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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时候,王立就发现了怯薛军的意图,显然,没有七稍炮的打击,怯薛武士可以更加轻松的登上城头,就是那些和钓鱼城守军打惯了交道的巩昌军老兵油子,也能跟在他们的头等主人屁股后面爬上来,用三倍的人cháo淹没守军。
“盾牌手,盾牌手到七稍炮下面去,遮炮手!”他大声下达着命令,久经沙场的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把盾牌举在头顶,向七稍炮奔去。
此时第一轮箭雨已经落到炮手群中,只听得夺夺夺一阵密集的轻响,架设七稍炮的地方,夯土地面、木制炮身和不幸的炮手身上,忽然长出了一层白sè的庄稼,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从天上落下的轻箭。
为了cāo炮方便,也因为身城墙之后、敌人无法直shè的地方,这些士兵都没有穿铠甲,第一轮箭雨就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不少人被箭雨命中,有人被shè中了要害,当场死去,有人被羽箭shè到了腿脚、shè到了肩膀,他们痛苦的挣扎着,在地面翻滚,然后被继续落下的羽箭,狠狠的刺穿身体,钉在地上。
城外的怯薛士,用连珠箭法,向城内抛shè一轮一轮的轻箭,第一轮箭雨还没有升上最高点,他们就shè出了第二轮,当第一轮落到地面的时候,他们又shè出了第三轮,区区五百名弓箭手,急速shè的羽箭密度,竟然和五千名弓箭手相差无几!
可怕的怯薛军!
王立甚至开始怀,使汉军赶到,他们能击败这样强悍的敌人吗?只不过严酷的战场环境,让他没有时间深入的想下去,现在盾牌手已经跑到七稍炮阵地,给炮手们提供了掩护,是反击的时候了!
“上散碎石弹,随城头红旗,轰击敌弓箭手!”
炮手刘二虎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他亲眼目睹许许多多亲如兄弟情同手足的战友,倒在敌人的箭雨之下,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兄弟们,装好石弹了,听我口令拉绳子啊!”他高叫着,把拽动炮杆的绳索,绕上了自己肩头。
七稍炮和回回炮的唯一区别,就是回回炮用绞盘拉起配重,发shè时松开绞盘,配重快速下降,像跷跷板一样使另一头的石弹飞shè而出,而七稍炮不使用配重,直接用人力拉动十余根绳索,使炮杆一头下降,抛出另一头的石弹。
七十名炮手只幸存了五十来个,他们在盾牌手的遮护下,按照刘二虎的口令同时拽动绳索,散碎石天女散花般飞shè而出,落到了城外发shè轻箭的怯薛军头顶。
强悍的怯薛武士,也不是铜头铁额的蚩尤,他们一样是凡胎肉骨,只要被中,一样会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三部七稍炮的再次发shè,让进攻者留下了至少五十具尸体,但蒙古人沿着弹道更jīng确的判断方向,缩小了箭雨的覆盖范围。
“分散,分散站,七稍炮的散碎石,只能覆盖方圆三丈!”包力格为人粗鲁,但他的战场直觉可不像外表一样粗疏,他很快发现了七稍炮对抗弓箭部队的缺陷,怯薛武士们恍然大悟,分散站开,七稍炮的一次轰击,给他们带来的伤害变得更小了,但明确了守军所在方位的武士们,却能把箭雨集中到三部七稍炮的位置。
“啊-”一声努力压低了的痛呼,刘二虎身边的战友又倒下一个。
那是个身材瘦小的士兵,在刚才的战斗中,他把盾牌大半举到了刘二虎头顶,厚木制作、外包铁皮的盾牌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枝。仗着身手灵活,他已经躲过了好几次擦肩而过的箭矢。
这个小个子士兵在箭雨中灵活的跳动,像只身手敏捷的猿猴。
可惜,这种以死神为舞伴的舞蹈,注定了舞者最终的悲剧结局。当同时两只轻箭从空中滑坠,一枝指向炮杆后的刘二虎,一枝从另一个方向正对着小个子而来的时候,那个士兵毫不犹豫的把盾牌举到战友头顶,自己只来得及侧了侧身子。
奔向刘二虎的箭枝挡住了,而小个子士兵再也不能继续他的舞蹈,因为一个该死的箭枝深深的插进他胸口。
抓住绞盘的刘二虎根本没办法腾出手来拉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倒下。
死亡降临的一刻,小个子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神采,但他的身体还保持着一个姿势:紧紧的握住盾牌,把它冲着斜上方刘二虎的方向,举!
偌大的七稍炮旁边,倒下了一大片尸体,但是,他们中间没有一个cāo炮的兄弟!
热恋中的情人在雨中漫步,撑伞的男生往往会先弄湿自己,也要让心上人不挨雨淋;钓鱼城士兵们在死亡的箭雨中,作出了艰难百倍的选择:负责举盾的士兵,宁愿把自己暴露在死亡的箭雨下,也要尽力保护好炮手。
举着盾牌的先倒下,没有盾牌的还活着,只因为两个字:兄弟!(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