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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纠纠、气昂昂地往鲁南县进发。张海新不愿在家,秦朋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匹无鞍瘦马!张海新骑着瘦马,跟在队伍后头。
王立宝、关建节留下守城,把日伪军送走,郎舅唉声叹气!原来,佐佐木一到鲁南县,王国汉便发现他竟是昔日不共戴天的仇人,顿时吓懵了。惊魂甫定,他慌忙找儿子王立宝商议:“儿呀!要出大事了,佐佐木是爹的仇人!”王立宝一听,顿时吓得柿子脸煞白:“爹!这是真的吗?”王国汉哭丧着脸道:“千真万确。他大权在握,肯定报复呀!”王立宝呆了半晌,也无好法,只好使出杀手锏,把妹妹沈桂花精心打扮一番,送进了佐佐木的被窝。他对王国汉道:“爹!只要太君玩痛快了,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本人和中国人差不多,都喜欢美貌女人!”王国汉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的儿呀!不知咋的,我心里非常害怕。”王立宝信心十足,安慰道:“您还怀疑桂花的能力?她一去,马到成功,您就放心吧。”王国汉禁不住瑟瑟发抖:“这一回恐怕不行。我了解这个老鬼子了,他是女人也要,你爹的小命也要呀!”王立宝眨眨母猪眼,疑惑道:“不能吧?以我的经验,还没有桂花摆不平的事!”
且说,佐佐木是个色鬼,见沈桂花竟长得象他当年在威海卫窑子里的相好,勾起旧情,当夜便搂她上了床。沈桂花倒想把佐佐木摆平,帮哥哥一个大忙,谁知她那天身上来事,佐佐木把短枪插入枪套,仅一个回合,便发现短枪上有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原来,日本人出征前最忌讳见红,认为不祥。佐佐木大为光火,倍感晦气,猜测这是王国汉故意捣蛋,以此破坏他的武运,破坏“大东亚共荣!”翌日晨把他叫去,指着他鼻子大骂了一通,并勒令他和郭瘸子随军出征,打定主意,要在路上除掉他,雪旧日心头之恨。
临行前,王国汉战战兢兢找到王立宝,悲怆道:“孩子!爹这一去,恐怕回不来了。我活了六十多岁,也不怕死,就是不放心你呀!你是我惟一的儿子,我死之后,你赶紧逃命吧。就算佐佐木不整你,郭瘸子也轻饶不过你!”王立宝已知沈桂花把事办砸,见他已成落水狗,避之唯恐不及,哪有耐心听他说这些话?再说,他才享受几天富贵,怎么舍得丢下,重过从前贫困潦倒的生活?王立宝支吾了几句,便撇下一脸沮丧、大难临头的王国汉,慌忙去关卡了。
所以,王立宝、关建节心里害怕极了,天天以酒浇愁。
这天,关建节也不回家,郎舅对酌,饮至半夜,又喝得醉醺醺的,才各自回屋酣睡。突然,王立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晕乎乎地坐起身来,眯瞪着母猪眼骂道:“狗日操的,是谁敲门呀?”一个团丁大叫道:“王团长!‘两股会’从城南门打进来了。”这不啻平地响了一声惊雷,王立宝酒也吓醒了。他愣了半晌,从枕下摸出手枪,战战兢兢地问道:“两股会真……真的打进来了?”话音才落,外头便响起炒豆般的枪声。团丁焦急地叫道:“王团长!‘两股会’的人马已包围了团部,您说咋办?”王立宝吓得浑身哆嗦,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丫跑去开门,问道:“关……关副团长在哪儿?”那团丁带着哭腔道:“在门口跟两股会接上火了。”王立宝瞪着血红的母猪眼喝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啥呀?还不跟关副团长把守大门去!”那团丁吓了一跳,连声道:“是,是!”转身跑了出去。王立宝呆立半晌,知道手下的这十几个人根本不是‘两股会’的对手,只能是白白送死!他环顾左右,却又无处躲藏,象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突然,他母猪眼一亮:院内有个臭水坑,坑中结了一层厚冰,坑边堆满了杂物!