往发出惨叫声处迅速包抄过来。那黑衣人见王立宝晕厥过去,身子瘫软,挥掌冲他脸上狠狠搧了一巴掌。这一掌下去,把王立宝刚粘上的鼻子打飞了,牙齿也掉了两棵,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溅了黑衣人一身。那黑衣人憎恶地吐了口唾沫,拖着王立宝就走。王立宝被打得浑浑噩噩,指断齿落,痛彻入骨,又惊又惧。王立宝已经看出,这女人不是来救他的,倒象跟他有深仇大恨,这回被她捉住,凶多吉少。王立宝见黑衣人拖着他又走,勉强睁开被鲜血糊住的母猪眼,细察路径又非常熟悉,原来却是往邻庄吴坝而去。
到了吴坝,那女人却不入庄,而是拽着他重又钻入棒子地里。王立宝正疑惑不解,那女人却在掩影在棒子地里的一座孤坟前停了下来,除却头上的黑布,柳眉桃腮,杏眼圆睁,正是艾凤玲!艾凤玲尖叫道:“王立宝!你知道这是啥地方吗?”王立宝未曾答言,两眼死死盯着那座孤坟,筛起糠来。艾凤玲恨恨道:“几年前春天的那个雪夜里,吴坝郑医生家着了一场古怪的大火,烧死了六口人,凶手至今下落不明。王立宝!你知道放这把火的是谁吗?”王立宝脸色苍白,浑身战栗,哆嗦成一团,沙哑着母鸭嗓子叫道:“我知不道!这跟我有啥关系?”艾凤玲冷笑道:“你知不道?王立宝!你还不承认吗?”要叫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真的知不道,那才怪呢!杀人偿命,阎王哪儿我已给你报过名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艾凤玲一脚把他踢倒,手中短剑照准他脖子斩落。王立宝生死悬于一线,求生心切,连忙叫道:“姑奶奶别慌动手!我要是说了实话,你得饶我不死。”艾凤玲一怔,收回短剑,喝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王立宝两个母猪眼骨碌碌一转,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奶奶!您老人家跟郑医生家有亲戚吗?”艾凤玲怒极,痛喝道:“少说废话!谁跟他家有亲戚?”王立宝道:“没……没有亲戚呀?”艾凤玲喝道:“快说。”王立宝支吾道:“我说……我说。”艾凤玲却不知他故意拖延时间。
王立宝母猪眼往旁边一瞥,见棒子叶缝隙中闪出几个保安兵丁,不由大喜,慌忙叫道:“你后头有人!”艾凤玲大惊失色,赶紧回头观看。王立宝趁这空档,打了一个滚,钻进棒子地里。艾凤玲发现上当,顿时怒发冲冠,返身挥舞短剑就刺。谁知她快,团丁们更快,早有两个团丁上前接应,架起王立宝!连滚带爬,破荒而逃。艾凤玲一声娇斥,拔腿就追。就在这时,炒豆般的枪声突然响起,打得棒子叶沙沙作响。艾凤玲躲过射来的子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短剑逼退那两个团丁,把仓皇失措的王立宝一脚踢翻在地,挥剑就刺。那两个团丁大惊,上前用步枪一架,把短剑架来。短剑与步枪相击,发出“铮”地一声脆响。这时,郭瘸子等人已把艾凤玲团团围在中间,几条长枪一齐对准了她的脑袋,大叫道:“快扔掉短剑,动一动打死你!”王立宝趁机连滚带爬,逃出了她的掌握。艾凤玲虽身处险境,那肯束手就擒?她顾不得刺杀王立宝,先思脱身之计。艾凤玲见郭瘸子横眉竖眼,颐指气使,就知他是个当官的。擒贼先擒王,只见她脚尖轻挪,不退反进,两脚用力,整个身子往郭瘸子狠狠撞去。郭瘸子已有一次被挟作人质的经历,见状大惊失色,赶紧左闪,险险躲开,包围圈却露出一个破绽。
艾凤玲趁兵丁们愣神之际,从郭瘸子身旁闪过,钻入稠密的棒子棵里,霎时便消失地无影无踪。炒豆般的枪声又突然响起,艾凤玲只觉左胳膊一麻,鲜血顿时流了下来。她一个趔趄,摔了个大跟头!艾凤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胳膊受伤,血流如注,腿步却越来越沉重,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艾凤玲已听到背后追兵身擦棒子叶发出的沙沙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追兵越来越近,而这时的她却感到有气无力,脚步粘滞,虚汗直冒,精神恍惚。突然,有人大声欢叫道:“这里有血迹!刺客并没跑远,就在前头。”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响起,保安团丁们兴奋地大叫着从三面包抄过来。就在这紧要关头,艾凤玲只觉得身子一轻,感到有人把她负在背上,快步逃离现场。艾凤玲心里一热,轻轻叫了声:“哦!是冯剑呀!是你来了呀?”一下子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