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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兄,让你久等了。”李王来到曹操身前,拱手客气了两句。
曹操起身还礼:“煮酒需要火候,也需要时间来熬煮,李州牧来的正是时候。”
李王要主导此次交谈,自然要步步紧跟:“孟德兄见外了,今日你我二人谈论天下之事,便没有皮囊在身,当敞开心扉,赤诚相见。”
曹操赞了一句:“如此,那我们便以好友相称,对了,世人只知李老弟姓名,却不知表字,这是为何。”
李王讪笑一声,这倒不是作假,他穿越而来,哪有表字:“自西汉王莽篡权以来,天下单名的风气盛行不衰,但姓名之事,乃是为图方便,又何必在意,孟德兄就叫我李老弟便好,听起来也亲切。”
曹操哈哈一笑:“李老弟真乃实诚人也,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曹操试了试酒温,为李王添了一盏温酒,继续道:“当年盟军伐董,齐聚虎牢关,茫茫十八路诸侯,却只有你李王当得起世之大贤一名。”
李王轻泯了一口老酒,咳嗽了一下:“那时候袁术一门,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四世之间,便出了三位凌驾九卿之上的三公,如今袁术更是从南阳太守直接晋封为扬州牧,可当得起大贤一?”
曹操不屑:“袁术其人,阴险狡诈,图一时利益,枉顾天下厉害,盟军时既为粮草总管,却肚鸡肠,扣押孙坚等势力的粮草,导致盟军险些瓦解,若不是董卓突然伏诛,此时司隶百姓,天子文武恐怕仍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欺世盗名之辈,怎能甘当世之大贤。”
李王一怔,不对劲啊,这不是被曹操牵着鼻子走了吗,前世刘备不就是一问一答,弄得束手无策,险些被曹操发现。
“如此来,莫非我真如孟德所讲,乃当世大贤?大英雄?”
曹操一愣,没想到李王脸皮也这么厚,一时间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弄了个措手不及。
李王见他愣在原地,接着道:“大贤者,举世有功为下乘,平世有功为中乘,只有为民为人做实事,有担当,方为当世大贤,否则只追求口头言谈,无异于纸上谈兵,孟德兄以为如何。”
曹操答话,感叹道:“李老弟此言大善,天地同被,又有几人能赤城面对天下人。”
李王接话道:“事无大之分,救火无分贵贱,昔日董卓被斩杀阵前,蔡邕感念其提拔之恩,哭晕在天子銮驾前,招来杀身之祸,不做作,知恩图报,是为天下大贤,北海孔融,年幼之时便懂得让梨,此为大贤,你曹孟德,以身涉险,谋取董卓信任,图谋将其杀害,此也为大贤,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能将天地扫清,不至于被利、欲、仇、恨蒙蔽双目,皆为世之大贤。”
曹操仔细咀嚼李王的话,虽然有些钻牛角尖,但也不失其道理。
“李老弟所言正是此理,但人有七情六欲,又岂是轻易就能撇下。”
李王先是深有同感的头,在之后又摇了摇头:“市井之民皆为利益往来,但有的人用双手双脚谋取出路,有人的却整日游手好闲,是非论断孟德兄与我也难以分辨。”
着二人之间有些沉闷,端起酒杯相撞,一饮而尽。
十二月初,飘起了雪,缀着苍莽的神州大地。
“孟德兄,我并州降雪也在一二月份,没曾想这雍州之地,提前了如此多的时日。”
李王指的是四季更替,乃是不变的常理,暗喻这个天下已经到了更替的时分了。
曹操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我听裴行俨讲过,李老弟与奉孝交谈时,曾过一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言大善,但我数日仔细研读咀嚼,发现李老弟的是文人,却没有提及武将,不知可有下文。”
李王头道:“为将者,沙场杀敌,悬着脑袋求取功名,战至深处,只求埋骨沙场。”
李王沉思了一下,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留取丹心照汗青…”曹操除了是出色的军事家政治家,更是历史上最尖的词人骚客,被文天祥的这首过零丁洋打动,一时间竟无法开口。
“自****以来,春秋战国经历两百年,合并为秦,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祖起兵于市井,与高门大阀的项羽共争天下,无人能看得起高祖,但高祖励精图治,爱民如子,最终逼得项羽乌江自刎,可悲可叹。”
曹操低着头,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李老弟是英雄迟暮?”
李王摇头,笑道:“非也,项羽本就是将才,而非帅才,当得起天下英雄之首的名头,但他高估了自己,以帅才自居,平白丢了许多性命;而高祖深诣为人处事之道,乃是行世之英雄,才会得到诸如三大名将和初汉三杰的助力,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韩信弃项羽而投刘邦便是最好的证明。”
曹操面色如常,感叹道:“李老弟世之大才,操拜服。”
李王一喜,看来曹操有被自己动的趋势,赶紧添油加醋道:“再看当今天下,天子蒙难,各方太守州牧拥兵自重,天子号令更是不尊,唯有孟德兄与我尚能辅佐身侧,其余人皆为欺世盗名之辈。”
曹操心底一惊,李王这话出来就等于给他标上了英雄之名,如果传出去,不天下为敌,至少有半数的诸侯都会心生不满。
“李老弟此言差矣,平原太守袁绍,虽然是庶出身份,但其理念出类拔萃,也由此获得了好多将士的附庸,先后剪灭冀州黄巾,又作为伐董盟军的盟主,比之我曹孟德不知英雄了几倍。”
李王心底偷笑,你个老狐狸,要不是我的出现改变了局势,你来年就会接受郭嘉的进言,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时候还跟我玩起了明哲保身?
“孟德兄言不符实,袁本初偏居一隅,乃是明显的阴险之人,前不久胡编乱造,寻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偷袭冀州牧韩馥粮仓,伙同渤海太守公孙瓒侵吞冀州半数土地,实乃欺世盗名,窃国之贼,麾下将士,多耐其门庭根深蒂固的原由,他人尚且是夸赞于他,更遑论英雄之名。”
曹操仍旧不甘心:“那幽州牧刘虞,皇亲国戚,治下民风淳朴,更与异族交好,止戈于北方,亲民俭朴的形象更是深入民心,可当得起英雄一。”
李王不屑道:“昔日幽州牧对我有提拔之恩,但我二人今日言谈却不用避讳,这幽州牧刘虞思想顽固,妄想与异族化干戈为玉帛,无异于纸上谈兵,岂不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刘虞尚在人间,若来日撒手归天,异族必定举兵叛乱,届时整个北方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他只顾眼前利益得失,却不思长久之计,也当不得英雄之名。”
“乌程侯孙坚,起兵于黄巾之乱,直至董卓祸乱宫闱,每战先锋,勇猛可比淮南王英布,立下赫赫战功,其人也刚直不阿,可谓英雄。”
李王嗤笑道:“孟德兄笑了,孙坚其人确实刚正不阿,但所谓过刚则易折,从他回转江东之后,打压士族,纵容其子孙策妄动兵戈,打着报仇的名头兵出秣陵,向北进军与袁术厮杀,弄得民声载怨,而这天下****,他便为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扰民之人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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