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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正陷入一片大乱,人喊马嘶,鼓角声大作,火光四起,杀喊声、惨叫声、兵器相击声搅成一团。
今番边镇三侯爷进京面圣。随行带来的护卫亲兵多达千余人,边关三镇的将士名义上虽为华朝戍边兵卒,实际却是各侯爷的私家兵,常言道天高皇帝远,北方边疆一带在三大家族累代经营之下,俨然便是三个半dú lì的小王国,下面士兵大多只知有侯爷,不知有姬姓皇帝,除了自家侯爷之外,他们谁的命今也不听,谁的帐也不买,这时,很自然与前来捉拿叛臣的御林军将士冲突起来,杀得难解难分。
王侯们出帐见这等情形,心知时机稍纵即失,现下要不逃,就再也没有机会逃了,他们在帐内被南昱说得心胆俱寒,根本不敢抱任何侥幸心理,只想着尽快逃离御林军大营。三侯爷当即下令亲兵突围,唐王宋王等三位王爷也各自对随从下令。
自有底下人把战马牵来,众王侯迅速飞身上马,周围的众多随从亲兵团团拥簇着他们,朝大营外杀去,其余剩下的三侯爷亲兵也不再恋战,与御林军且打且退,相继尾随而去。御林军将士在后面穷追不舍,轰然大呼:“抓叛逆!”“莫让叛逆给逃了……”声浪冲天,气势逼人。
大营内原本好梦正酣的大臣们都被惊醒,黑暗混乱之中、他们蒙头蒙脑。急切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六神无主之际、远远望见王侯们率兵突围,又听见御林军呼喊的话语,似乎是王侯们一齐反了。朝中不少世家大族出身地大臣是四大王族的党羽。这些人想也不想,便乱轰轰跟着往大营外跑。
北方边镇驻守大军长年与异族铁骑周旋,放眼整个华朝,也是数得着的jīng锐之师,三侯爷从中jīng心挑选出的护卫亲兵,则更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骄兵悍将自不消说,战斗力相当jīng强。比御林军犹有过之,这时生死关头,他们人人俱想逃命,齐心协力向营外冲杀而去,声势寿常惊人,周围御林军将士抵挡不住,叫他们撕开了一道口子,一直杀到大营之外。沿途仍然倒下无数兵卒,鲜血铺满一路。
付出了巨大地代价,好歹杀出大营。众王侯听得身后杀声震天价响,百忙中回头望去,只见御林军将士在身着龙袍的皇帝指挥下,重整攻势。纷纷翻身上马,纵马猛追而来。
众王侯大惊失sè、他们出来得仓促,只有一部分人有马。不少亲兵是徒步,倘若就这么一齐逃走,只怕一个都跑不掉,为今之计,只有留下一部分士兵来断后。而且也要留下一个将领指挥。否则士兵们铁定一哄而散。
大将军李岳飞快扫视三侯爷一眼、急道:“哪位将军愿意留下来断后?”
三侯爷彼此望了望,谁也没吭声,都希望别人留下这九死一生的差事。
危急关头,李岳强忍住气,道:“如果谁愿意留下来,谁就是我们中的第一功臣,异rì定有厚赏!”
陈王飞快接口道:“若他rì孤王身登大宝,便封他为王爵,绝不食言!”
三侯爷仍然没人出声,王爵虽诱人,没有命享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人中当数辽西侯甘虎最有血xìng,他左右望了望,再也忍不住怒气冲冲道:“他***,都是窝囊废!本侯留下来好了!跟你们这些家伙共谋大事,算本侯倒足了八辈子血霉!”
另两位侯爷顿时松了口气、虽被甘虎当众骂,“窝囊废”,但他既然自愿留下来,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各自提僵扬鞭,纵马便奔。
陈王临行前,百忙中回头道:“甘将军今rì之举、孤王永世不忘,若将军有个闪失,他rì必封将军子嗣为王!”
