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迷途(正式版)(第1/5页)血夜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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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车第三次在荒原上刹住时,距离午夜还有有近整整一个小时。

    荒原上,此时的夜晚分外的黑。原本深蓝的空际和闪烁着的星光全都藏在了一种妖异的漆黑之中,抬眼望去,隐隐的,远处的黑暗中似乎还有更加漆黑的雾气在流转,升腾。

    荒原上也很静,听不到任何原本在这季节该有的蛙叫虫鸣的声息,漆黑一片的空间中流转的只是一片渗人的死寂。

    “罗老板,今晚真的是见鬼了,我看我们还是找地方住一晚再走吧。”抹了把脸上的虚汗,就在车灯昏黄可怜的灯影里,出租车司机老李脸上一片尴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条走过不少次的路,今晚竟在短短的四五个小时里连连走错。前两次还好,这次等发觉,竟已经偏离了公路好远,开进了一片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在的荒野。

    “不会是真见鬼了吧?”

    在等待回答的空里,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浮起了许多平时并不太在意的东西。心虚的抬眼望了车窗外一眼,那漆黑的夜sè竟真带给他一种yīn冷的感觉,莫名的,他身上掠过一抹说不清楚地寒意。”来得时候非常顺利,回的时候却在已经走过的路上接连出错,莫非有古怪?”

    压下心头猜疑和不快,罗发荣侧眼望了身边依旧闭目养神的老人一眼,这才沉吟着向老李问道:“这附近那有可以住宿的地方?”

    “现在我也不知道。”低下头躲闪着罗发荣的视线,司机老李涨红了倍觉尴尬的脸。

    “你的意思是你迷路了?不会吧?”罗发荣猛的睁大了双眼,心头火起,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罗头,我觉得今晚有点古怪,可能不关司机大哥的事。”没等虚汗再冒的司机回答,一路上只管默不作声,任由罗发荣安排、作主的韩二此时却开了口。他不但开了口,而且还动了起来,边说边解开上衣扣从里面往外掏东西,还摸索着打开了他那边的车门准备下车。

    “古怪?你是指?”没来由的,罗发荣的心里猛地打了突,声音也不由的压低了。

    这两天他已经听过太多关于韩老太爷的种种传闻了,尽管不是很信,但不能避免得,还是在心中有了一份浓浓的好奇。因此他一路上曾经多次尝试着想从韩二口中多知道点什么,可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韩二口风却很是严实。

    这让他对韩二也有了一点点的猜疑。

    因为在他的感觉中,以他的人生阅历和谈话技巧,在用心之后,还能让他一无所得的人并不是很多。就算有,起码,也不该是这么一个土的掉渣的山民。再者,他打心眼也不相信能跟韩老太爷那么久的一个人,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所以一看韩二忽然一反常态的开口了,心里不由得就有点发慌,当然,隐隐也有点兴奋。

    “可能是有人在搞鬼!”

    一只脚已经迈出了车门的韩二扭回身子,脸上浮现出一种罕见的认真,一本正经的据实回答道。因为就在这一瞬,他捏在手中的小铜镜已经开始发烫了。

    “小心点,不行不要勉强,对方暂时好像还没有恶意。人似乎也不在附近。”

    没等罗发荣说话,他身边一直闭着眼睛似乎睡过去的老人眼皮一动,睁开的独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落在了韩二的脸上,随即又在众人的目光落向自己的时候,若无其事的闭上了眼,养神去了。

    “多谢吴老,晚辈知道了。”韩二神sè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对正拿惊疑的眼光注视着自己的罗发荣和司机老李憨憨一笑:“罗头你们安心坐着,没什么事,我出去看看。”

    不去理会已经苍白了脸眼瞅着自己,蠕动着双唇显然有话要说的司机,罗发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把脸贴向了车窗。

    六月的夜晚里,车窗玻璃上此时的温度却有点不正常的冰凉。

    隔着冰凉的有些惊心的车窗往外看去,刚刚站到地上的韩二那壮实的身子,似乎转眼就随着车门的关闭而隐没在了黑的有些妖异的夜幕里,只有此刻被他握在手中的一面镜子样的物体,在他胸口处散发出一小团淡红sè的朦胧光影,勉强的勾画出他起伏的胸膛和此刻略显诡异的半张脸。

    在光影的尽头,那勉强可以看得出轮廓的嘴唇此刻正不停的开合着,似乎在念叨着什么。但是隔着车窗,罗发荣什么都听不到。他只能听到小车内两股此起彼伏,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直到这时,他才忽然发现这一刻,车窗外的天地安静的有点离奇,而车窗外的夜sè,更是漆黑的有些过分诡异。

    尽管就隔着一道车窗,可在这一瞬,在罗发荣已经有些胆寒的感觉里,却莫名的认定车里车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本能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面如土sè的司机老李也正向自己望来的眼神,从那恐惧和迷茫、以及求助兼而有之的眼神深处,他也同样看到了极度缩小的自己。这一刻,他竟发觉那眼神中的自己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并面前的老李并没有什么不同。

    ※※※

    同一时刻,韩家寨。

    “韩老,今晚我看你也很累了,咱们还是明天再继续吧。”贴完手中最后的一张符纸,就在远处隐隐传来的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中,方榕退开一步,并不去接身穿一身法衣的韩远山又递过来的符。

    天sè快接近午夜了,但并不怎么受夜sè影响的他,已经看到韩远山那削瘦的脸上渗出的细密汗水此时已经变成了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老人满脸刀刻一般的皱纹,成片成片的往地上滑落。

    尽管一身法衣的老人脸上那双眸子看上去依旧显得那么明亮,可方榕的心,还是隐隐的感到了不忍和不解。

    之前,他已经陪着忽然要来摆阵韩远山手脚不停贴了两个多小时的符,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韩远山要摆的这个阵看上去竟然要用光自己背来的这么多符。那可是韩远山闭门整整画了一天符啊,现在光贴了一半,就已经围着韩家寨周围的山爬上爬下的转了大半圈,就以自己的体力,浑身都已经见汗了,何况是已经累了一整天的韩远山?

    再说了,尽管他自己接触殷巫符法的时间只有一天,可是认真研习过的方榕自己知道,要把那么多猛看上去似乎区别不大的符分辨清楚,就要一个像他这般身具异能的人花费很多的jīng力,何况是一丝不错的全部画出来?

    而韩远山竟然在这闭门不出的一天之内,不但将自己看过的那本书上的所有各类符全部以复数画了个遍,而且同时还画了不少看上去绝对不同的符。

    以方榕这些年来浪荡游离中曾经见识过的眼界,这些符竟包含不少其他宗派的符法。这原本并不能让方榕惊奇,因为他知道,以韩远山的修为和阅历,能够画出再多宗派的符都不足为奇,可是要让这么多宗派的符都具有它们各自该有的效力,那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这点是他再也明白不过的。

    可是现在,一个在一天之内,画出了这么多灵符的老人又带着自己在黑夜的莽莽群山中爬上爬下的折腾了这么久,这让方榕如何能够安心?特别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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