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不是燕重衣(第2/3页)寒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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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没有离开铁枪山庄,欧阳情就绝对不会有危险。

    叶逸秋慢慢坐了下来,坐在厚厚的落叶堆上。

    假如换了别人,一定会返回铁枪山庄仔细搜索,但叶逸秋就是叶逸秋,他每做一件事,通常都是出人意料。

    他决定等!铁枪山庄只有这一条路可以下山,他相信那个杀手一定会携着欧阳情出现。

    欧阳情慢慢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依然还是躺着的,躺在一张锦被罗衾,轻纱蔓垂,舒服而温暖的大床上。

    大床上的饰物似是经过洗涤后,又在阳光下曝晒了数天,散发出种干爽的气味,还隐隐带着种淡淡的清香,那是茉莉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欧阳情神情娇慵而恍惚,脸上露出种醺醺然的醉意,一股浓重的睡意又悄然袭上心头。但她并没有睡过去,她忽然想起自己原本并不该躺在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欧阳情脑海中又浮现出晕倒在灵堂的一幕。

    她静静躺在床上,全身慵懒无力,目光转动,扫视着身边的一切。这是一个并不宽阔的屋子,门开在南方,东西两边各自敞开着一扇窗,墙壁是白sè的,而屋顶铺的却是绿sè的青瓦,屋中除一桌、一椅、一床,已再无多余的家具,更无任何的修饰和装潢,显得空灵而孤寂,却又让人的心无端生起一种轻松无比的感觉。

    东面的窗子透shè进来一束阳光,柔和而温暖,显然,此刻已是风和rì丽的上午。

    是谁带我来这里的?是逸秋么?想起叶逸秋,欧阳情心里总有种甜蜜的感觉。她开始用目光去搜寻,但并没有捕捉到她希望见到的身影。

    逸秋去了哪里?是不是知道我很快就会睡醒,所以特意出去为我准备早餐?欧阳情心里这么想着,黑sè纱巾下的俏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甜蜜的微笑。

    叶逸秋其实是个热情如火,温柔体贴的男人,虽然很多时候,他总是装出一副冰冷的样子,但自从敞开心扉不再拒绝欧阳情之后,他的冷酷和悲伤已经被欧阳情的柔情慢慢地溶化。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逸秋,是你么?”欧阳情欣喜地叫唤道。

    门开了,却没有人走进来,也没有人回答。

    “逸秋!”欧阳情又唤道。

    门外依然没有人回答,却慢慢出现了一道黑sè的身影。

    这个人,绝不是叶逸秋!

    这人的步伐很轻,他的腰挺得很直,宽大的黑sè斗篷迎风敞开,露出腰间一截剑柄。剑柄陈旧而古老,却又极其光滑。他低垂的头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整个面孔,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冷漠的神采,但这份冷漠却无法掩盖他青chūn的气息。

    燕重衣,这个人居然是燕重衣!欧阳情失望的眼神里又露出一丝惊喜之sè,随即又充满了疑惑。燕重衣毒虽已解,但伤势并未痊愈,他怎么……难道是叶逸秋把自己带回到了天涯海阁?

    这里绝不是天涯海阁,天涯海阁里没有这么一间屋子!

    那人移动着脚步,向欧阳情走来。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仿佛都很小心,似是不愿意浪费每一分力气,又似担心自己的鞋底沾上地板上的灰尘。事实上,这间简陋的屋子打扫得很干净,窗明几净,就连地板都是纤尘不染。

    欧阳情依然没有动,瞪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珠子瞧着那人。她看不见那人的脸,那人头顶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她甚至瞧不见他的下巴。

    那人站在床前,仿佛雕像一般动也不动。

    空气似已凝结,世界似已停止了转动,小小的屋子里,二人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过了半晌,那人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你醒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犹如钝刀削竹般刺耳,仿佛是从喉咙里用力逼出来的一般,竟听不出他是老还是少!

    这种声音非常熟悉,但欧阳情却一时想不起曾经在哪里听过,她只知道,这人绝不是燕重衣,燕重衣不会用这种和她说话。

    “你不是燕重衣。”欧阳情故意沉下了脸,冷冷道。

    那人似是微微一愣,默然半晌才道:“我不是。”

    “你当然也不是燕重衣的影子。”

    那人又已愣住,又默然半晌才道:“我不是。”

    “那么你为什么要扮成他的样子?”

    那人没有回答。

    “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慢慢抬起了头,随着斗笠慢慢地向上抬高,欧阳情终于看见了他的脸,一张不是脸的脸。

    那人根本就没有脸,欧阳情看见的不过是一个面具。

    黑黝黝的面具也不知是铁还是木雕成的,竟是一平如整,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露出一双几乎完全是死灰sè的眼睛,看来更是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欧阳情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黑袍!

    难怪他的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见过,原来他竟是血衣楼楼主神秘黑袍!

    自己无缘无故地晕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落在了黑袍的手里,那么叶逸秋……欧阳情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忽然感到全身冰冷,手掌心里却已经微微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认不认得我?”那人沙哑的声音又在响起,似乎很近,却又非常遥远。

    欧阳情又突然楞住了!

    这人虽然也戴着面具,声音同样沙哑难听,但他绝不是黑袍。与黑袍相比,这人明显少了那份盛气凌人的霸气和刀锋般脱鞘而出的杀意,反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和……

    还有什么?欧阳情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是忧伤?是痛苦?还是风一样的坚强,水一样的脆弱?

    “你认得我的,是吗?”那人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我不认得你。”欧阳情用冰冷的声音道,“你既不是燕重衣,也不是黑袍,却偏偏一身燕重衣的装束,戴着和黑袍同样的面具,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缄口不语,竟似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

    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这样躺在床上,实在有些难看。欧阳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脸sè突然变了,一排排细而密的汗珠迅速地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冷汗!

    她忽然发现,她的手和脚居然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绵软无力,甚至连脖子都不能zì yóu地转动——她的全身都已经不能动弹!

    她立即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点了穴道。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欧阳情又急又怒,厉声叱道。

    那人依然不说一句话,静静地瞧着她,死灰sè的眼睛里没有丝毫表情。

    “快解开我的穴道……”欧阳情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而缓慢,“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你突然晕倒?”那人终于说话了,“你又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为什么?”欧阳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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