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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杨满脸通红,他不过挖苦了邢嘉几句,沈栗就掀出这个底子来。如今这“龙目如炬”的典故一出,他日后的前程必将愈发艰难。
够狠的!方才称赞沈栗圆滑的人俱是心下一凛。郁杨挤兑邢嘉,非议礼贤侯府,沈栗就能向他的人品名声下手。
单是圆滑只能讨人好感,做个老好人。若加上这凌厉的手段……众人望向沈栗,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邢嘉也有些吃惊。他与沈栗几乎就没见过面,还真没想到这个表弟能为他仗义执言到这个地步。
微微低头,拿着茶碗的手轻轻抖了抖,又记起小时与沈淳的亲近。到底是舅舅家的孩子,知道维护亲人。邢嘉慢慢吐出一口气,这几年,便是父亲也不会这样替自己说话了吧。
沈栗盯着郁杨,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与邢嘉这个嘉明伯世子修好,自然要为他撑起脸面。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方才的话明摆着就是拿礼贤侯府架秧子,沈栗能放过他吗?
郁杨气急道:“沈栗,你竟然敢这样踩我玳国公府的面子……”
“欸,”沈栗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郁杨兄,您太看得起自己了。便是如今行走东宫的郁辰兄,也不敢就说自己代表玳国公府,至于您——”沈栗笑了笑:“您就不觉得自己太托大了吗?”
“沈栗,你欺人太甚!”郁杨怒道。
“是谁欺人太甚?”沈栗冷笑道:“你拿我们礼贤侯府和嘉明伯府的关系大放厥词,还要说在下欺人太甚?又用玳国公府的清誉要人卖面子——玳国公辛苦创下的名号就是让你这样用的?你若觉着自有理,那好,在下现在就与你去见郁老国公,当面评评理!“
郁杨顿时歇菜。他要是敢因为这个事闹到祖父面前去,玳国公能打断他的腿。
气急败坏,无从理论。郁杨一拂袖:“告辞!”
他不是邢嘉请的客人,邢嘉自不会挽留。邢禾正怕郁杨想起他来漏了陷,躲还来不及。郁杨迈步就走,只觉万分凄凉。本以为兄弟义气,自己是帮邢禾的忙,没想到啊没想到,竟落到这个地步,邢禾这个小人此时倒缩在一边,没事人一样。
带着被人当刀使的憋屈,邢禾就要出了大堂。忽听沈栗唤他:“郁杨兄,且等等。”
郁杨怒道:“还有何事?”
“看在郁辰兄的面上,在下忠告足下一句话——”沈栗面露微笑:“大言不惭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