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忍(第3/3页)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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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水中。

    河水近对岸处,浓密的水草中毫不引人注目地竖着一截芦苇,水草深处,时而会轻轻冒起一串细微的水泡,好象是一条顽皮的鱼儿在吐着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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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北西路,赞皇山下,旌旗招展,三军不前。辕门前竖着白幡,飘飘摇摇,一片凄零。

    刚刚得到诏书,改封吴王的赵德昭正收拾行装准备轻骑赶回汴粱奔丧,太傅宗介州忽然引着一位风尘仆仆的年轻人闯进帐来。

    红肿着眼睛的赵德昭一见,连忙迎上去毒:“老师。”

    宗介州点点头,四下看看见帐中无人,便道:“千岁,这今年轻人从京中来,说有要事要说与你听。”

    “哦?”

    赵德昭看了眼这个不卑不亢,也不上前施礼参见的年轻人,见他虽是满面风尘,却眸正神清、容颜俊俏,端地是个英姿飒爽的美少年,不觉有些惊讶,赵德昭又打量他两眼,问道:“壮士自京中来么?不知有什么事要见本王?”

    那美少年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稀了宗介州一眼,宗介州会意,淡淡一笑道:“老夫回避一下。”

    “老师留步。”赵德昭急唤一声,对那美少年道:“壮士,这是本王的恩师,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无需瞒他。”

    那美少年道:“此事关乎重大,甚至关系到千岁安危,也可……使人与闻么?”

    他这一说话,并未隐瞒本音,听其声音,清脆悦耳,竟是个女子,赵德昭更是惊讶,却道:“既然如此,更须恩师在场,这军中如果说只有一人可信,那也是孤的恩师,就算是再大的事情,也无需相瞒。”

    宗介州听了露出激动之色,情不自禁地向自己的学生微微地拱了拱手。

    “好!”那女子瞟了宗介州一眼,说道:“这里有书信一封,还请千岁仔细阅过,是否与人相商,那是千岁的事了。”说着自袖中小心地摸出一封信来,双手递了上去。

    赵德昭看了她一眼,接过书信,一看封面写信人的姓名,面上便是一惊,忙道:“壮士……姑娘请坐,本王先看过了信再说。”

    赵德昭匆匆打开书信,只阅及一半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怒叫道:“竟有此事!竟有此事!”说着,两行热泪已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宗介州虽留在帐中,却不便看信,只为丁玉落斟了杯茶,坐在桌边等候,眼见赵德昭如此忘形,宗介州十分惊讶,却道:“千岁,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赵德昭双泪长流,悲愤地道:“老师,学生如何才能处变不惊,这封信……这封信……”

    丁玉落鼻静地道:“千岁可看清些,这可是公主殿下亲笔书信。”

    赵德昭道:“不会错了,这信确是永庆笔迹,信中为获我信任,还特意提及了只有我兄妹知道的童年事情。”

    丁玉落颌首道:“那就好,京中寡母幼弟,都在翘首期盼,千岁该当早做决断才是口千岁堂堂男儿,痛哭流涕,于事何益?”

    赵德昭被丁玉,落说的面上一惭,将信奉与宗介州道:“老师请看。”

    宗介州迟疑接信,一旁丁玉落道:“这封信关系重大,如果老先生看过,祸福吉凶,都要一力承担,甚至,牵涉家人,你可要想清楚。”

    白发苍苍的宗介州听罢,双眉一扬,怒道:“老夫受先帝所托,教授皇长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既然如此,这封信老夫是非看不可了。”

    宗介州打开书信,看到一半,已是脸色苍白,后面多是永庆公主为征得兄长信任,叙述幼时家事,以及要他率兵复仇的要求,宗介州便不再看,他双手徐徐垂落,脸色苍白地道:b,先帝猝然驾崩,老臣本觉蹊跷,却万没想到……如呢……如今该如何是好?”

    赵德昭面色如血,激愤地吼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我要率军回卑,杀进汴粱,为国除贼、为父报仇,杀死那个窃位自立的大奸贼。”

    宗介州迅速镇静下来,劝道:“千岁莽撞不得,如今晋王已然登基,名份已定,千岁要统兵杀回京去,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千岁千万三思。”

    赵德昭怒道:“老师要孤如何三思?杀父之仇,难起……身为人子,可以置若罔闻么?”

    丁玉落赞赏地看了眼宗介州,说道:b,千岁,太傅所言甚有道理,千岁要报父仇、除国贼,也得好生计议一番,反复思量才是,如此大事,岂能轻毕”

    宗介州动容道:“姑娘是奉杨太尉之命而来?不知杨太尉是何主张?”

    丁玉落道:“千岁的反应,本在太尉意料之中。太尉大人着我前来送信时,曾再三叮嘱,晋立刚刚登基,帝位尚不稳定,若北伐诸军肯附从千岁,千岁以皇长子身份,将晋王恶行宣告天下国,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介时,只消公布娘娘懿旨,各路兵马、官员十有**会按兵不动,既不会勤王,也不会攘助皇长子,而是静待尘埃落定,此乃人之常情,强求不得。千岁能用之兵,就是北伐的精锐大军,而晋王能用之兵,就是留守汴梁的禁军,太尉还可谋取西北诸藩以为千岁助力。”

    丁玉落还没说完,赵德昭已大喜道:“太尉真国之忠良,如此,大事可期了。”

    宗介州瞟了自己爱徒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向丁玉落道:“姑娘,太尉言下之意,关键就在于,千岁能否调得动北伐诸军?”

    “不错!”

    丁玉落道:“千岁初次领兵,在这种情形下,能否指挥得动三军,殊难预料。太尉说,如果千岁贸然将真相告知诸将,而诸将不肯犯险相从,则事机已败,千岁再无生路,要遑论暂且隐忍,以待时机了。

    宗介州道:“此言固然,但……千岁若不将真相相告,如何试得诸将心意?”

    丁玉落淡淡一笑:“这正是千岁要解决的问题了,民女……只在此静候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