他不假思索,把坑边杂物推入坑中,不顾脏臭,扒开杂物,一头钻了进去,并用杂物盖了个严实,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他刚刚稳住身形,就从杂物缝隙中看见几个穿破棉袄的人拎着驳壳枪闯了进来。一个年近四旬的人喝道:“符利!谷启孝!快截住后路,别叫‘亡立鸨宝’跑了!”符利道:“谷启孝!跟我到这边来!”两人飞奔而去。须臾,一人拖着关建节的衣领,倒拽过来。景志刚问道:“这人是谁?”毛小银道:“他就是保安团副团长关建节!在萧县当过‘护路队’的副队长!这狗日的坏得淌水,是咱的老对头了!”景志刚道:“除恶务净,崩了算了。”关建节连连救饶,磕头如捣蒜,哭诉道:“各位爷爷!我不是人,是老母猪!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景志刚极不耐烦:“小银!孟家来!你俩还磨蹭啥呀?狗日的汉奸,死有余辜!”毛小银、孟家来喝道:“没种的东西!”把他拖到臭水坑前,“砰砰”就是两枪。求饶声戛然而止,关建节一头栽进水坑,污血脑浆喷了王立宝一头!王立宝脑袋顿时“嗡”得一下,当场昏死过去。
大家找遍保安团驻地,也没找到王立宝的下落,大失所望。章老三道:“天快亮了!要防敌人增援,得赶紧撤退。”景志刚吩咐:“把关建节的尸体拖出去,挂在城门楼子上示众。”毛小银、孟家来把关建节的尸首从臭水坑里拖出,却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亡立鸨宝’就躲在关建节身下的杂物底下,错过了除奸的好时机。
毛小银、孟家来把关建节的尸首挂上北关城门楼子,贴上石敬宣现写的除奸告示。张海新对景志刚道:“景三哥!这马你们牵回去,我不跟你们去梁寨了。冯剑是俺海贵哥的干闺女婿!海贵哥的干闺女叫邵盼头抓走了,还知不道咋样呢,我得赶回去看看。”景志刚奋然道:“冯剑的事,就是俺‘两股会’的事!弟兄们别慌回去,跟张海新到阎陈庄去救冯剑的媳妇!救出人后,再回梁寨不晚。”毛小银看了张海新一眼,走到景志刚跟前,低声道:“冯剑的媳妇?问问她是谁呀!”景志刚恍然大悟,迷惘道:“是……是呀!他媳妇是谁?”张海新道:“姓艾!叫艾凤玲!”景志刚微微色变,半晌才道:“男人娶三妻四妾,自古都有!只是这姓艾的女人和‘两股会’有点过节。海新兄弟,咱们就此分手吧!以后冯剑有事,叫他别忘了两股会的弟兄。”带着“两股会”的人马,迅速往丰县梁寨集退去。张海新愣了半晌,实在猜测不透艾凤玲咋跟“两股会”有了过节。
“两股会”扬眉吐气,一举端了保安团的老巢,大胜而归。路上,石敬宣凑到章老三跟前,心有余悸:“老章!幸亏听了你的话呀!”章老三道:“孙子兵法有:‘庙算胜者,则胜多也。庙算不胜者,则胜少也’;‘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王国汉、郭瘸子率保安团随鬼子清剿南阳岛,鲁南县空虚,正好偷袭。咱们士气高昂,正如决口的湍流,俯冲的鸷鸟,偷袭稳操胜券——算卦占卜,也就这么回事,不能相信,也不能忒当真呀!石军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石敬宣擦试了把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
张海新离了鲁南县,出北关一路行进,晌午时分,来到王寨集。刚过王寨,只见对面开来十几辆汽车,满载鬼子和伪军!车轮碾压积雪,轰轰隆隆地往南飞驰。张海新暗吃一惊,思忖:“鬼子咋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把南阳岛剿灭了?”忐忑不安。躲在一边,待鬼子汽车开过,张海新才紧一步慢一步往家里赶去。过了顺河木桥,早看到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在冬日的天空里显得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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