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 迎雪走边关(第1/2页)侠行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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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智深的惊呼让赵不凡很惊讶,那柴府的仆从反应更快,紧跟着问说:“官人可否确定这是林教头?”

    柴进的庄子分为主庄和别庄,平常以东庄、西庄来称呼,这仆从在西庄,没见过曾在东庄落脚的林冲,但显然也曾听闻。

    “洒家与他是弟兄,怎么会不认识,赶快放下来!”鲁智深急切喝斥。

    那仆从也知道柴进将林冲当作上宾,连忙吩咐身后的细户放人。

    一番手忙脚乱,林冲总算被放到地上,细户纷纷散去,那柴府的仆从也告辞回庄。

    鲁智深蹲下壮实的身躯,查看林冲的情况,唤上几声不见回应,心知林冲醉得厉害,可如此寒冷的天,如果任由他这么睡下去,肯定有性命之危,当下顺手抓起地上的雪,直往林冲脸上抹。

    冰凉的刺激让林冲惊醒,猛然坐起,警惕地看向四周。

    当看到鲁智深,林冲更是惊得亡魂皆冒。

    “智深兄弟怎么在这里,我难道又被官兵捉回东京?”

    鲁智深神情严肃,抓抓自己的大光头,疑惑问道:“这里是沧州,洒家与不凡兄弟路过这里,碰巧遇见你,可你不是已经发配沧州劳城充军,怎么又流落到这里,还这般狼狈?”

    此时的林冲当真是不成人样,点点雪花覆盖之下,头发散乱,脸有污泥,身上还有些凝固的鲜血和脏乱的泥土,连模样都难以看得清晰,唯独那双眼睛仍旧明亮。

    听到鲁智深话中的意思,林冲明显心头略松,但神色却更加悲戚,颓然叹道:“智深兄弟,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初被你护送到沧州不久,我便得到柴大官人帮助,他与牢城营那些管事的熟悉,便亲自书信一封,托他们照顾我,且柴大官人还资助我不少银两,用以贿赂那些管事的人。因此我在那里没遭罪,还得到管理草料场的闲差,且那牢城营有间酒馆的店家叫李小二,曾在东京得到我援助,他认出我来,时常救济我。”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这么狼狈?”鲁智深皱眉追问。

    “唉!”

    林冲重重叹气,眼神既悲愤又苦涩,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咬紧牙根儿道:“还不是因为那高俅不肯罢休,他派狗贼陆谦追到牢城营来害我。昨日傍晚,我出外买酒,返回草料场时却见草厅被雪风吹垮,我担心草厅还会继续垮塌,便熄灭火盆,走到附近的破庙躲避,哪想到了半夜,外面突然火光冲天。

    我透过破烂的庙门一看,却见草料场大火熊熊,更听到庙外有陆谦与牢城营的管事人对话。原来那火就是陆谦狗贼所放,他想着哪怕烧不死我,而草料场毁于一旦,我这看管草料场的人也是死罪难逃。他们这般害我,我还能如何,当即提起花枪,将他们全部杀去。

    此后我一路逃窜,碰巧见到有细户聚集在草屋内避寒喝酒,我想买些酒喝,解解心头忧愤,他们不肯卖,当时我悲怒交加,也没想那么多,便将他们赶打出去,抢了酒吃,哪想就这般醉晕过去,醒来已在这里!”

    赵不凡站在旁边静静听着,暗暗唏嘘,这些事他早就知道,可知道又如何,现在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如今根本不是对抗奸臣的时候,没有权没有势,区区几个人,拿什么去斗。

    鲁智深可没他想得多,气得暴跳如雷,大声怒斥:“高俅那狗贼实在歹毒,已经害你到这地步,竟然还不肯罢休,非要夺你性命!”

