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澜(第2/5页)血夜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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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还不就是因为一个混蛋司机嘛,上次书市张老板托他带点书给我们,我去取,结果他不但对我毛手毛脚不说,最后还硬和榕哥要了三十块的运费,这次张老板他们偏偏又找上他来带书。榕哥到现在还不来,我怕又是他在找碴,所以要去看看。”一口气说完后,她一拽自己的胳膊又道:“小明你今天怎么这么烦啊?不和你扯了,快放手,再不去天就黑了,哎,你去哪啊,快回来。”

    没等她话说完,面前的少年已经窜出店门了,黯淡的暮雨里只远远传来他似乎隐隐有些寒意的声音:“我去帮榕哥取书,莲姐你还是看店吧,我们很快就回来。”猛然间,小蒋醒悟到自己这次可能说错话了。悔急交加之下,她紧紧攥住被塞回手中的套袖,纤细的手指上,再也不带任何血sè。

    店门外,暮sè迷朦,风急雨冷,天就要黑了。

    ※※※

    “崔先生,现在别人都下完了,书我可以上来取了吧?”摘下眼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之后,方榕有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个笑容,冲着车窗背后那张冷漠的脸道。

    “哇cāo,是你们卖书挣钱又不是我挣钱,急什么?等我抽完这根烟再说。”车内的司机崔大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烟,吐了个眼圈,眼光也不给一下地道。从上次的纠葛中,他已经掌握了车窗下这人的癖xìng,软的很呢!

    “这样吧崔先生,我也知道你们跑车辛苦,那我再加十块,四十!总该行了吧?”方榕知道善意的笑容对这般人用处不大,所以直接开始加价。

    他已经不能再等了,本来车就已经晚点,再加上司机非要车上的人都下完才给取书,到现在,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这个临时的车站平时还好,可天一下雨,人就根本没地方躲,自己蹬的三轮车就更不用说了。人泡泡雨还没关系,可三轮车是人家的,被雨这么一淋,回头要是生锈的话,就麻烦了。再说还有群孩子一会就要来取书。

    “四十?为了你这袋破书,我今天可少拉了最少四五个人,要是平时,四十也能说得过去,可你忘了明天就是星期假rì?今天晚上的车票已经涨价了。”自在的吐着烟圈,司机崔大歪躺在座椅上,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你说多少吧。”方榕又摘下眼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后,问道。这时,雨水已经完全打透了他的衣衫,身上披着的雨衣早就被他盖在车上了。

    “这次最少也要这个数,不然这袋书你别想拿走,顶多明天我再把它带回去。”咧嘴笑笑,崔大伸脚踢了踢脚边躺在一旁书袋,用手比划着道。

    这时他心里已经在暗暗偷笑,只恨老天怎么不多生出几个这样的傻蛋,让他在赚外快的同时,体会下一切掌握在手的快意。他知道,这钱他今天赚定了。

    “八十?”果然,他透过烟雾看到,车窗下这个已经被雨淋的像个落汤鸡一般的傻胖子脸上一愕,肉疼似的抽动了几下后,无力的嘟囔着自己的比划的数字,点了点头。

    “啊!”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崔大的手腕上传来,整个胳膊顿时除了疼再没有任何知觉。还没等他明白为什么自己伸出车窗拿钱的手上怎么会血花飞溅,紧关着的车门就在他的惨叫还未落地的瞬间被拽开。

    抱着胳膊勉强抬起头来,映入他眼帘的是好几道带着风声的黑影,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眩晕和沉闷的打击。

    他一下子从车里被扔出来的身体瞬即淹没在似乎无休无止的踢打里,如cháo水一样涌来的疼痛马上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造成的恐惧所替代。他想喊,想哭,更想叫饶命,血流满面的脸上,肿胀的眼睛疼的只能睁开一条缝,嘴里是又咸又涩的血腥,但嚎叫嘶吼的声音就被卡在喉咙里,没人听到。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那些踢打他的人影终于消失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jǐng笛声把崔大从还算是“幸福”的眩晕中弄醒,随即他的感知便被身体上无边无际的痛苦所淹没。

    已经变黑的天空中,雨水肆无忌惮的如箭般shè在他身上,在刺激着无处不在的疼痛的同时,倒也让他支撑起了最后的一丝清醒。

    在他用尽全身的jīng力再次睁开的眼睛里,透过糊在眼帘的血光,他看到一张胖乎乎的圆脸和一双躲在镜片后面的双眼,似关心,又似嘲笑的看着他,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他张大着嘴,似乎庆幸自己还活着,可是没等他发出任何声音,又一阵更猛烈的“幸福”眩晕又使他昏了过去。

    ※※※

    “姓名?岁数?住址?职业?”相当职业化,不带任何感情sè彩的询问再次回响在方榕的耳边。此刻的他,正坐在jǐng局的审讯室里,接受另一个四十左右jǐng员的询问。

    在这之前,已经有个年轻jǐng员询问过他一次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jǐng官又要再问他一次。

    此时,在他的估计里,应该是晚上八点了。他不禁微微的有些为苦守在书店的小蒋担心。

    “方榕,二十八岁,租住聊城明珠大楼三楼三○八房,开书店的。”耐着xìng子,他还是详细回答着。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急也没用。

    “开书店的?那算是文化人了,为什么还要纠集流氓殴打崔大?是不是企图抢劫?”半老的jǐng员停下笔,颇有些挑衅地盯了他一眼。

    “jǐng官,前面我已经再三申明了,人不是我打的,打人的那些人也不是我叫的。我只不过是去那里取回别人带给我店里的书而已,怎么又扯上什么抢劫了?”方榕愕然的问道。

    “刚才运输公司那边来人了,据他们说,刚刚在医院醒过来的崔大指认打他的人就是你,而且还说你试图抢劫。”半老的jǐng官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两眼紧盯着方榕说道,语气里透着几分恼怒。

    “这是诬陷,我期待jǐng局给我个公道。”方榕一愣,随后却没像常人被冤枉了般激怒的跳了起来,反倒抬起头,缓慢而又坚定地迎着半老jǐng员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哦?”有些苍老的jǐng员心里琢磨着:“为什么他的神情会这么镇静?”不由摘下自己的眼镜慢慢擦了起来。似乎漫不经心认真观察起面前这个看起来微微有些发胖的年轻人来。

    面前是张镇静的脸,宽宽的额头下,两条不浓不淡的眉毛,藏在无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都给人一种沉稳而又秀气的感觉,鼻梁还算挺直,嘴角似乎总带着几分笑意,加上略显圆润的下巴使得整张脸显得十分柔和,脸sè微微有些苍白,但那一点都不躲避自己目光的眼神却藏着自己有些捉摸不透的东西。

    在他的经验里,这样的人的确不像是会和那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的人。但就是他那隐隐觉得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使自己微微的有些恼怒。

    “诬陷?那为什么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你手上还有血迹?”虽然他已经从感觉上确定了方榕的无辜,但他还是想通过这条线索找出些别的什么。

    “那是我在打他的那些人跑掉之后,过去查看他伤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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