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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个,再配上些金子,叫赖家找工匠给你打些新鲜花样的首饰,你出阁时也是我的体面。”
紫鹃和汀兰等人都劝她收下,雪雁百般推辞不得,只得收下。
回到赖家,雪雁见过赖嬷嬷,见她斜倚着靠枕,神色间也隐有忧虑,便知她想到了甄家,道:“祖母在想什么?”
赖嬷嬷回过神来,笑道:“不曾想什么,你去林姑奶奶那里回来,林姑奶奶可好?”
雪雁道:“姑娘一切都好。”
赖嬷嬷点点头没有言语,雪雁回了屋子,宝石收起来并没有想着打首饰,她细细估量了一番,自己的嫁妆极多,不需要再多办了,不如留作他日之用。
虽因甄家之事使得贾家人心惶惶,但是他们都不在意,过了几日如往常一般行事。
赖大媳妇惊慌过后,也镇定下来,处处敲打下人,一时复旧如初。
这日赖大媳妇在贾母房中回话,向贾母禀告今年各处送来的租子和东西,贾母静静听着,良久方长叹了一声,道:“府里一年不如一年了,这么一点子东西够做什么?我素日没留心,竟不知道府里已经艰难到这样的地步了。”
赖大媳妇也愁得很,府里的进项一年比一年少,过年还得打金银锞子赏人,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偏还不能不赏,以免失了娘娘的体面,只得道:“今年雪大,有好几个地方闹了雪灾,还下了碗大的雹子,砸毁了许多庄稼,因此收成未免少了些,只好将就着过年罢。”
贾母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赖大媳妇见贾母声色不如往年,看着精气神也差了许多,不禁十分担忧。
又过了一会子,贾母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听说宫里赏了东西给雪雁?”
赖大媳妇知贾母的言下之意,想必是因为近日甄家之事贾母知道宫里有人的好处,故有此问,略一沉思,答道:“正是呢,已经好些日子了,都供奉在家里,哎呦呦,真不愧是宫里的东西,着实是好,已经都留给雪雁做陪嫁了,那样体面。”
贾母沉吟片刻,道:“既这么着,你们好生给雪雁置办嫁妆,别薄待了她。”
赖大媳妇忙笑道:“老太太说得是,我们待雪雁就跟亲生的一样。”
贾母道:“如此甚好,明儿雪雁出门子,我打发鸳鸯去给她添妆,日子可定好了?”
赖大媳妇道:“多谢老太太的恩典,日子定了来年二月二十六,也就剩两个来月了。”
贾母点点头,道:“倒比二丫头出阁还早几日,二丫头是三月初六的好日子,她们两个倒是赶了巧。年下叫你婆婆带雪雁过来,别放她一个人在家。”
赖大媳妇听了,忙答应不迭,巴不得贾母给雪雁添妆,嫁妆上更好看一些。
到了年下,贾家并没有因甄家之事受到丝毫影响,依旧还是满目繁华,处处锦绣。
给贾母拜年时,赖嬷嬷果然携着雪雁一并过来,众人见了,都向她道喜,贾母近因甄家颇有几分烦闷难解,见到雪雁,脸上倒露出三分笑容来。
雪雁从来都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最好,因此自始至终就没想过依靠别人的意思,当然她会借势,但不会依靠,奈何她身后有这么几座靠山,在外人眼里自己便是依附着他们,同她说话时,言语更为往常和气,在贾母跟前也难得地有了座。
论身份,赖嬷嬷和赖大夫妇都是仆人,雪雁却不是,但是她不能坐在赖嬷嬷之上,故只坐了鸳鸯移过来的黄铜脚踏,设在赖嬷嬷下手。
