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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夹杂了太多愤怒和压抑的长嚎猛的从王小明口里冲出,回荡在灯火昏黄的西厢里,久久不绝。
黯然的伸手轻抚着自己兄弟零乱的头发,满脸虚汗,面sè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赵三并没有阻止他这很不礼貌的举动,只是将歉然的目光投向了坐在八仙桌边的韩远山,请求他的谅解。
八仙桌边,韩远山清亮的双眸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怜悯,轻轻的点着头。桌上昏暗的油灯灯火飘摇,黯淡的光影在他苍老清瘦的脸上投shè出一片暗影,映衬着他满头的白发,看上去竟有种凄凉的沧桑感。
桌子的另一边,独眼的吴冷泉脸sèyīn沉,整个人全部被一种木然的凄苦和yīn郁包围着发呆。西厢的门口,抱臂而立的张振双眼中寒光闪烁,素来yīn冷的脸上,冷冷的目光隐藏着一抹狰狞的杀机。
炕头上,终于明白自己的惹祸了罗发荣脸sè微微发青,有些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干咳了一声:“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小明你就不要激动了,现在下面小蒋她们有方榕和你兄弟黄毛照顾着,不会再有事的,你还是听你三哥的话,安心在这里养伤吧。”
“是啊小明,既然事亦至此,冲动和愤怒都解决了不了问题,现在给我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我们回头再说,听话!”
轻轻拍了拍了王小明的头,赵三转厉的话语中微微泄漏着一丝凶狠。
“嗯!”此时的王小明也出奇的冷静,只是圆睁着血红的双眼,重重的应了个嗯字,浑没了前面初闻消息时的疯狂。
可不知怎的,看着现在他们平静的样子,罗发荣却感到有股寒意从自己的尾骨沿着脊椎升起,让他又不自主的在心里打了个寒战。
刚刚他不明所以,不知轻重的刚将山下的事托盘说出,没想到转眼就在西厢里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暴,闻听书店被封,莲姐不但受尽了屈辱,还被人打了的王小明一下子就疯了,根本不管自己身上的重伤,咬牙忍痛,从炕上跳起来就要下山去看他的莲姐。
还好有赵三这个他又敬又怕的老大在,还有令他有些畏惧的韩远山这个传说的主人在,加上一怒而起时,肩伤又被撕裂出血后引发的虚弱和眩晕,才让激愤如狂的他在赵三的再三怒喝之下和众人的劝说里,勉强安静了下来。
可是越听罗发荣说,他心里越难受,堵在胸口的那股怒气终于使他忘了所有的一切,所以才会出现刚才的一幕,他长长的嚎叫了起来。
但是现在,从自己三哥的话里听出了血腥味的他忽然醒悟了,于是满腔的怒火和冲动忽然化成yīn冷yīn冷的杀机,震撼着西厢里神经相对脆弱的罗发荣的心灵,使他不寒而栗。
“赵三你也躺下说话吧,冷泉再去帮他处理下伤口,不然我看他快支持不住了。”笼罩在房间内的沉寂和冰冷杀意忽然被韩远山淡淡的话音打碎,罗发荣心中的寒意也随着他的话而散去,醒过神来的他抬眼往赵三看去,这才发现拥被而坐的赵三这会脸sè惨白,整个人在轻轻的打着摆子,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默不作声的吴冷泉掀开被子开始检查伤口,众人这才发现赵三身上几乎缠满了胸膛的纱布之上,又有不少地方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三哥!对不起,我…”王小明见状,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后悔,他知道,这全是刚才自己三哥为了激愤的自己安静下来而付出的代价。
“要是还当我是你老大,废话就别说了,你安静躺着就行!”忍着多个伤口处撕心裂肺的疼痛,满脸滚下汗珠的赵三急促的打断了他的道歉。
“嗯!“略带鼻音的嗯了一声,王小明不说话了。
吴冷泉尽管话很少,可是手脚极快,不一会功夫就将赵三身上裂开的伤口全都处理完毕。就在这时,安静了好一会的罗发荣又轻轻的干咳了两声,于是,满屋子的人目光又再次全都落到了他身上。
“其实我急着上来,主要是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尽管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但罗发荣还是忍不住心想法的诱惑,硬着头皮开始了他的游说。
原本这些话在他私心里,是准备给赵三一个人说的。现在多了个深不可测的韩远山,这让他一方面感觉到压力倍增,但在另一面,也让他有种挑战极限的兴奋,本来,他就不是那种害怕挑战的人,特别是在关系到自己生命和金钱的时候。
“哦?另外还有个原因?”
收拾过伤口后,jīng神好了许多的赵三转眼一看屋内,韩远山他们尽管被这话引起了注意,但都没要接话的样子,为了不使罗发荣太过尴尬,便勉为其难的接了一句。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罗发荣心里一暖,随即又是一恼,暖的是赵三给自己面子,恼的自然就是其余的人对自己的冷淡,自从上次生意垮了之后,他比以往敏感了许多。
“早先因为我自己也知道不配和韩老这样的仙佛人物打交道,所以上来的时候并没有找韩老沟通,这点还请韩老多多原谅。至于另一个主要原因,其一是想和大名鼎鼎的三哥认识一下,其二主要的原意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帮小方的事。”
被刚刚的冷遇有些刺激到了罗发荣说到这里,首次主动的抬起头扫视了下屋内各人脸上的神sè,目光特别的在脸上神sè不变,依旧不肯说话的韩远山身上多停了一会,这才把目光投向望着自己的赵三:“因为现在的小方给我的感觉很不妥,我觉得他需要三哥你和我的帮助。”
“哦?方榕他又怎么了?”赵三心里一惊,身子不由的坐直了。就连一直在门口抱臂而立的张振也猛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紧紧的盯上了罗发荣。
罗发荣特意的扭头向依旧没有出声的韩远山望去,却发现韩远山在脸sè微微一紧之后,反倒闭眼垂下了头。
“这神神怪怪的老家伙到底心里成天在琢磨着什么?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心里更恼的罗发荣暗暗不满着,却不知道此时的韩远山真的再次感应到方榕那边的不妥了。
原本,被重重群山所阻隔之下,修为早已经不复当年深厚的韩远山是不足以感觉到方榕不妥的,可是现在的方榕身上除了有他当年亲手封印的五凤印外,却还带着他宗门的至宝朱雀镜,那面被作为掌门信物而在殷巫门中传承了千百年的朱雀镜在跟了他近百年之后,早已经跟他在难以言说的许多层面有了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甚至在有些时候,都可以说那面朱雀镜就是他的一个化身。
因此,基于那面朱雀镜的原因,远隔在群山之后的他一直在一种层面上,对方榕的一切有着相当敏感的感应,前面一个多小时前,方榕从医院开始飞奔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了方榕的不妥,同时也深刻的体会到了方榕身上随之散发出的那让无数飞虫、动物,以及聊城内那些敏感的人们感受到的那一阵子恐惧和颤栗,而且,他感受到的那种恐惧的压力要比别人庞大的多。
正因为如此,在那阵恐惧的感觉消退淡化之后,大感迷惑的他按照自己感觉里最直接的反应,出了正屋来找赵三,因为在他用神探索那种恐惧来历原由的功境中,隐隐忽忽感觉到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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