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俪影(第2/3页)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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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饮宴的风气,必有歌舞相伴,昏娘是唐宫歌舞班中的翘首,自然每次饮宴都要在场。

    官娘本是江南采莲女,十六岁被选入宫。其母本是波斯大食一带的人,所以官娘是个混血儿,眼睛微带蓝色,眼窝是欧式眼,立体感比较强,顾盼之间风情万种。她独创的采莲舞十分曼妙。她那颀长苗条的身段儿一旦舞动起来便如莲花凌波,俯仰摇曳之态优美无比。李煜是此道大家。所以对她最是欣赏。

    官娘虽非李煜的妃嫔,却也是他极宠爱的女人,歌舞既罢,便常要她在身边侍候,因为与杨浩相熟了。且又不是国宴,除了杨浩,在场的只有宫中舞伎和内侍宫人,无须有所顾忌,因此酒酣兴浓时李煜便不免放浪形骸起来,与官娘常有亲热之举。

    这官娘顾盼之间冶艳天然,一颦一笑妩媚自生,端地是一代尤物,当着杨浩的面,她一个香艳无比的“皮杯儿”便看直了杨浩的眼睛。

    杨浩不禁暗叹:“江南风物。果然不及北方严谨,宋国宫廷中的妃嫔舞伎,断无当着外臣的面对皇帝如此狎昵的,这李煜实在不像一个。皇帝。”

    喜欢像李煜这般自暴私生活的帝王的确少见,那首活灵活现在描写他与尚未成为皇后的就不必说了,就算女英做了皇后之后,李煜对两人的婚后生活也毫无掩饰,一首《一料珠》:“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洗,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绒,笑向檀郎唾。”便将夫妻二人情挑旖旎的风光暴露无疑。此刻当着杨浩的面与一舞伎亲热。哪会有所顾忌。

    官娘一个“皮杯儿。”将酒度入李煜口中,却似早知杨浩正在看她似的,娇躯偎在李煜怀中,却向杨浩回眸一笑,妖冶妩媚的风情不无挑逗意味,杨浩心中一跳,赶紧垂下目光:“李煜后宫佳丽三千,千顷地里就李煜这一口井,这些深宫怨妇恐怕都是欲求不满的,当着李煜的面,也敢向我抛媚眼儿。”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内侍捧了大堆的奏表进来,俯首对李煜说了几句什么,李煜皱皱眉,放开官娘的小蛮腰,不悦地道:“孤正与杨左使饮酒,你没有看到么?”

    那内侍惶恐地道:“国主,这些俱是待死之囚的案子,积压的已经久了,有司催促的紧,还请官家稍作御览,批复下去。”

    杨浩见状,笑道:“国事为重,国主自去批阅公文吧,下官酒意已浓,这就告辞了。”

    李煜却未兴尽,向他笑道:“孤嗜好下棋,虽最好围棋。但于象狂一道却也浸淫许久。方才听杨左使所言的那种象棋下法,似乎十分有趣,孤王正想见识一番,左使且不忙走,官娘,先引杨左使至菊苑赏花,孤王去去就来。”

    当下散了酒宴,李煜便随那内侍到偏殿去处理公文,杨浩却被官娘引到了后苑。官娘曾了小周后的吩咐,却是有心与杨浩制造一桩丑闻的,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与他私相见面,只能在殿上眉眼传情,又在李煜面前施展狐媚手段,引那杨浩动心。这时难得有此机会,在他面前不免娇声软语,态度

    可惜,她在殿上起舞时。杨浩虽是目不转睛,常常对她露出男人刻美女本能的欣赏,可是这种私下相处的环境,却是中规中矩,目不斜视。其实这也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坐在台下时对台上美女可以品头论足,当着她的面反而放不开了。

    杨浩有一问便只一答。江南人物心思细腻精巧,督娘的挑逗又过于文雅,就凭杨浩那点国学知识,那里品得出其中味道?

