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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的流云,仿佛逐渐沉浸在从前的回忆里,低声道:“那时我才十一岁,七哥十六岁。他喜欢骑shè,常常带着我去郊外打猎。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天蓝如海,每天都像是艳阳天……”
“我坐在他的马上,被他抱在怀里,迎风驰骋。凉风里带着草木、泥土和阳光的秀气,还有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暖暖痒痒地,直钻入我心底。那种幸福而温暖的气味,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
“每一次,当他弯弓shè箭的时候,阳光照在他脸上,英俊得让我眩晕,常常连气也喘不过来。我软绵绵地*在他的宽厚的胸膛里,听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好像自己就是那只兔子,在林子里左突右窜,却注定逃不离他的箭羽。”
楚易眼下虽变得极为风流,但毕竟自小读惯了对贤书,听她这般毫无羞意地诉说对自己兄长的逆伦情意,不由脸上烧烫,眉头一扬,yù言又止。
李思思叹了口气,柔声道:“其实从那时候起,我就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只是那时我太小,还不明白这种感情与兄妹这情的差异,而他也毫不知晓。唉,小女孩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到呢?”
“直到有一天,我跑去他府里玩耍,无间中瞧他抱着个丫鬟在房中亲薄,刹那之间,我的心像是被尖刀刺扎,疼得不能呼吸。那一刻,我忽然鲜明地意识到,我不能容忍让别的任何女人碰角他!他是我的,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就像我只属于他一样……”
“但从那以后,我却对那丫鬟嫉恨在心,总是找她的茬儿,想方设法地羞辱她,又在七哥面前造谣中伤,说瞧见她和家丁苟合,终于惹得七哥勃然大怒,逼得她跳井自杀。”
“什么?!”楚易又惊又怒,登时涌起厌憎之意,冷笑道:“妖女果然便是妖女,年纪小小,居然便如此狠毒!”
李思思嫣然一笑,淡淡道:“楚公子,对于感情,普天下的女人都是这般心胸狭窄,这和年纪大小、狠毒与否,可没有多大关系。”
顿了顿,又道:“但我很快便发觉,七哥英俊潇洒,又是少年英武的王爷,长安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女子想要投怀送抱,区区一个丫鬟,又算得了什么?”
“那年乐游原的时候,我瞧着他依红偎翠,和那些轻浮的女子谈情调笑,心中痛如刀绞,恨不能就这么死了。在那山丘上,阳光下,看着那些欢笑的人群,我突然觉得如此孤单和害怕。我最爱的那个人,离我原来竟是那么远。”
她眼圈一红,低声道:“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喜欢上了七哥,而这种喜欢,今生今世再也不能更移。”
“这种感情埋在我的心底,像野火一样燃烧着,如此狂猛热烈,让我恐惧、痛苦却又甜蜜。我知道自己就站在深渊的边上,一个失足,便是万劫不复的沉沦。但我却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从那时开始,我变得害怕见他,但一天见不着他,又像是丢了魂似的,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想,拼命地让丫鬟去打探他的消息。听说他提及我,心里便说不出的喜欢,听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便疼得恨不能用针来扎自己。”
“他毫无所察,依旧常常带我去玩耍,依旧抱着我,骑在他的马上,驰骋在蓝天草地,却不知道怀中的那个女孩,心中满满当当装的都是他的身影,他的喜怒哀乐,便是她的yīn晴云寸……”
楚易听到这里,心中不由既酸且怒,冷笑道:“即便他不是你的亲哥,也是个卑鄙无耻、野心勃勃的小人,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李思思眉尖一蹙,杀机大作,但凝视了他片刻,那怒意又渐渐地消散开来,格格一笑,道:“楚公子,你想速求一死,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眉尖一挑,又道:“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自私自利,又有什么善恶标准,不是源于自身利益?譬如蝗虫与蚕都以植物为生,前者被称为害虫,不过是因为没有像蚕一样,为人们带来利益罢了……”
“顺我者即善,逆我者即恶,在你眼中,我七哥或许是个不择手段的恶人,但在我眼中,却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了千百倍!”
楚易虽觉得她强词夺理,但被她这般一噎,想起张思道等人的嘴脸,一时也答不上话来,冷笑不语。
李思思微微一笑,又继续说:“就这么过了两年,我也长大了,出落得像个大姑娘啦。七哥似是觉得男女有别,渐渐地也不带我出去玩儿了,就连和我说话,也变得客气起来。”
“我以为他和我生疏了,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赌气,在他面前,索xìng装出冷漠孤傲的样子,不理不睬。”
“偶尔在宴会上遇见他,我也装作对他视不见,但透过眼角,悄悄地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瞧着他和别的女子眉传情,耳语微笑,我的心都像是要碎了,却仍要强颜欢笑,装作毫不在乎。”
“不知道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还是为了和他争一口气,我也开始故意在他面前,和其他男子打情骂俏,只要撞见他看我的古怪眼神,我的心里便说不出的快意,但那快意之中又带着莫名的酸楚和失落。”
“恰好那段时间,四哥、九哥对我的态度忽然变得极为热情,终rì大献殷勤,我便常常和他们在一起玩儿。”
“渐渐地,和七哥见面越来越少,他连宴会也极少去了,像是故意要躲开我一般。我和他之间像是忽然欢欢喜喜垒起了无形的隔阂,但心底对他的惦念却越来越加炽热,像烈火一样地煎熬着我,rìrì夜夜……”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起来,凄然道:“那时我多么恨他啊,只要他给我哪怕一个温暖如从前的微笑,我都会立即崩溃所有的伪装,放弃所有的骄傲,将我自己**裸地、像羔羊一样的献祭给他。然而他没有,他像是突然忘记了我,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从我的世界里退了出去。”
楚易原想乘隙冷嘲热讽,激怒于她,但看着她凄婉哀伤的脸颜,到了嘴边的话又每每滑落肚中。不知何以,又想起了萧太真来,心中暗叹:“情之一字,害人非浅。天下苦情女子,又何独她们?”
李思思嘴角忽然泛起一丝苦涩而酸楚的笑意,柔声道:“但老天的心思便是这般奇怪,有时你以为山穷水尽、几近绝望的时候,它却偏偏将机会送到了你的眼前,那天,四哥和九哥说要带我去找猎,我百无聊赖,又想起从前和七哥一起游猎的美妙光景,就一口答应了。”
“那rìchūn暖花开,风和rì丽,我和四哥、九哥一起骑马驰骋,到了终南山下。但看着一路的美景,虽有两个哥哥百般逗弄,我却始终闷闷不乐,心底里一直想着某年某月,我曾和七哥在这里做过些什么。那时的一树一花、一山一水都仿佛化作了他的身影、他的笑容,让我疼得无法呼吸。”
“我越来越难过,突然心想,罢了罢了,他讥笑我也罢,唾弃我也罢,我现在就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我要告诉他当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我要告诉他,在这个冷漠而孤独的世界上,只有他是我唯一的倚*,我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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