甘虎绷着脸,轻轻吭了一声。
有马的亲兵拥簇着众王侯落荒而逃,一径儿向北方逃去、转眼间没入无边黑暗之中不见。只剩下甘虎及断后的一两百名亲兵。
这时,马蹄声如闷雷骤响、御林军追兵已策马疾冲至面前,锃亮刀剑掩映着火光熠熠,溶进他们绝望的双目……
片刻后,大营内。
辽西侯甘虎满身血污,五花大绑,被御林军士卒押至皇帝面前,扑通一声,他被身后人强压着跪倒。甘虎极是强悍,自度必死,索xìng放开了一切对皇帝破口大骂,一会儿说皇帝是假冒地,一会又骂皇帝不该突然削撤藩镇,有违祖制,枉为人君……
萧若英眉暗皱、命人拿破布塞住他的大嘴。一名御林军千户回报说是叛军断后人马已然尽数全歼,两位千户率两千御林军追了下去,看情形,叛军的目的地多半是京城。
萧若点头,一摆手让他退下。
又哨有一些士兵押着三四十名灰头土脸的大臣过来。这些人均是世族出身的大臣,跟作乱的王侯们算是一路人、适才趁着混乱也冲出大营,想追随王侯们而去、不料,众王侯急急如丧家之犬,压根儿就顾不上这些人,转眼间跑了个无影无踪。这群大臣气得顿足大骂,一时找不到马匹,跑不了多远,很快便被御林军将士抓了回来。
他们胆战心惊走过来,在皇帝面前哗啦啦跪倒、连连大呼“万岁”,拼命磕头,人人面无人sè,等候皇帝发落。
侍立在皇帝身旁的,是科举出身的三个大臣、他们不免暗暗幸灾乐祸。一直以来,朝廷大权为世家大族所把持,科举出身的大臣在朝中倍受排挤打压,升迁极为困难,各地州官县官中科举出身地人非常多,但在朝廷上,科举出身的三品以上大员,也就是以户部侍郎许平宗为首的区区三人而已。
他们三人表面上都是一脸愤慨之sè,实则心底里大为惊喜。以丞相大将军为首的王侯们,竟敢明目张胆地聚众反叛作乱,经此一乱,皇帝很可能从此疏远世族,转而重用科举出身的寒族士子,由此牵动朝局发生根本xìng转变,科举出身的士子出头之rì就快来临了。
萧若似笑非笑望着面都这些个大臣,冷笑道:“众位爱卿,你们为何要弃朕而去啊,难道朕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
皇帝平静地话语中,饱含杀机,这些世族大臣人人身躯战栗,拼命磕头求饶,口称死罪。其中为首的是户部尚书崔奢,他德xìng虽不怎么高明,但素有急智,抬头大声道:“启禀皇上,臣等虽不肖,平生最恨的就是乱臣贼子,今晚一听说诸王侯反叛作乱、臣等怒发冲冠,羞忿交加……深恨多年与那等贼子同朝为官,而没察觉到他们的异心,为洗刷自己的耻辱,也为回报皇上天恩,臣等不顾自身手无缚鸡之力,一齐冲出大营去,务必要亲手砍下贼子们地狗头,献给皇上……”言及此处,饶是以他的脸皮之厚,也忍不住心头一阵发虚,几乎说不下去了。
其余世族大臣鸦雀无声,无不眼巴巴的望着崔奢,都知道这人素来无耻,还真没想到他无耻到这种地步!
崔奢缓过一口气,继续道:“不料,贼子们跑得太快,臣等没能拿住一个叛贼,愧对皇上,恳请皇上重重责罚!“说罢,见周围大臣们听得呆住了,又道:“各位同僚说是不是啊?”
其余大臣如梦初醒,轰然相应,七嘴八舌说他们出营完全是为了亲手抓叛臣,跟那些叛臣绝无任何瓜葛……云云。然后又大骂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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