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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观道之地。
修道之人认为,“道”是虚无之乐,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道是最合乎自然之理,所以建造修行之所时,常寻闪灵水秀与世俗繁华隔绝之地,以极力营造一种洞天福地的气氛。
落霞山的栖云观,就座落在群山怀抱、草木葱郁的林海苍山中。此处山林青翠,景色青幽。置身其中,山幽、水幽、林幽、亭幽、桥幽、路幽,便是一介凡夫俗子、都要顿生脱俗之感。
沿石阶山道逐级而上,山道旁有淙淙泉水向下泻来。阵阵山风透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风声、水声混合起来,仿佛是天籁之音。
进道观,也无世俗城市中的寺庙道观香烟环绕的繁杂景象,处处清幽,房舍建筑与苍松古树、翠柏青藤、流水山石完美地组合到了一起,真有神仙洞府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道观。
这家道观,是李家捐资建造的一处道观,所以也不指望香火信徒的供应,道观时只有几个香火道人。十分的清幽冷静。因为李玉昌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消暑所在,所以建筑风格不循常路,道观最后已近倚悬崖所建的院落也比寻常的道观房舍复杂,供其携家眷来此消夏避暑时居住。
此时,狗儿正在榻上静卧,窗子开着,窗外便是壁立的悬崖,一株崖松斜探出去,凌于半空之中,松叶如盖,与远处深蓝的白云,悠悠的白云,合成一幅苍松凌云的画面。再往对面山上望去,只见松涛滚滚。松风阵阵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全无威夏的暑气丨。
狗儿侧身而卧,一手搭在小腹处,一手曲肘托腮,双目微闭,似睡非睡,过了半响,她忽地翻身坐起。赌气德一拍床榻道:“师傅爷爷。你教的这法儿根本不可行嘛,想吸气儿的时候你偏要我出气儿,该出气儿的时候你却要我吸气,还有这收腹呀,扩胸啊,顾得了这就忘了那儿,想起了那儿又记不起这儿。怎么可能睡得着,人家险些岔了气儿。”
窗外那株斜探到半空的苍松虬龙般的松干上,忽地传来扶摇子的声音:“嘿嘿,急不得,慢慢来,你师父悟道一甲子,方始参悟出来们练养人元大丹的吐纳之法,岂是那么容易便让你学得的?纯阳子那老牛鼻子拿着他拱若珍壁的双修功法来换,你师父爷爷都不曾答应呢,你还要牢满腹,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狗儿恼道:“可这就是吸气呼气的便能学一身本领么?”
扶摇子笑道:“就这一次你若练的纯熟,那一生受用不尽
啦。要学大本领,你也得先把根基扎好啊。这一式练成了,才能学第二式,九式功法全都学会,易筋洗髓之后,才好修习上乘武艺。现在还没到你吃苦
的时候呢,若是这就不耐烦了,那么不学也罢。反正你杨浩大叔是做官的,
也不需要你个小娃娃为他做什么事,帮什么忙。”
狗儿一听“杨浩大叔”,只得服软。嘟啷道:“人家学还不成吗?”
着乖乖地躺下去,侧身而卧,单手托腮,微双眼又打起了“瞌睡”,“瞌
睡”没打多久,她就悄悄张好眼睛,咕噜噜地四下乱转。苍松干深处传出扶
摇子一声清斥:“又在分神,该打!”
枚小小的松塔便从苍松中射出。正中狗儿**,狗儿“哎哟”一声,
捂着**跳了起来,大嗔到:“师父爷爷,又打人家**,都让你打肿啦!”
就在这时,门久传来一个童子的声音:“狗儿姐姐,狗儿姐姐!”
窗外松枝轻轻一颤,扶摇子身形一闪,已经端然立在房中,就听门外
个清脆婉约的少女声音道:“老仙长,子渝又来打扰了。”
“呵呵,折姑娘来啦,请近来吧,老道正想与你对弈一番。”
门一开,折子渝便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进了进来,扶摇子笑道:“怎么。又来寻你狗儿姐姐玩耍么?”
进来的是折子渝和她的小侄儿折惟忠。折子渝二八妙龄,她大侄儿折惟正比她还要大了五岁,二侄儿折惟信比她大了两岁,三侄儿折惟昌与她年岁相当,只有这个最小的侄儿折惟忠年方五岁,确实比她小了很多。所以折子渝最疼这个小侄子,平素总带他出去玩。
这一遭儿他听说小姑姑要去山中拜神仙,要死要活的非要跟来,二叔社折御卿不准,小家伙跳着脚儿的哭。苦得鼻涕冒泡眼泪汪汪,折御卿实在受不了他的野狼嚎,只好答应让妹妹把他带走,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
谁想到了栖云观一看,所谓的活神仙就是一个貌不惊人瘦啦吧唧的小老头儿,整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还不如他们家那个专门变戏法儿的伎人有趣,折惟忠又马上吵着要回去,把折子渝气的牙根痒痒,直想抽他一顿解气。谁想这时让他见到了狗儿,狗儿才九岁,比他大不了多少。有了这个小姐姐相伴,折惟忠总算肯在观中住了下来,每天睡了午觉,他就要来找狗儿姐姐一块玩耍。
狗儿虽是一心想学些大本事。将来好报答杨浩大叔,可她年纪太小。还是小孩子心性儿,让这么小的孩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呼气吸气,折修身养性的功夫还欠缺的很。一见折惟忠进来,总算有了机会偷懒,狗儿不禁大喜。
折子渝笑道:“狗儿,陪小忠到院中去玩会儿吧,我与你师父爷爷下几盘棋。”
狗儿得意的向师傅办了个鬼脸。便牵起折惟忠的小手走了出去。房中放下棋盘,折子渝便陪扶摇子下起棋来。折子渝棋艺极高,但是比起扶摇子的老辣却还查了一筹,不过以她的棋力,已是扶摇子难得一寻的对手,所以扶摇子倒很喜欢跟她对弈。
扶摇子布下一字,捋须说道:“明日,贫道就要带狗儿下山了。”
折子渝一怔,说道:“此处山清水秀,正是酷夏时节避暑圣地,仙长何必急着离开,可是李家照顾不周?
扶摇子叹道:“非也。贫道往这里来,为的桩悬疑。奈何天道难测,贫道终是难以参悟。老道年纪大了,还能在世间逍遥几日呢。如今既收了这小徒弟,不如带她回华山,好生调丨教一番。这孩子。若就在尘世之中,是很难定下心来随我修行的。身外之事,我也不想顾及那么多了。”
折子渝失望道:“小女子本想向仙长讨教一些事情,不想……仙长这就要离开了。”
扶摇子捊须笑道:“折姑娘冰雪聪明,女中诸葛,抡起智谋韬略,老道望尘莫及,有什么好讨教的?”
折子渝嫣然道:“令高徒无梦真人曾指点李员外,祝他逃过一场大难。无梦真人精通易占之术,此术传自仙长。仙长于易理、易像、易数、易站之学,当今天下,再无人能及。术业有专攻,这样精深的学问,小女子可是一窍不通。”
扶摇子一双老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呵呵,你这个丫头,倒是沉得住气,陪老道下了几天的棋,始终不肯发问,知道如今听说老道要走,方才有所吐露,也真难为了你。”
折子渝螓首微侧,抿嘴一笑。
扶摇子又道:“占卜之术,玄之又玄,随时会因诸般因由、乃至事主心境变化而变化,所以……占卜命运。实在虚妄渺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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