    林冲苦涩摇头,这个浑身武艺的男儿,眼中却闪现着泪花。

    “我昨夜听陆谦提及,那高俅迫害我发配沧州后,他那养子高衙内仍旧要娶我家娘子,我丈人和娘子都毅然拒绝,他们便想杀了我,彻底绝去我娘子的念想。早前发配沧州时,我就想到高俅不会罢休,因而狠心写下休书,若我家娘子改嫁某个权贵,也能保全她们一家老小性命。我林冲早已别无所求,只可怜我娘子一片真情,若继续下去,她与我丈人家中老少,必定全都被高俅给逼死!”

    不知何时,天空再度飘起雪花,林冲这堂堂八尺男儿,却是止不住地垂泪。

    赵不凡心中感概,悲愤吟唱:“圣雪泣人间,英雄亦气短,奸臣若不治,谁替民申冤!”

    他虽然知道这些事,可真正听到林冲声音中的无奈,真正看到那种悲凉,他被深深触动,更想起自己无钱医治恶疾的养父母。今生见到的一幕幕,这个混乱的世道,突然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说不出的愤恨,这大雪也彷如是苍天在哭泣。

    大师傅的那句话,再度浮现在他耳边,那浑厚的嗓音,好似一直就铭刻在他心底。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突然,鲁智深气闷地狠狠扔掉手中月牙铲,怒声大骂:“洒家要这铁杖有何用?有这本领又如何?还是要受人摆布,还是要不安,还是走投无路,世道艰险,终究难逃!洒家还去当什么兵,今日就去落草,召集世间好汉,踏碎金銮,杀那高俅雪恨!”

    赵不凡站在雪中,任由雪花洒落,连眼睫毛都染上一层雪白,可他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静。

    半晌,他从雪中拾起沉重的月牙铲,迈着沉重的脚步,再度递向鲁智深,目光深邃,语调幽幽。

    “智深哥哥,我们可以落草,可杀死高俅后呢?不还有蔡京?不还有蔡攸?不还有杨戬?不还有无数奸臣?”

    “那洒家就掀个天翻地覆,将那昏庸无能的皇帝也掀下来!”鲁智深瞪圆了眼睛,浑身满布着杀气。

    赵不凡很平静,凝视着鲁智深和林冲悲愤的面容。

    “智深哥哥,冲哥!我们即便落草为寇,打一州一府还行,占据险隘守上几年也可以,可如果真要推翻赵官家,现在谁有那个本事?若朝廷征调精锐的西军,征调种家军、折家军,征调禁军那几支精锐,谁能对抗?智深哥哥原本也出身种家军,你心中可有把握?”

    鲁智深张张嘴,却被这话哽得哑口无言,无奈地低下头,旁边的林冲更是长叹不止,黯然接过话去:“我这八十万禁军教头说起来威风,实则不过是禁军中一名小小的武艺教头,虽然学过些兵法,可从没有实战,厮杀相斗倒是不惧任何人,可真是统兵征战,着实也没有经验。”

    赵不凡深吸口气,再度逼问:“不仅如此,即便真能聚集众多义士,真能与朝廷决战,那谁去抵挡西夏?谁去抵挡大辽?谁去抵挡近年崛起的女真?大宋本来就处于弱势,若全面内战,亡国灭族之祸,谁去承担?”

    这番话犹如重锤,狠狠击打在鲁智深和林冲的胸口,两人都不做声,只是抬头望天,任由纷飞的雪花洗礼着自己。

    许久后,林冲悠悠轻叹:“小兄弟说得对,我们既没有那个本事,也不能那么做!”

    “可咱兄弟难道就找不到一条活路?“鲁智深粗着嗓子反问,也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苍天。

    赵不凡神色前所未有的坚定,握紧手中镔铁棒,寒声道:“活路就在脚下,我们去边关效力,立功升迁,奸臣能有权势,我们为何不能?那些奸臣也不过欺我们人微言轻,彼此间却奈何不了对方,因而有权才能得以保全,才能改变世道,才能重振朝纲,与其在这里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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