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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走!”
“哟嘿!”
“一、二、走!”
“哟嘿!”
八个大汉光着膀子,浑身肌肉扎起,喊着有节奏的口号,合力抬着巨石,缓缓登上城墙的阶梯。
这样的口号声遍布城头,因为那些大石头和巨木非常沉重,要想合力抬到城墙上,那就只能利用喊声来协调步伐,从而让每个人的力量都集中起来,一点点在阶梯上挪动。
赵不凡光着膀子,将镔铁棍绑在背上,成为搬运大军的一员,即便此刻天寒地冻,可他身上却布满细密的汗珠。
好不容易将一块巨木抱上城墙,他擦干眼角的汗水,微微有些喘气。
“赵不凡!赵不凡!!”
郑明的声音传入耳中,赵不凡回头看时,他已经心急火燎地冲到近前。
赵不凡笑道:“郑都头,有什么事吗?”
郑明担忧地问道:“不凡,辽军的步兵已经抵达城外,恐怕很快会发动攻击,大家让我来问问你,看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安排?”
这几天,赵不凡以身作则,四处奔走,不但将霸州县城的百姓拧成一股绳,更是用实际行动感染了全军将士,再加上他安排事务有条有理,时常有奇思妙想,因而得到全城军民的尊敬。
现在,郑明和那些都头很在乎他的看法,什么事都要问他,俨然将他当作这里的临时指挥官,城中的官吏和百姓也都自发地听他指挥。可以说,现在的赵不凡虽然无官无职,却已经是霸州县城的主心骨,
此时听到郑明传达的信息,赵不凡走到城垛旁边,沉默眺望远方的辽兵大营。
许久后,当郑明有些按耐不住,他才缓缓说道:“郑都头,辽军最初的进攻应该不会出动精锐,只会是些杂兵,会试探我们的虚实,这些兵士的战斗力不强,所以我们不能消耗有限的弓箭和弩矢,先用碎石头、开水和滚烫的热油对付他们。”
郑明急道:“可如果没有弓弩压制对方,辽军弓箭手会对我们造成杀伤!”
赵不凡冷静地摇摇头:“没关系,这场战争比的是韧劲,我们不要与他们争锋相对,先集中城内所有盾牌,在敌兵弓箭手射击的时候,我们就蹲到墙角,以盾牌掩护自己。如果盾牌不够,那就去拆门板,尽量合得厚些,这东西正面抵挡强弓会被射穿,但躲在角落还是够用。”
郑明领悟到他的意思,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们先躲起来,等待辽军架梯攻城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冒出来,用碎石巨木,滚油开水来消耗他们的兵力和士气?”
“不错!”赵不凡笑着点点头,接话道:“那些弓弩等利器都留着,该用的时候,我会再告诉你们。另外,为了避免辽兵用火药炸开城门,你们用大石头和巨木将城门通道全部堵死,只留一道门就好。”
“明白了!”郑明兴高采烈,彷如得到至宝那样欢呼雀跃。
赵不凡看着他远去,静静站在城头,在所有人眼中他都胸有成竹,可实际上他根本没底,脑中想的那些办法,全是他从上辈子的模糊记忆中东拉西凑,是借来的小手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忐忑地等上一天,辽兵大营仍旧没什么反应,晚上回到营帐,赵不凡找到关押起来的陆指挥使,秘密审问。
营帐里边的光线很昏暗,摇曳的烛火“噼啪”轻响,陆指挥使被铁链和绳子捆着,容颜憔悴。
当看到赵不凡进帐,他的情绪瞬间失控,歇斯底里地嘶喊:“快放了我!!快放了我!!!你犯上作乱,如果再不放我,你肯定要被夷灭三族!!如果你现在放过我,我念在你少不更事,还可以酌情考虑宽恕你!!”
赵不凡没有管他,笑着对何大野点点头,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神情渐渐冷漠。
“陆指挥使,你恐怕不太清楚情况,我是个孤儿,父母亲人早就死绝,所以你那个夷灭三族确实吓不到我!”
“你……”陆指挥使气得嘴唇颤动,却找不到话继续威胁。
赵不凡盯着他半晌,突然说道:“陆蛮,三代军户,祖父是禁军,父亲是禁军,你本来也是留屯湟州的禁军指挥使。当年童贯讨伐溪哥臧征,大破西夏,成功收服积石军和洮州,你却因为送粮不力被军法处置。童贯革除你的禁军职务,把你贬为厢军的都头。此后你调任北疆,又因为治军有功,再度迁升为霸州厢军的指挥使,直至今日。”
“你在查我?”陆蛮的眼睛露出凶光。
赵不凡冷笑:“怎么可能不查,你军户出身,三代人都是禁军,自己也在军中厮混那么多年,为什么会下达那种愚蠢的命令,你能说出个合理的解释?”
“你懂什么?这叫保存实力,只有保存实力才能设法反攻,你这不知哪儿来的小兵,懂什么兵法?”陆蛮义正言辞,那模样简直是浑身正气,好像他才是为国为民的勇士。
赵不凡不屑地笑笑,寒声道:“你当我傻?契丹铁骑跑十里地需要多久?我们跑十里地需要多久?如果我们出城,契丹铁骑只需要小半个时辰,那就能将我们全部杀干尽,你保存什么实力?”
陆蛮无法辩驳,可他仍然不肯松口:“我自有应对的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让我们去送死,然后你去领赏?”赵不凡杀气腾腾地质问。
陆蛮彷如被刺到,突然暴怒:“你胡说什么?”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赵不凡猛然起身,走上前狠狠一拳打到陆蛮的肚子上,厉声追问:“说!谁指使你协助辽国,谁指使你让我们去送死,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陆蛮肚子遭到重击,痛苦难忍,连嘴里都不由自主地流出唾液,可他还是不肯招认,咬着牙道:“你不但犯上作乱,还妄想屈打成招,绝对逃不了一死!”
“你以为自己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赵不凡冷笑,抓起陆蛮的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我告诉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绝对有办法找到证据,现在先饿你几天!”
“你敢!我可是指挥使,你敢活活饿死我?”陆蛮仍旧在摆着官威。
赵不凡不再多说,转身走向帐外,临出去时才冷冷地回头盯着他:“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回到自己的营帐,赵不凡躺下休息,可他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总是闪现零碎的画面。
当初送信来霸州的路上,他从那个黑衣人口中得知,辽**队是有人故意放进来,再加上陆蛮这个指挥使身上的古怪,他感觉两件事肯定有联系,可现如今没有证据,他也不知道那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
他甚至怀疑,那个故意放辽国入侵的叛逆,很可能与杀死大师傅的幕后主使有关,不然那黑衣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如果说怀疑对象,那就太多了,朝中那么多奸臣,谁都有可能,若没有明确的线索,根本无法辨别是谁。
这么思来想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赵不凡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辽国还是没有发动进攻,赵不凡心中疑惑,有些搞不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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