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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高深,非是人力可以对抗,对身旁的钟临怒喝道:“还不快滚,要一起死在这里?”
“呦!”
薄纱女子朝钟临抛了个媚眼儿,抿嘴笑道:“还有个这么俊俏的小哥呢,姐姐还真不愿意杀你,不如以后跟着姐姐如何?食花饮露,翱翔天地之间,不在五行三界之内,岂不快活!”
钟临看到眼下凶险的处境,万没想到蛇妖居然来得这么快,表面却不露声sè,嘻嘻一笑:“姐姐这么美的人,小子哪敢不从,不如咱们现在就走如何?”
薄纱女子双眸闪过一丝yīn狠冷酷的诡异光芒,再无半点人类的感情,忽又变得如涉世未深的少女,温柔道:“等姐姐吸够了魂魄,再回仙洞秘府不迟!”
刚才女子本在深山中吐出内丹,吸取月jīng,忽然发觉九天神雷惩世,心知不妥,故立即赶来,这时隐隐的感觉到钟临怀中有一物事乃自己心灵深处异常忌惮的东西,这才没有立即狠下杀手,心下之意先使对面少年生出希望,只要钟临稍一露出求生的犹豫,她就暴起发难,以免触动对方拼命的意识。
钟临看清楚了女子刚才的yīn森表情,觉得那才是蛇妖本来的面目,当然不会被她的花言巧语蒙住,当下假意应到:“美姐姐修炼成仙,小子也很羡慕,不过小子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姐姐杀别人小子不敢干涉,但请放走我爷爷好吗?”
钟临故意流露出对仙家修炼的浓厚兴趣,双手却不离怀中左右,朝钟天德使了个眼sè,指明当初告知他的神器可以自保,让他放心速速离去,暗中却下定必死决心。
薄纱女子轻迈碎步,盈盈上前两步,就在钟临看的心神一紧,就要忍不住发难的时候,耳中传来一阵“咯咯”娇笑:“那还不容易,让这位老先生走吧,奴家陪着公子就是!”
说话间却也站定,让钟临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钟天德看到自己再呆下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成了钟临的累赘,虽不明白钟临告诉过他的“紫金引雷锤”有多大的威力,却知道孙子绝不会留下他先走,如今全村两百多户人家命悬一线,再不示jǐng恐怕会被蛇妖杀个鸡犬不留,索xìng抛开心中焦虑,也不答话,扭头冲下山坡,却是向“钟家坳子”相反的方向。
薄纱女子看到老头没有照原路回村,心中一缓,如今夜至初更,离天明尚早,也不急于一时,细看对面少年的形貌神态,反倒对钟临有了兴趣,望着他的双眼秋波荡漾,说话间媚语如丝,轻轻道:“还没请教公子如何称呼?”
人一旦抱定必死之心,反而无所惧怕了,钟临听到女子问话,微微一笑:“小子姓钟名临,字天养,父母早亡,却也算是天养了!”
言下颇为落寞,小孩子从小失去爹娘,这份心情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女子不屑的冷哼一声,无意间又露出了冷酷的本xìng,冷冷道:“天如何?阳jīng炁轻清而上浮为天,yīn之jīng炁重浊于下是为地。天地相连而不相离也,地上则天。能够勘破六畜轮回,yīn阳之道,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则我就是天,可笑天地不仁,妒慧嫉灵,将世间万物视若玩偶,天如何?妖何罪?”
似乎钟临一个“天”字触发了女子心灵深处的怨恨,一霎那间,女子周身再次散发出了那种一直刻意隐藏的浓重杀气,yīn森冷酷,寒气逼人。
钟临吓了一跳,发觉女子的目光渐渐蒙上了一层绿光,害怕爷爷尚未走远,忙道:“姐姐学究天人,自然不比肉眼凡胎,人畜妖魔,花草禽兽莫不是世间生灵,都是天地yīn阳灵气所生,自然都是相同的!”
女子眉目之间露出了一丝讶sè,绿光淡去不少,没想到一个少年居然能有此番感悟,欣然道:“公子如此一说,姐姐还真不忍心杀你了!”
钟临一听“杀”字就发怵,急忙转移话题道:“生死由命,不敢强求,只是不明白姐姐刚才所说的上天妒慧嫉灵是何意?”
女子仿佛对和一个如此特异的“人类”交谈很感新鲜,自修炼成型,脱离兽身以来,她也曾经出谷遍访名山大川,期望能够得遇高人,共同解开yīn阳宇宙间六畜生死轮回之谜,可世间凡人无论僧道皆把她归为妖孽一类,莫说论道,见面之下就是喊打喊杀,她也对“人类”失去信心,偶经此地,看到苍川秀谷间多聚灵气,这才盘踞“雾霞岭”两百多年,静修法术,以求渡过“天地人”三劫,修成正果。
女子幽幽一叹,露出了人xìng化的表情,陷入了悠久的回忆,幽幽道:“姐姐本是九华山神女峰下,山川秀谷之间的一条白蛇,五百年前,因机缘巧遇,得食天地灵气所结的‘赤焰果’,慢慢在体内结成内丹,要知天生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世间生灵皆生九窍,九窍之邪,在乎三要,此九窍九识贯穿yīn阳往复的浩瀚宇宙,谁能勘破自身的秘密,开启生命的印记,则能跳出三界五行轮回,从此遨游天地万物之间,化身万亿,转瞬千里。”
顿了顿,女子双目生出了一股怨恨之气,怒骂道:“可无论佛魔道还是妖鬼灵,一旦悟破天地之间的法则,就会遭至上天的嫉妒,像姐姐这样虽然能够不灭于三界之中,却必须每五百年遭受一次天谴,‘三昧焚体’,‘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上天要折磨姐姐三次才能真正成为大地散仙,这才算是得窥堂奥,刚刚入法门,姐姐吸取他们的三魂七魄也是被天所迫,这能怨姐姐么?”
一番话,只让钟临听得浑身剧震,虽说对面是一个常人嘴中的“妖怪”,可这番话却把他带入了一个完全崭新的天地,那不是为养家糊口而奔波,不是为追求过眼云烟的名利而蹉跎,那是一种对生死轮回自然法则的苦苦反抗,对缥缈如镜中水月般的无上天道的执著追求,一个他闻所未闻的神秘世界。
蓦然,一阵鼓点般的铜锣敲打声在钟临的耳旁炸起,“钟家坳子”村民聚居的地方灯火通明,锣声响奏,他明白是爷爷钟天德已经从后山绕了过去,示jǐng村民速遁。
女子本已和缓的脸容,刹那之间变得yīn森冷酷,狰狞可怕,两眼shè出碧绿的诡异闪光,再也不含半点人类感情,终于明白到钟临的缓兵之计,身体缓缓的漂浮于半空,嘴中长舌乱吐,长长黑发无风自舞,显然是心中狂怒之极,伸出右掌,闪电般的拍向钟临的前心。
“嘭!”
钟临被薄纱女子含怒的一掌轰的凌空而起,“哇”的一声在空中狂喷鲜血,打着横的摔飞出去,轰然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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