只可惜他们都没想到若有朝一日自己没了这些靠山,是否还会如此?雪雁一面脸上笑,一面心中叹,可惜世人总是看不透,靠山哪里比得上自己有本事。
酒过三巡,众人都挪到花厅里间说话,厅前另设戏台。
雪雁心中品度,荣国府大不如从前了,今年过年虽然戏酒不断,却寥落了好些,就是赏钱的声音也不如往年密集。正想着,人回说三更了,另有众丫鬟拿了添换的衣裳送上来。
贾母身下坐着雪狼皮大褥子,这雪狼皮还是旧年黛玉孝敬她的,身上裹着貂皮大氅,也是用黛玉孝敬的貂皮做的,腿上放着手帕,手帕上放着掐丝珐琅的手炉,贾母捂了捂手,抬眼见雪雁穿着桃红洋缎灰鼠窄裉袄,系着一条大红石榴裙,身上却披着一件石青缂丝灰鼠披风,便笑道:“这披风太素了些,你眼瞅着就到好日子了,该穿得鲜亮些。”
雪雁一怔,心想自己穿着银红、大红两色,因过于鲜艳,唯有石青方能压得住色,哪里素淡了?瞥了在座的迎春、探春、惜春并宝钗、湘云、宝琴、邢岫烟等人一眼,也不觉得自己打扮素淡,实际上比钗烟惜等人反倒鲜艳得多。
不等她想完,便听贾母吩咐鸳鸯道:“将前儿你翻出来的那件大红斗篷拿来赏了给雪雁穿,女孩儿家,竟是别太素净了些,也忌讳。”
鸳鸯答应一声,去了半日,捧着一件大红织金妆洋线番羓丝面天马皮里的斗篷出来,抖开递给雪雁,果然鲜艳夺目。
赖嬷嬷忙瞅了雪雁一眼,示意雪雁谢恩。
雪雁只得换□上的石青披风,然后向贾母磕头谢恩。
彼时宝玉已经过了百日,亦在座,打量了雪雁一回,点头道:“雪雁姐姐生得雪一样干净,因此穿这红衣裳更显得好看,仿佛雪里红梅一样。”
雪雁闻言,含羞低头不语。
忽听凤姐下手坐着的一个年轻妇人开口道:“模样标致,言谈举止不俗,倒是个好姑娘,也只这样的好姑娘方能嫁得好人家,不管如何,人家正经科举考中了举人,凭的是真办事。”
今日在座的颇有几个人雪雁不认得,闻声抬头望去。却见这妇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生得鲜花嫩柳一般,嗑着瓜子瞅着自己笑,头上金钗玉簪,身上绫罗绸缎,打扮得格外富丽堂皇,竟与凤姐不相上下,只是却没有凤姐神妃仙子一般的气势。
凤姐听了这话,顿时微微一笑,因她现今有孕在身,乃是大房多年之期盼,故今日在这里有座,不似尤氏李纨那样仍站着旁边侍候。
赖嬷嬷忙稍一侧身,低声提醒雪雁道:“是薛家新娶的大奶奶。”
雪雁一听便知是夏金桂了,如今薛家住在荣国府,年下设宴自然不免邀请薛家一同,忙起身过去问好。她早听说此人,因没了香菱,她便只打压薛蟠的气焰,也没有将宝蟾便宜给薛蟠,故在薛家张扬跋扈,一点儿都不将薛姨妈母女放在眼里,薛姨妈后悔莫及,唯有宝钗生性沉稳,每每见夏金桂意欲挑衅,便以言语弹压其志,使得夏金桂不敢轻易得罪了她。
夏金桂拉着雪雁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向贾母笑道:“老太太的眼光真真是好,瞧这衣裳衬得人比花娇,我也常说,年轻的女孩子们就该打扮得花红柳绿,没的穿些半新不旧的青色莲青色蜜合色土黄色,像是自己诅咒自己似的,忒不吉利了。”
众人闻言,忙看向宝钗,原来宝钗今日便穿了一件蜜合掐金灰鼠对襟短袄,配着葱黄盘锦彩绣棉裙,皆是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披着旧年的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鹤氅,雪雁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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