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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卢象生踏入这张凤翼的屋子中时,竟然有种错觉,被罢官的是他卢象生,而不是面前的这位张尚书,只见这时的张凤翼。正悠然的躺在一张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被,手中捏着一卷书卷,正看得津津有味,当张凤翼看见了进来的杨铨,却是一愣,接着洒然一笑,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凳子,道“建斗你来了啊,来,坐吧”
卢象生一愣,却是笑道,便坐到了一旁的凳上“旁人都老先生罢官,颇多失意,没有想到老先生倒是看的开啊”
张凤翼斜了一眼卢象生“建斗莫要套我老头子的话了,这兵部尚书,老夫当的是提心吊胆,今日没有了这尚书之位,老夫算是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了,从今往后,老夫就要含饴弄孙,安然养老喽”
卢象生听张凤翼这话,急忙道“老先生太过自谦了,就算是老先生想要退隐,恐怕日后皇帝陛下,也要启用您”,到不是他卢象生巴结张凤翼,如今失势的老先生,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不是卢象生需要巴结的,之所以卢象生对他这么尊敬,无非是以为张凤翼在尚书位子上时,对于卢象生颇多照顾罢了。
张凤翼淡淡笑道“建斗,你也莫要抬举我这老头了,如今的什么情况,我想你比我清楚。老夫这次,是绝对的要倒了啦,”
他道这里,抬起一双浑浊的老眼看了看卢象生,却是语重心长的道“建斗,如今朝中风起云涌,不是适合你这种耿直之人呆着,依老夫之见,你父亲已然病重,你想陛下上书请回,好照顾老迈的父亲,你若是不走,莫你这官职,恐怕你这性命,也要被朝里的这群龌龊人给谋害了”
卢象生瞧了一眼张凤翼“有劳老先生了,虽然建斗知道,如今的朝中不太平,暂时的平静,下边早已暗流汹涌了,可是,如今的边镇混乱不堪,莫那些贪腐喝兵血的蛀虫,就是高级的将官当中,通敌之人也不在少数,若是没有一个强力之人整顿,恐怕下一次的壬申之祸也就不远了,”
听着卢象生的话,张凤翼垂下了眼帘,似乎是在看书,正当卢象生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张凤翼忽然抬起头“建斗,你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不过,朝中的事情从来复杂,那些首辅次辅还有满朝的大臣,却是没有一个干净的,你既然是不愿意回去,那么日后若是皇帝问起你可否和建奴议和,你万万要记得同意。如果不这么回答,恐怕大明危矣,而你,恐怕也要被陛下所猜忌,千万要记住。”
卢象生头应道,不过私下,他却是冷笑起来,他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这位一直力主抗战的尚书大人,竟然想着和鞑子议和!莫他知道,就是他不知道,也绝对不能同意,从大明建国二百余年,大明至今没有投降的皇帝,也没有议和的大臣!若是他卢象生真的同意了,被皇帝陛下任命做这事情,不要满朝文武,就是天下的百姓,也要骂死自己!
卢象生想到此处,冲着那张凤翼拱了拱手,“建斗打扰了先生这么久,想必先生也累了,在下就先告辞了”他着,一边慢慢的退了出去。
卢象生走后,只见那书房内里的屋门处,帘子被人轻轻的揭开,只见一个穿着一声青色道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皱眉看了一眼卢象生坐着的凳子,却是叹到“可惜了,卢建斗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大明朝咱们想要寻个和咱志同道合的人,怎么就那么难?”
张凤翼摇头“下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卢建斗的事情,你还是莫要放在心上,北面有他在,还是让人放心的,你如果把他拿下来,恐怕北面的那些家伙,就没有那么老实了。”
那青袍男子按着张凤翼近似恳求的眼神,强硬的了头“你放心,若是这卢建斗不来寻我等的麻烦,我们也不会动手收拾他”
这张凤翼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卢象生都是他的学生,都是他提拔上来的将领,他张凤翼在怎么样,对于大明,他是真的不希望那些建奴攻打进来,所以他也是尽可能的想要保护卢象生。
“晓得了,张先生年事已高,就莫要劳累这些事情了,还是踏踏实实的回家养老去吧。”那中年人笑呵呵的对着张凤翼道,然后哈哈大笑声中,也从这屋里走了出去。
张凤翼依旧躺在躺椅上,他呆呆的盯着头上的那些檩条木梁,不由的看了痴了。半晌,他才喃喃的道,“大明,难道真的就要完了么?”
北京城西,杨铨正带着手下的十几个人,向着北方策马奔驰,队伍中的众人,都布见口鼻遮住,这倒不是了为了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如今这北方风沙太大,若是不将面孔遮住,恐怕走不了多远,口鼻中尽是沙土了。
前方不远,只见沙尘中,一座的茶棚,四周尽是用土墙遮挡,上四周用一些布帘遮挡,就算那大门上,也尽是钉着一些破旧的衣物。
杨铨手下的队伍,从这茶棚经过却是毫不停留,这时候,那茶棚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只见那屋子当中逃出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径直向着杨铨的马队跑来!
眼看这个女子就要被杨铨的马队撞到,毙命于马蹄之下,不过杨铨身边的这些亲卫,尽是候七从军中选的精干之士,其中大部分都是马术精湛的高手,只见这几人看见冲过来的女子,却是并不慌乱,这几人一拉马缰,当先一人,却是纵马从这女子的头上跃过,后边的两人,一兜马缰,向着旁边的大队挤了过去,后边的士卒却是纷纷减速,这二人融入大队当中,丝毫不显混乱。
“好马术!敢问马上的是那位好汉?”茶棚当中有人冲着杨铨的马队喊道。
这女子冲出来,马速降了下来,前方风尘明显的变大,倒是让杨铨他们无法赶路了,这茶棚前边处在山坳,四周还有一些树木,这边风和外边相比了许多。杨铨便一勒马缰,止住了马匹,冲着身后的打了一声唿哨,士兵们慢慢的降下马速,前边的人也都赶着马儿回来了。
杨铨从这马上下来,抄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冲着那人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宣镇的商贾,这一路敢来,却是错过了宿头,想要晚上赶到前边的镇子,所以马速快了一些,幸亏没有伤到这位姑娘,否则在下可是就罪过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