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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纵有再多良驹,要训练成战马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办到的事情。
所以他绝不肯放过眼前这一万余骑在名闻天下的大金铁骑中又复千挑万选出来的战马良驹。
纵跃于急弛的马匹上,飞速卷来的劲风带起急雨,刮面生疼,赵匡胤不由得有了几分想纵声长嚎的冲动。
虽然他纵横沙场数十年,骑术jīng湛,但如此以一人之力纵控一个数百骑的大马队的举动,也是从来未曾有过。
自然,这也是因为这些专供“铁浮屠”部队使用的战马,久经训练,只要领头的马往一个方向跑了开去,后面的大部分战马自会跟随其后,也自省了许多事情。
而那些战马每三骑之间,均以勾锁相连,更是使得他可以纵控的战马数量,无形中增加了三倍之巨。
但尽管如此,他在这沉沉黑夜之中,要纵控这奔腾开来方圆足有数里的马队,侥是以赵匡胤的功力,也不由得额头微汗。
身处在这个马队的圈里,只要纵跃闪避间哪怕有一丝差错,误堕马下,纵然功夫再为高强,也必然被千万匹马蹄踩成肉泥。
他吐气开声,声音远远地传入了跟在他身后的每一个人的耳中:“各位弟兄,若是控不住马,便千万不要勉强。”
“对我而言,你们任一个人的xìng命,都要比一千一万匹最好的战马,还要宝贵上十倍!”
“是!”
“将军放心!”
众人轰然应诺,却是每一个人的身形,反都更快上了几分。
虽然他们大部分人只知道眼前这位在数百匹马背上如履平地、纵跃如龙的汉子是新来监军观察使,而不知道他便是当今的天子官家。
但这也就尽够了。
自来有不怕死的将军,便能带出不怕死的士兵
大宋朝的英雄儿郎,又有哪一个将生死放在了眼里!
柳大顺扬声长笑:“女真蛮子费尽心血给我们弄出来的这份大礼,我们又怎么能不赏这个脸呢?”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自放声大笑,带着满身的风雨,将那金军大营里的嘶吼喊杀声远远地留给了身后的黑夜。
…… ……
“我?”饶是以勾龙如渊的修养,一时亦不由得有几分目瞪口呆。
他自幼受学高士,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是以虽是甫入官场,但却绝非是对于朝局政务,一无所知之辈。
也正因此,他才在细细考量了包大仁的条款之后,急急前来面见秦桧。
虽然名义上岳飞身为临安留守,秦桧则只是作为佐贰同知临安留守事,但事实上谁都知道,在这临安城内,真正要做成任何一件事情,必然少不了秦桧的点头。
毕竟秦桧当国十余年,满朝堂上的大臣,绝大多数尽皆出于其门下,虽然自当今天子官家由风波亭中救回岳飞以来,朝中颇有些善于察颜观sè的大臣们,对于秦桧的态度,已然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然而在当今天子官家不在朝中的时候,秦桧对于朝臣政务,还是拥有了绝对的影响力。
反而是岳飞,以军功起家,在这临安城内可谓无根无底,要执行这一条陈,所可倚仗者,恐怕只有那个替他出了这一主意的包大仁。
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包大仁在为岳飞翻案的朝会上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早已在朝堂诸大臣间辗转传播,他也基本上已有所耳闻。
从感情上讲,他也颇为能体会岳飞的感受,因而对包大仁并无恶感。
然而他却一直近乎直觉地觉得这个包大仁身上,有着太多不可解的神秘,这个人绝不似他平rì里表现的那么简单。
尤其在仔细研读了包大仁的条陈之后,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从小便醉心洛学,自来以助君行道、平治天下为生平志向,但他却绝不同于那般只懂得袖手谈心xìng的迂阔夫子,反而比任何人更重视对于诸般实务的思索与研究。
也正因此,他在包大仁的条陈里,读出的东西,也比任何人都要深上几分。
大宋王朝的问题,便是rì益繁荣的商业贸易,并由此而带来整个社会发生种种深刻的变化,这实为千古以来,从未有哪一朝哪一代曾经遇到过的局面。
传统的祖宗家法,在现实的剧变面前,rì益捉襟见肘,破绽处处,却偏偏没有人能说清楚,每一次的变革究竟真的会使这个天下变得更好,还是会使整个大宋王朝就此沉沦。
包大仁的经营获利捐与丁口收入捐,却实在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尝试。
所以他无比清楚,无论是试行于临安,或是广行诸天下,这绝不可能只是两条为了筹措军需而颁行的临时举措。
以他的见识,一眼便看出这两项捐赋若是顺利施行,等若是以国家的力量,将商业贸易所带来的巨大利润,在全天下的百姓之间,进行一次相对公平的重新分配,是以其所影响的,绝不只是大江北岸的那一场战争,而必将会是整个大宋王朝,甚至必将影响到后世千古之局。
也正因此,他更不能在天子官家不在朝中,捐赋条陈未经再三审慎考辩思索之前,草草施行;他更不放心,将如此重大的一场变法,交由包大仁这一让他看不清目的的人去做。
毕竟纸面上的东西,与实际施行起来,往往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区别。
昔rì王荆公那一场变法,何尝不是穷天下大半读书士子之心力研拟出来的智慧结晶,而王荆公本身,更是丝毫不以自身利禄为念的圣贤之辈。这一点哪怕是他的对手,也从来无法否认。
然而王荆公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变法,非但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大宋王朝的问题,反而使得天下读书士子由此分裂成新旧两党,将原本用于国事上的心情全部用于相互攻讦,党同伐异,致使朝堂之上,元气大伤,其余祸之烈,流毒至今,哪怕当今的宋室朝廷,也仍然深受其祸。
这是关涉天下千万百姓命运的举措。
如今如果再有一着不慎,大宋王朝恐怕便要万劫不复了。
朝局危亡,匹夫有责,莫说此时他自己身任台谏主官,便是寻常布衣百姓,他也要拼死上书,犯颜直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是以他方才原本在听得秦桧明显的推托之辞之后,便已然做好了面见岳飞,据理力争的准备。
却没想到,秦桧会给出这样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秦桧迎着他困惑的目光,轻轻笑了:“岳飞出身行伍,向来只知兵事,不谙政务,便偏偏他此刻,却是身为临安留守,总掌军国要务。更何况十余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是想着要如何提一支劲旅,与金人决胜于沙场之上。是以此时此刻,他心中考量的必然只是那一时一地之胜负,绝不可能听得进你的话!是以召集除非天子官家御驾回銮,否则只怕再无人能阻止岳飞一意孤行!”
“只是……”秦桧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如渊方才不也说了,再好的计划,终究还是要有人却施行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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