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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的大军刚刚退到三江口,一切都似乎如前几日般没有变化,但包括蔡瑁的艨艟队和中军,都不知道,汉河与长江的交界处,有一队两百艘左右艨艟队悄然转了出来,向夏口港缓慢前进,其上打的旗号,正是尉迟。
蔡瑁军不知变化,正在调度中军向十里外的夏口港行进,打算停驻在那里,也方便于补给资源。
蔡瑁双手扶着船沿,对四周的令旗兵挥手示意:“出发。”
令旗兵将一个个号令接替传递,不一会儿大军就升锚发动,浩浩荡荡的向夏口港驶去。
岸上的斥候三里一队,正在密集的监视着蔡瑁中军的动向。
“敌军进入了范围,立刻通知先锋军。”第一队斥候部将枯草燃,用麻布铺在上方,有节奏的遮挡黑烟。
“那是什么?”蔡瑁眯着眼看向北岸,那一簇簇黑色的烟雾在晴空下显得扎眼。
蒯越看了一眼,大惊道:“不好,是狼烟,速速调转船头,有埋伏。”但楼船吃水太深,想要调转方向不可能轻易做到。
“咚”的十几声闷响,先遣部队的楼船硬生生被止住了前进的势头,卡在江面上退不得退、进不得进,似乎水下有什么东西阻挡。
蔡瑁大惊:“速速躲开,让前面的楼船躲开。”
主将的慌张最是容易引起大军的恐惧,令旗兵慌忙发令,但前面一排楼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主,不得寸进,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楼船相互撞击在一起,就连帅旗主船也难逃厄运。
三里一狼烟,消息迅速传到了尉迟敬德的先锋军。
“全军听令,加速冲锋!”
尉迟敬德背着八面玲珑槊,驱使帅船第一个冲了上去,敌军楼船簇拥在一起,狼狈不堪。
“前军火箭覆盖,后军待命。”
尉迟敬德又下了命令,第一个将箭矢燃,向敌军楼船射去。
楼船都是木质结构,极为易燃,这时候首尾相连,直接波及了大半楼船。
大火无情,根本不用借助风势,在密集的火箭协助下,数十艘簇拥在一起的楼船燃起熊熊大火,一些兵卒见扑救无效,纷纷恐惧着跳下长江,也不顾二月天的江水依旧冰冷沁骨。
时间缓慢流逝,还有接近三十艘楼船顺利脱离相互的衔接,逃离火势的蔓延,但因为撞击,自然都有些伤痕,此时机动力大大降低。
“兄弟们,敌军主将就在那艘帅旗主船上,随我登船。”
尉迟敬德喝令全军出击,强行登船,此时敌军受挫,自然要乘胜追击,哪怕敌军人数倍数于我军先锋,但彼军士气低落,己方却一抛连日来的抑郁,肯定士气高昂,其心可用,此时不追击更待何时。
江岸边的秦琼神色冷毅,眼神尖锐的像一把刀子:“文将军,蔡都督大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我军必须尽快救援,否则蔡都督饮恨长江,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江夏城和你这夏口港。”
文聘自知这个道理,但昨日与尉迟敬德交锋,艨艟已经损失来不足百艘,此时贸然救援,恐怕会适得其反,将自身陷入泥潭。
秦琼面无表情:“蔡瑁此举有失考虑,妄动中军,招来横祸,但他作为水军都督,如果此役使得我们荆州水军一朝倾覆,长江沿岸的控制权将顷刻易主,直接波及长江南岸的长沙、武陵等郡,届时才悔之晚矣。”
文聘脑中进行着天人交战,最后坚定了主意:“秦将军如此年轻,尚且舍得百十斤皮囊,我文某人岂能瞻前顾后,延误战机,来人啊……将剩余的艨艟召集起来,我与秦将军一道救援蔡都督。”
二月烽火连天,江山南顾,摇摇千里路途,夏口染血。
一场战役正在上演,毗邻赤壁的夏口却先一步谱写一曲悲歌,让世人叹息扼腕。
普通楼船三层已经是极限,但身形宽厚有些笨拙,艨艟战舰的机动性很好,稳定性自然也不差,只消七八艘艨艟,就能抵住一艘楼船,难以行进。
尉迟敬德第一个架起绳梯,登上敌船,占据着有利地位,一艘普通楼船能容纳五百到两千人不等,而一艘艨艟却仅能容纳数十人,这样一来倒是给登船的江东军造成了麻烦,仅有七八艘楼船被江东军登临。
而此时的甘宁领了剩下的三百余艘艨艟,加上好几艘斗舰的掩护,与追击的蔡瑁军艨艟队杀到了一块,染血的襟袍被割破了,银色的甲胄上布满了刮痕,甘宁仅仅孤身一人,便斩杀了七八艘战舰的兵卒。
李世民亲自率领楼船尾随在后面,敌军稍有合围之势,便指挥弓箭手一阵打击,将好不容易聚拢的敌军再次分开。
甘宁这时候在兵卒的掩护下跳上一艘艨艟,但这艘艨艟却有些不同,其上挂着的帅旗正是一个个大大的邓字,正是邓义的帅船。
邓义长着一副典型的国字脸,头发打理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极为重视形象之人,这时候看到一员敌将跳上本船,十来个兵卒都奈何不了他,反而被他就地斩杀了数人。
“来将通名,本将不斩无名之人。”
甘宁闻声看去,只见邓义身披甲胄,知道是个人物,心底暗喜好一桩功绩,连忙手起刀落逼退敌军,将剩余的兵卒留给后面的己方士卒去处理,自己则直奔邓义而去。
“某乃你爷爷甘兴霸,贼将受死。”
甘宁狰狞的面孔和硕大的环刀在眼中扩大,邓义一时间竟然被吓得忘了举刀,被甘宁一刀切成两半,滑落的脑袋兀自瞪着斗大的双目,难以置信的看向前方。
甘宁将邓义的首级收起,递给身后的兵卒:“给我收着,等收拾完敌军,我再请功。”
越来越多的艨艟被攻陷,江面上随处可见躺着尸体的无主艨艟在随着水流飘荡。
甘宁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再次跳上一艘艨艟,却看到一个卒将一个看似将军模样的人一枪挑飞,正好落在甘宁脚下,甘宁毫不犹豫,一脚落下,将其人的胸口踩得塌陷下去,死了个透,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此人是谁?”
甘宁身后的兵卒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道:“看旗号和相貌,应当是蔡瑁心腹大将王威。”
“王威?”甘宁记得这人,在荆州有一定的地位。
“喂,你这人怎么抢我功绩,要不要脸?”
甘宁眉头一皱,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抬头看去,正是那员卒,对武将颇有好感的甘宁笑道:“放心,如果此人真是王威,那这功绩一分不少都是你的,不知你叫何名,哪里人士。”
听到功绩跑不了,那卒这才咧嘴笑道:“我乃是丹阳朱然,去岁被征召入军,便随李都督出征荆南。”
朱然此时不过十二三岁,就被征召入军,当真是乱世无人情:“那你暂时就跟在我身侧做我的亲卫如何,等此间事了,我再向李都督提拔你重用。”
朱然犹豫不决,根本不认识此人。
甘宁身后的兵卒赶紧上去拉了他一把:“你这贼娃子,还不谢命,此人可是孙将军麾下大将甘宁。”
“甘宁?”朱然心底一怔,面露喜色的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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