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梦里寻她(二)(第1/2页)北海龙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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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走了几百里路,约莫一年左右的功夫,他又忽然厌倦了。

    他讨厌这样跋涉山水的生活,他讨厌年复一年的走路,走路,走路,看到的那些山山水水虽然会变化,但是太累了,他遭不住了,于是他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他遇到了一个镇子,刚刚巧这个镇子上的教书先生那几日碰巧寿终正寝,镇子里上私塾的孩子们都没学可以上,于是他便留在了这个镇子里,教导这些孩子读书写字,挣一些银两谋生。

    后来,他某一天夜里浑浑噩噩的喝了一酒,醉的不省人事,又想起了自己在大州城里的遭遇,忽而喜欢上了借酒浇愁的味道,还结识了几个嗜酒如命的狐朋狗友,每日在酒肆里酩酊大醉。

    这些教书所得的钱财,全部被他拿来喝酒,拿来赌博,也许刚刚到手的银两,在当天的夜里都会被花个精光,所以那些学习认字的孩童们也在私下里喊他大混子,从来没有将青年当作一个寻常的教书先生看待。

    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个教书先生所有的古板,固执与……正气,于是那些孩童们的父母也逐渐了解了青年不良的私生活,也见到了那个教书先生在夜市上神志不清的发酒疯,与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划拳。

    于是,过去了两年,青年失业了,他带着仅剩一些银两行走在空无一物的大街上,吹着凉风,惘然的想着那些孩童父母们唾弃的眼神。

    回到了住了两年的屋子里,背起了那尘封已久的书箱,打开那些沾满尘埃的圣贤书,迷醉的目光终于恢复了过往的清澈。

    他的步伐很轻,很快,他悄悄的离开了他所生活了两年的这个镇子,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一的留念。

    那一年,青年二十三岁。

    他再一次踏上了自己的路,形单影只的穿梭在山水之间,继续着自己的漂泊。

    这一次,他向着一座叫临安城的城市走去,因为他听过很多关于这座城市的传,他知道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城市,他知道这是那些仙人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最关键的是,听这座城市的仙人们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在这里可以得到公正的待遇。

    于是他对自己,张春生,你可要加油了,父亲还在家里等你衣锦还乡呢。

    去临安城的路上并不平静,他遇见了一些很厉害的人物,他们自称修道者,却偏要青年恭敬的喊他们仙人。

    青年知道自己若是不照做,便必死无疑,于是他照做了,而且是很恭敬的跪拜在地上,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刻屁都不是,他和其他没骨气的人一样跪倒在地上,因为没有跪的人,都死了。

    这件事情,让青年对于对于修道者以及仙人又有了一个更加清晰与直观的认识,让他禁不住顾虑了起来,那传中的临安城,会不会也和当初的大州城一样?

    两年后,他终于来到临安城,他终于了解了修道者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临安城制度很公平,他如愿以偿的在临安府中成为了一个书记。

    又过去三年,他爬上了临安府府尹的位置,成为了临安城历年来风评最好,年纪最轻的府尹,甚至还是少数可以连任的府尹。

    他在临安府中兢兢业业了十年,这十年来,他力图扫平一切不平事,的的确确一心为了老百姓,于是到了第十年,他的任期到极限了,他要离开的时候,满城的老百姓都向他不舍道别。

    他含笑着挥手道别这些可爱的老百姓们,心想这里的人们可真是亲切啊,然后收拾好行囊,带着这些年攒下的钱,走出了临安城。

    离开临安城的那一年,他三十六岁,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年纪轻轻满心抱负的青年人,他是一个事业有成,衣锦还乡的富家翁,一个完成了儿时理想,却没有感到满足的中年男子。

    在临安城外,男子接到了白莲圣山的邀请,当时一个道门女弟子从山道边上走出,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而是直接问,你是否愿意修道。

    于是男子问,若是修道,那还可以为官,为百姓造福吗?

    那个女子,不能,既然开始修道,就必须时刻不松懈,哪儿有时间去处理政务呢?

    于是男子,那可不行,我还要去其他地方当官的,临安城已经很叫人满意了,我要去改变其他郡城的现状,北海还不太平,我没有时间修道,我不修道。

    女子,这可是唯一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你真的拒绝?

    男子,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吧,虽然的确让人怦然心动,但是,请恕我拒绝。

    身上银钱富裕的男子雇了一辆马车,踏上了归乡之路。

    家乡的那座城还是那副摸样,连城边上的大青山也没有丝毫改变,衣锦还乡的中年男子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少离家老大回,什么是乡音无改鬓毛衰,什么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一身富家翁打扮的男子走到了城南那个并不起眼的角落,当年的那一间屋子还在,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院子里更没有人影,于是男子便蹲在了自家门口,等候着二十年未曾谋面的老父回来,这一蹲,就是蹲了一个下午,等到了月明星稀,都没能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高大身影出现。

    中年男子不明白老父的去向,于是走入屋中,看到了那些蒙着灰尘的家具,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那一夜,他在老宅中的院落里,月下独酌,醉了一整晚,等了一整晚。

    第二天,向着街坊邻里打探,才知道在两年前,父亲就死了,他老人家是病死的,死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直到尸体开始腐朽发臭,才被发现病死家中。

    据老人家死的时候,眼睛还睁大着,死死的望着屋外,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回来。

    知道这件事情的中年男子终于按耐不住朦胧的双眼,回到家中,泪流不止。

    他哭的很大声,也是离家二十年后第一次落泪,那一天这间老宅中传来了很多摔碎东西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哭声,把街坊邻里吓了一跳。

    老父的尸体最后是被一个女子带走的,那个女子穿着红衣,从远方而来,看上去不过二八芳华,明明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子,却自称是老人家的结发妻,叫人匪夷所思。

    尸体据被那个红衣女子埋葬在了大青山的山上,只是后来一直没有人去过,坟头草老高了。

    悲恸的中年男子整理仪容,走出了城,向着那座儿时经常去玩的大青山走去。

    在他出城的时候,天空中飘落了白色的雪片,这时候男人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只是北风再寒冷,又那里能比得上他心头的寒意?二十年前走出家门的时候,可不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吗?那时候父亲心头的孤独与寒冷,岂不也是如此?

    可他隔了二十年才懂啊。

    在大青山上,男人看着那个简易的坟墓,看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他略显佝偻的身影跪在了老父冰冷的坟前,似乎能够看到老人家走的时候,眼中的遗憾。

    低下身子,磕了九个响头。

    坟前的草叶飘舞,中年男人起身,轻轻的将坟头打扫干净,默默不语,然后转身下山。

    时隔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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