    官娘不知道他的底细。一番言语挑逗,大胆火辣,杨浩却只唯唯喏喏。拱礼如仪,盲娘不禁暗自疑惑:“这位宋使到底是个不好女色的正人君子,还是对我的身份有所忌惮?待我再试他一试。

    “杨大人,你看那一丛菊花开得可好?”

    杨浩顺着官娘的指点看去,只见一丛丛菊花色有玉白、淡黄、粉红、玫红、浅紫”,瓣有刻瓣、卷瓣、折瓣、匙瓣、缺瓣,”有的如松针,有的如垂丝,有的如莲座,有的如龙爪有的已经开得很满,如美人笑面盈盈;有的小瓣乍舒,如伸出纤纤玉指,最撩人的是将放未放嫩蕾攒心,含蓄的拢着花瓣欲说还羞。

    官娘所指那一处菊花色呈乳白,花朵浑圆,花蕊偏下,狭长如起舞女子。官娘笑语盈盈地道:“这一枝菊花,有个名字,叫作“月下舞娘”大人你看它玉貌窈窕,体态轻盈,像不像圆月下一个舞姿飘逸且歌且舞的美人儿?。

    官娘似乎酒醉无力,又似乎有些忘形,挨近了杨浩去为他指点时,那饱满的酥胸不觉便挨近了杨浩的肩膀,若有若无的轻轻一擦,弹软绵绵的感觉便沁入心田,杨浩只觉她呵气如兰,娇躯在侧,似只一侧首,就能吻上她的脸颊,便不着痕迹地让了一步,笑道:“本来杨某还看不出门道,让官娘一说,果然有些相像

    “啊本官酒意上涌,有些醉了,督娘自去歇息吧,本官不须陪侍,国主有公事要忙。杨某便独自在这院中走走,醒醒酒气。”

    官娘听了不由一怔。自她丽色初现时起,不知多少男子追逐于她的裙下。主动驱她离开的到是头一回碰到,莫非此人真是个品行高洁的君子。又或者昔年陶谷之事使得他戒心大增?首娘不好表现的太过热切,只得浅笑应了,翩然退了下去。

    李煜处理公文,倒不是小周后使人故意把他支开,否则说不定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杨浩制造点有口莫辩的绯闻了。李煜被人扫了酒兴,实是那些内侍们的手脚,他们从中手脚的目的倒也不是为了给官娘制造机会,而是为了给自己谋财。

    原来李煜信佛,于是把国家律法也做了儿戏,每逢斋日报上来的待决死囚案子,他便不依律法处治,而是给囚犯们每人立一盏命灯,置于皇宫的寺院当中,如果命灯燃了一夜不熄,他次日一早来验过之后,这个死囚就会免了死罪,改处其他刑罚。

    佛家每月都有斋日。据说这一天会有一尊菩萨降世,按行人间,比校善恶,这一天若吟唱相应的菩萨佛号,则可灭一切罪。增一切福。

    李煜以命灯不灭,便释其罪,就是为了效仿菩萨。殊不知他实际上却是做了那些宦官与和尚的财神菩萨。

    这个规矩一久,整个唐国都知道了,但凡有死囚命案。其家人便不惜钱财,贿略宫中内侍和宫庙中的和尚,内侍受了他的钱财,就有意把他的命案卷宗押后,等到斋日再呈送给李煜,尤其是挑李煜正有其他事情的时候,让他无心阅读卷宗。

    宫庙的和尚收了死囚家里的钱。就会小心照料那死囚的命灯,哪怕半夜被风吹灭了或者灯油烧光了,他们也会让小沙弥偷偷再点上或续上灯油,以救那人性命。不知多少罪大恶极的囚徒便因为这个得以保全了性命。

    斋日复审死囚案子。既然是这么个规矩,李煜哪还会像赵匡胤一样逐个卷宗仔细审阅推敲的。处理起来那还有个不快的?他匆匆浏览一遍,一一签字注押,然后便依着老规矩,让人把这些囚犯逐人题写名字于号牌之上,牌前各置命灯一盏,送入后宫静德寺。

    李煜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处理完了需要复审的死囚卷宗,押个懒腰兴冲冲地踱入菊苑,欲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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