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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秋天的秋。”
“叶逸秋?!这名字起得好。”铁狼眉头一拧,“尊师姓叶?”
“‘游龙大侠’叶漫天。”
“啊,是叶大侠!叶大侠一生耿直,忠肝义胆,是条充满血xìng的好汉子。我与他虽非深交,但也有数面之缘,非常钦佩他的为人。”铁狼黯然一叹,“多年未见,却不知他已不在人世,当真是物是人非,世事难料。”
叶逸秋黯然一笑,轻叹道:“行侠仗义,本是英雄所为,但晚辈……非但不能继承先师遗风,反而倒行逆施,沦为杀手,实在大逆不道,玷污了师门声誉。”
“你岂非也是个英雄?”
“晚辈不配。”
“你是否还在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自责?人非草木,孰能无过?世间上有许多条道路,每个人也不止只有一种选择。无论你曾经做错什么,只要诚心悔改,回头之时,没有人会把你拒于千里之外。”
一个人总惦念着过去,活在痛苦的记忆里面,实在是种非常可怕的事。叶逸秋并非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清醒而已!
“人无完人,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问心无愧的?就算是当年的‘大少爷’韩彻,都曾为了一己私yù偶尔的一念之差,险险酿成非人力可以挽回的大祸,可是谁能说他不是英雄?”铁狼缓缓抬起头,遥望着天边的月,喟然叹道,“心怀天下,舍己为人;仁义为先,正气长存。这岂非正是侠之大者的不朽行径?但真正的侠者,成就一世英名绝非偶然,也非一朝一夕便可做到,那是个漫长又曲折的过程,不仅需要一颗百折不挠的心,更不能缺少坚定的意志和恒心。”
叶逸秋静静听着,仿佛已经痴了。
铁狼垂目瞧着叶逸秋手指上的那枚指环,目光含笑,似有深意,缓缓道:“你跟我来,有些话,我一定要和你说。”
话音刚落,只听欧阳情娇嗔道:“爹,你要说什么,难道不能在这里说?”
“不能。”铁狼摇摇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为什么不能?”欧阳情狠狠地跺着脚。
“这些话,本来就是只能和他一个人说的。他可以听,你却听不得。”
静谧的夜空,青碧如一片海洋;浮云漂移,追逐着孤独的月;月sè朦胧,在地面上投下淡淡银光,添增了秋夜的微微寒凉。几千竿修竹在夜风中不住摇曳,如水的清辉中,这片竹林竟仿佛隐藏着许多神秘的故事。
欧阳情秀眉紧蹙,时而抬头望月,时而又垂目看着自己的脚尖,更多的时候,却是往铁狼和叶逸秋一起离去的方向凝视,目光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在期待中等待,又在等待中有所期待。然而期待和等待却完全是两回事,等待总是遥遥无期,而期待虽然有些无奈,却又不如等待那么痛苦。只是这期待,实在让她心神恍惚,备受折磨。
一片枯干的竹叶随风飘落,在空中几个盘旋,终于轻轻落在她如飞瀑般一泻如注的秀发上,她竟恍然未觉。
欧阳情雕像似的站在那里,虽然显得有些安静,但她的纤指却在反反复复地抚弄着衫子的衣角,卷起,又抚平,抚平,再卷起……
银狐目光慈祥,含笑看着她,悄悄伸手为她拭去粘在秀发上的叶子,轻声道:“情儿,你在想什么?”
“啊?”欧阳情茫然抬起目光,“没有。”
“你是不是有心事?能不能跟娘说?”
“没有,哪有啊?”
“没有吗?”银狐忍不住失笑道,“为什么总是在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欧阳情微微一愣,急忙抽回了手,却不说话,垂下螓首,轻轻跺着脚,吃吃地轻笑起来。
银狐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笑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以为娘会不知道?”
欧阳情还在低声笑着,螓首垂得更低。过了半晌,她忽然抬起头,望着远空的月亮,犹豫着道:“娘,你说,爹和他……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他?”银狐笑了笑,故作迷惘道,“他是谁啊?”
“他……”欧阳情心中一省,又跺了跺脚,娇嗔道,“娘……”
银狐轻轻道:“才有多久啊?也只不过是半盏茶的工夫而已嘛!”
半盏茶的时光?是这样的吗?她怎么觉得这半盏茶的时光,居然像是整个午夜那么的漫长?
“半盏茶的工夫还不算很久吗?也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欧阳情故意撅起了嘴。
银狐柔声问道:“情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娘,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地问这个问题啊?”欧阳情娇羞无限地又垂下了头,低低道,“他是第一个看见我的脸的男人,他已经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
“你十四岁那一年发下的毒誓,娘没有忘记。”
“虽然他曾经沦落过,但并没有沉沦下去。”
“娘看得出来,他是个好人。一个人走错了路并不可怕,能够回头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情又抬起了头,眼眸里放着光,缓缓道:“其实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喜欢朋友,为了朋友,他可以牺牲一切。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有自己的原则。”
“唔!有情有义,一诺千金,这才是男儿本sè。”
欧阳情却忽然摇了摇头,轻叹道:“可是他也有很多很不好的地方。”
银狐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若无瑕疵,那便不是凡人了。”
“可是他的缺点绝不止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对朋友太好、太在意。”
“这也是缺点?”银狐哑然失笑。
“这种人,往往会看轻自己,觉得自己的生命轻如鸿毛。”欧阳情又嘟起了小嘴,“如果他总是把朋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对别人来说,岂非也是种负担?有时候,我宁愿是他身边的朋友,因为在他心中,只有友情才是永远的。”
银狐摇头否决道:“你错了,友情固然可以永远,但海枯石烂、天地可绝的爱情,才是真正永恒不变的。”
欧阳情展眉一笑,忽然低声道:“就好像爹和娘这样子的吗?”
银狐愕然一愣,两片红云飞上了脸颊,昔rì的情事如cháo般涌上心头。她忽然想起,在无数个花前月下,曾经立过无数个海誓山盟……
她年轻过,深深地爱过,这爱,无休无止,到现在都未曾停止过,是如此的铭心刻骨。
飘飘的银丝,在晚风中仿佛一片云海不断起伏,淡淡的清香伴随着银狐的记忆,飘向远方。刹那间,已不再年轻的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青chūn如梦的少女花样年华……
过了很久、很久,欧阳情如水的目光遥望着冉冉而升的月亮,轻轻问道:“娘,你说,爹会和他说什么?”
银狐笑了笑,还未说话,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你把爹和娘当年订情的信物都已交给了他,爹还能说什么?”
“爹,你……你们回来了!”欧阳情眼睛一亮,只见铁狼已到了身前,叶逸秋就站在他的身边,身子依然站得笔直,但神情却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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