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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买了一串念珠和一个玉观音,给你带着辟邪。”季阳的母亲叫做杜慧敏,是白鹤镇另一个村子的人,貌似小时候和他的父亲一起读过小学。
“辟什么邪,你这张臭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杜慧敏笑脸盈盈地接过念珠和玉观音,她还是第一次收到季阳的礼物。拿着念珠和玉观音打量一会,她并没有马上戴起来,而是放入房中。
季阳以为她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然后坐下来吃西瓜。家乡的西瓜十分甘甜,但是并不怎么好卖,因为黑籽太多了。
现在的人吃个西瓜都懒得吐籽,宁愿买那不甜的无籽西瓜,也不愿买多籽但甘甜的土西瓜。这个问题季阳也没办法,只能顺其自然,况且他们家也不是种西瓜的。
“阳子,过来我这坐。”季夏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赤脚坐在沙发上,朝季阳招招手。
“什么事?”季阳疑惑地坐过去,她一回家就洗了澡,身上有一股婴儿的味道。
季夏一手揽住他的脖子,低声道:“开厂的事你怎么跟爸妈解释,还是暂时瞒着他们以后再说。我感觉最好瞒着,不然老爸横插一脚,怕会弄出一些意外来。”
她对父亲的印象很差,要不是为了季阳的事,都有点不想回家。倒也不能怪她,任谁被父亲逼着去打工赚钱,还要上缴九成,都会觉得难过。
“那就瞒着,明天我们找个借口进山,不让别人知道。不过要在白鹤镇开厂,肯定要跟镇政府通气,不然这厂很难开的起来。”季阳说道。
“这个只能靠你了,你这么厉害,应该可以搞定吧。”季夏望着他揶揄道。
“应该不难,咱们开厂对镇政府来说是好事,是他们的业绩。白鹤镇离省城太远,一直没有人来开发,全是一些养猪养鸡的。我算是第一个来这开厂的吧,只要跟他们说一声,不得大力支持我创业。”季阳比较熟悉白鹤镇的情况,做起事来也大胆一些。
“真没想到,你这么小年纪就开始创业,看来以后我要跟着你吃饭了。如果工厂开起来,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职位,苦力我可不干。”季夏问道。
“你想要什么职位都行,反正我是大股东,只负责投资和收钱。要不你当厂长算了,再兼任财政部长和销售部长,还有人事部长。”季阳吐出一堆看似牛哔的职位名称。
“干脆我一个人把所有事情做完算了,你还省了请员工的钱。”季夏龇牙咧嘴,佯装生气。
“好啊,我正有此意。”季阳嘻嘻一笑。
季夏又气又笑,用胳膊肘鎚了他一下,两人小小地打闹一会。看到姐姐心情这么好,季阳也替她开心,差不多摆脱了被束缚的阴影吧。
自从姐姐辍学之后,季阳心里一直很内疚,总觉得是自己毁了她的前程。姐姐学习那么好,又漂亮,如果继续读大学将来肯定过的很幸福。幸好季阳又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阳子,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镇子里的球场打羽毛球吧。”季夏突然来了兴致,她好久没有运动过了,很怀念那种大汗淋漓的感觉。
“OK,我也想去玩一玩。”季阳哪会拒绝。
随后两人带上球拍,跟母亲招呼一声便出门了,慢悠悠走在路上。蜿蜒的道路右边是山脉,左边是一条大河,经常有人乘小船顺游而下。
虽然是偏僻的乡村,偶尔也有小车和卡车驶过,是步入小康的家庭。看到人家开小车回家,季阳多少有点羡慕,打算成年之后去考驾照。
“想去划船,好久没划船了。”季夏看着远处河面的木舟,期待道。
“以前划船还挺有趣,现在河水这么脏,掉下去就惨了。”季阳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这条河已经被污染了,河坝经常飘着一大片死猪和垃圾。
死猪是养殖场从上游扔下来的,飘到河坝之后挡住了,逐渐发臭。而垃圾则是村民们每天倒下去,慢慢积累起来的,也没有人去清理。
据老一辈的人说,几十年前这条河十分清澈,每年三月份都有鱼潮。就是一大群鱼游到别的地方产卵,这时候村民会设置渔网拦截,一次可以捞出上万条鱼。
如今鱼潮的规模越来越小,大约只有以前的百分之一,渔民都没饭吃了。饶是如此,村里还有一两个渔民坚持下来,靠打渔为生。不过照这种情况,估计再过十来年,一条鱼都看不到了。
“现在村民渐渐富起来了,家家户户都盖楼,环境却越来越差。怎么不建一个垃圾场,再不济也应该有一辆垃圾车定时来清扫。”季夏抱怨道。
“白鹤镇附近十几个乡村,要建这么多垃圾场,估计要几十上百万。就算国家拨款,从省政府到市政府,再到镇政府,乡委会,呵呵。”季阳轻轻一笑。
往大了暂且不提,乡长“丰年瑞”这个人,季阳再熟悉不过。倒不是他八卦,而是经常听父母谈论丰年瑞做的坏事,想不知道都不行。
为了钱,丰年瑞敢在乡里的松树林人为纵火,等烧到一定程度再报警。针叶树很耐烧,只要时间控制的好,只会烧掉细嫩的枝叶和表皮,而主干完好无损。最后丰年瑞以清理的名义,把烧掉表皮和枝干的针叶树锯下来,运出去卖掉。
针叶松是很值钱的,大腿粗那么一株可以卖上千块钱,乃是政服管制资源。季阳他们家做房子,想锯一株松木做门,都要先去镇政府申请。
而丰年瑞用纵火的方式,可以省略申请这一步,直接卖给私人老板。那场大火烧了至少十万株针叶松,总价值高达上亿元。想象一下,如此巨额的财富有多少人参与,而丰年瑞为了钱,竟然敢做出这等危害乡民利益的事情。
那些针叶松是属于整个乡的财产,大家要用的时候,可以20%的价格申请一定数量。丰年瑞这一把火,烧掉了不知多少村民的财产,而他的解释:有人在山里抽烟,烟头没熄灭,点燃了整片森林。
一根烟头点燃整座森林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那种理由只能哄骗小孩子。但凡有点脑子的村民,谁不知道是丰年瑞做的鬼。
灭火之后两天,三十多辆卡车明目张胆地来采伐木材,当大家是瞎子!为了平息众怒,丰年瑞又想了一个主意,让村民也去山里砍伐烧过的针叶松。
村民一听可以免费砍伐,顿时就来劲了,可他们只能人工背负。整个乡不到七十户人,人工运输哪里比得上卡车运输。到最后丰年瑞拿了大头,村民们免费背了十几根木头回家,还以为占了大便宜。
当时季阳周末回家,也跟着父母去背了两株针叶松回来,累的他要死。因为从村里走到针叶林,足足三十多里路,一天最多来回两趟。
这件事情曾引起各乡的轰动,最后在镇政府的压制下,还是平息下来。不过大家私底下八卦的时候,经常会说出来,所以季阳也很清楚。
“算了,反正我们也管不了,打羽毛球去。”季夏感慨之后,抛开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山高皇帝远,这里他们就是老大,不过我现在可不怕他们。”季阳心里冷笑,他有预感,在这里开厂一定会遭遇到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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