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兽围之后得骏骑(第1/2页)万鬼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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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蜒也见那蜃龙攀升入云,遂停下弹奏,双手一按,膝上那筝立时淡褪。他拨动琴音,使得是太乙术法,起于微而散为宏,听者若暗有机缘,便可因此逃过一劫。他自身并不耗多大内力,而是以滴水兴波之法,将琴声远远传出,但终究极耗心血,身子发颤,腿一软,从树上掉落,砰地一响,摔得鼻青脸肿。

    他四仰八叉的躺倒,想起这十多万惨死者,心中惋惜,却又想:“此乃那蛟蝮、庐芒作恶,我不过是袖手旁观,何罪之有?我为何要愧疚?但那魔猎为何会此时出现?我又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诸般疑问,他皆答不上来。

    他内伤不轻,纵然想去找两大首恶,也是有心无力,以他此时的功力,纵然遇上,又能如何?不过徒然送命罢了。他索性不再多想,闭上眼,陷入昏睡。

    ........

    陆振英得蒙巨龙所救,一时发愣,如在梦中一般,少顷,她回身去查看那马儿、雪猿状况,她幼时曾养过小动物,稍知动物习性,见它们奄奄一息,不由得心痛无比。

    她曾教导弟弟陆扬明要恩威并施,仁忍相济,但此二兽对她有救命之恩,岂可同日而语?她虽想就此结束二兽痛苦,但手中长剑却万万刺不出去。她心中有个念头,要她速速离去,逃避危难。此二兽流血出来,气味儿飘开,免不了引来其余凶兽。

    她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除了眼睁睁瞧它们死去,说不准连自个儿也会搭上性命。即便那般,又能如何?她本就欠它们恩情,不如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她心中猜测,张千峰也难幸免,反正她见不着张千峰,生不如死,不如随他而去,胜过苟延残喘。

    她坐在二兽之间,脑袋埋在手臂中,什么都不想,放弃一切念头,无悲无喜,想要就此睡去。但这绝望瞬间退去,她回忆起刚刚传来的琴声,浑身涌起一股劲头。

    那琴声似仙人所发,莫非是张千峰在那儿?即便不是他,但那人必有极大本领。

    他或能救它们。

    她道:“你们莫要出声,我去去就来。”拾起长剑,想了一想,拾取一大堆木柴,围在二兽之外,取火折点火,霎时火苗飞腾。她估摸着可支持一炷香功夫,但不知是否真能恫吓那些凶兽。

    她隐约间生出信心,她知道或可奏效。

    她细细回思琴声传来方位,觉得离此不远。也是她心有灵犀,耳音了得,方位感远胜常人,那太乙琴声虽纷繁复杂、来去飘渺,但陆振英竟猜对了路子。

    她飞奔一会儿,见树下躺着一人,摔得极惨,额头肿了个大包。她喜道:“泰....盘蜒先生!”上前将盘蜒扶起。

    盘蜒瞧了她一眼,神情怔怔,问道:“你还活着?”

    陆振英笑道:“是,是,你....受伤重不重?你不是已然离去了么?”

    盘蜒道:“我也不知为何会被卷到这儿来。”说几句话,忽然胸口烦闷,嘴角涌出血来。他先前催动内力,发散琴声,乃是逾限而行,眼下受了反噬,痛苦异常。

    陆振英忙道:“没事了,没事了。你随我来。”又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位弹琴的仙人?”盘蜒身边并无古筝,陆振英便知绝不能是他。

    盘蜒道:“不曾见过。你可找到安全之处了?”

    陆振英咬牙道:“还请先生帮我一帮,用幻灵掌力救救我两位朋友。”

    盘蜒嚷道:“你瞧我这般模样,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救人?”

    陆振英鼻子一酸,知道终究无望,但仍恳求道:“只求你帮我瞧瞧,它们快要死了。”

    盘蜒道:“世间谁无一死?若当真难救,不如给他们个痛快!你在一旁看着,他们难受,你也不好过。”

    此话虽然绝情,但陆振英却无法反驳,咬牙忍泪,柔声道:“求你了。”将盘蜒背起,轻巧奔出,不多时回到悬崖边上,那火堆仅剩余烬,那二兽并未受扰,陆振英不由得松了口气。

    盘蜒一见,不禁笑道:“原来不是人,是两头畜·生,其中一个还是老相好。”

    那雪猿瞧见盘蜒,恶狠狠的叫了两声,似在让他离陆振英远些。盘蜒惊呼:“你小子好会吃醋,伤这般重,还凶巴巴的吓人。”

    陆振英听盘蜒仍有说有笑,心生希望,问道:“求先生施恩,帮它们一帮。”

    盘蜒跳落在地,只觉一阵衰弱,步履蹒跚,好容易站稳,先看那马儿伤势,“咦”了一声,再看那雪猿,又“哦”了一声,神色专注,似极有兴趣。

    陆振英忙道:“先生,它们可还有救?”盘蜒其实并非名医,但陆振英先前见他以幻灵掌令雪猿自行接骨,又屡次蒙他相助,对他极抱希望。

    盘蜒道:“这马儿穴道与人截然不同,骨骼自也有异,从这数十丈高处跌下,本绝难活命,但不知为何,这马儿运气极好,跌落时化去小半力道,只伤了骨头,并未伤及脏腑。”指了指那雪猿,笑道:“这位老兄也不必担心,它摔过一次,早学了乖。”

    雪猿鼻孔出气,重重“哼”了一声。盘蜒哈哈大笑,说道:“兽性不改,活该遭罪。老兄千里迢迢,来此英雄救美,乃是自作自受。”

    陆振英又惊又喜,不禁鼓掌欢笑,她一贯告诫自己要谨小慎微,不可幼稚,但毕竟青春年少,刚刚经历生死之难,陡听这天大的好消息,自也忍耐不住,露出少女心性。

    盘蜒沉吟片刻,掌心对准马儿双耳,陆振英道:“你先前说它穴道与人不同,那..那又该如何是好?”

    盘蜒道:“我精研相马养马之术,却也难不倒我。”

    陆振英朝他作揖笑道:“先生学究天人,真是无所不知,叫人好生钦佩。”

    盘蜒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几句马屁拍上来,我便几手马屁拍在这马儿身上,这叫有恩必报。”

    他其实哪知马体经络?但他精通太乙异术,在马儿身上拿石粉做画,丈量片刻,算准诸般掩迫关去之法,转动太乙八将阵,以此催动幻灵内力,进入马儿经脉,也是**不离十。

    如此过了一顿饭功夫,那马儿转动身躯,喀喀几声,发出鸣叫,精神已好了许多。

    陆振英抚摸它脖子,眼眶微红,说道:“乖孩儿,好好睡着。你定能得救。”

    盘蜒吐纳转息,说道:“这马儿与你同历魔猎之劫,在危急关头,与你心灵相通,已获灵性,并非凡物。从今往后,你功力越高,此马越是神骏,此乃古时兽围氏的神通,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人得志,马屁成精。’”

    陆振英“啊”地一声,瞪大美目,只觉此事实在太美,难以置信,愣了少时,又啐道:“多谢盘蜒先生贵言,但你后半句话好不正经。”

    盘蜒总忍不住嘲弄她这等王族贵人,嘿嘿一笑,再去看那雪猿。雪猿朝盘蜒龇牙咧嘴,盘蜒也朝他吐舌瞪眼,陆振英道:“雪猿前辈,还请让盘蜒先生替你治伤。”

    盘蜒快手快脚,爬上雪猿头顶,站在它双肩上,说道:“这怪物与人经脉相似,脑也相近,但差之毫厘,谬已千里。故而畜生终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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