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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锦池醒来。拉开房门，唤生还没有走。他在厨房做晚饭，锦池站在门口看他背影。
"醒来了，随便做了菜，希望你能够喜欢。"
唤生系上一条围裙，那条围裙，他昨天晚上也用过，唤生穿在身上，却异常的刺眼。
"谢谢。"锦池看了一眼唤生，淡道。
唤生做了炒菜，长豆角素炒，放了青椒，另有一盘油淋水豆腐。他还做了一个汤，那种超级市场买回来的汤圆水煮而成。
"快坐下来吃东西，中午什么也没吃，一定很饿。"唤生拉锦池坐下。
锦池坐在餐桌一边，他坐她对面。
唤生给她夹豆角，锦池淡然向他道谢。
"伍律师，已经拟好了婚后协议，你……"要不要签字？
唤生没有问出来，他不想逼她太紧。
锦池举筷的手，微微一僵，脸色似乎更苍白："谢谢。"
唤生收收眉刀，转而握住她的手："我只希望你快乐。"
"我现在很好。"锦池道。
"可是，你不快乐？锦池，你爱他？"唤生再次笃定这个事实，即使他千百般不愿承认。
锦池不话，机械地吃东西。
良久之后，她用极细的声音："谢谢你做的晚餐，味道不错。时间不早了，你早回去休息。"
唤生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但很快又换上一脸自来热的微笑："明天早上，要不要我过来给你做早餐？"
"不用了，我自己做，或者去楼下市场买。"锦池道。
唤生无奈地耸耸肩，长叹："那好吧，我中午过来，看你。"
"唤生，你不要……"
她后半句话没完，就被他截住："我知道你要什么，但是我不想听，就算你，我还是会这样。你不，我反而会更高兴。"
"对不起，唤生。"
"没关系，好好休息。"唤生连饭都没吃，起身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锦池觉得愧疚，想留他一起吃晚餐，又开不了口。
是她叫人家走，一会儿之后，又要人家留下来。她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二）
看到一则故事，也许你看过，想起来，总禁不住莞尔。
兔子要大兔子猜，它有多爱它？
大兔子猜不出来。
兔子把双臂张开，我爱你这么多。
可是大兔子双臂比兔子长，我爱你也这么多。0ur。
兔子不甘心，一定要比回来。
我爱你，就像我举得那么高，高得不能再高。
大兔子也举起双臂，同样这么。
兔子还不甘心，它把脚趾在树干倒立，呀，我爱你到我的脚趾头那么多。
……
两兔一直比远，比多。
最后兔子，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
大兔子亲亲兔子，轻轻地，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她醒来之后的精神不错，给豆芽洗了一个澡，自己又洗了一个澡。身上套一件针织长裙，外罩一件羊毛衫。一头及腰的长发，放下来，发梢熨帖地伏在前腰后背。
右额角的那块血痂子，仍盘踞其上，她有意把左边的头发往右边梳，还带了一咖啡色的阔边圆帽。
床上有一份离婚协议书，昨天唤生一走，她就在几案上看到它。
她拿着它看了很久，倒不是仔细研究其夫妻共同财产所得，只是看着看着就发呆。然后眼里，莫名其妙噙满了泪。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昨晚，她望着它发呆，发呆累了，才合衣入睡。难以想象的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却异常的好。
属于她名字的位置，已经在昨夜写上了穆锦池三个字。现下，只要他填上他的，他和她就彻底撇清关系。
她昨天跟林素芳，要把离婚协议书送给武端阳。
于是打电话给王叔。
"王叔，他在吗？"
"是锦池姐？少爷吗？他在。是不是有事找少爷，我去把电话给他。"王叔道。
"不用了，我有东西要当面给他，你能过来接我一趟吗？"锦池问。
"锦池姐要回来？太好了，我马上开车去接你，锦池姐在哪个位置？"王叔问。
"我在家。"
"我马上过来。"
"谢谢。"
王叔一时之后，到达她的公寓。
她从公寓下来，抱着豆芽。王叔一见到她，就迎上一张笑脸："锦池姐，终于决定回去？"
锦池摇摇头："我只是回去，送给他一样东西。"
"哦。"王叔一脸失望。
宝马往武宅的方向开，锦池不话，王叔不自觉谈起武端阳，开始替他好话加分。刺一了看。
"锦池姐这几天不在，少爷也不回来，一回来，只顾着喝酒，喝完酒还砸杯子，杯子砸完，砸酒瓶子。钟姨总是忙前忙后，一边要收拾少爷制造的烂摊子，一边要照顾醉熏熏的他。"
是呀，他一生气就喜欢砸高脚杯，砸完杯子就扔瓶子。
锦池保持沉默，一手顺豆芽的毛，眼睛却望着车窗外。
"少爷，这个人，从就脾气大，不顺着他，他就发闷火。非得把火儿给撒了，别看他经常冷着一张脸，其实他是外冷内热。嘴上不在乎，没关系，无所谓，暗地里，可在乎计较得紧。我记得，有一回，锦池姐生病住院，我和钟姨一起去医院，少爷开车跟在后面。我就问少爷，是不是也要去医院看你。他冷冷地，不是。他不是，我就以为他要去公司。结果从医院打个转出来，在门口就看到他的劳斯莱斯。我就他是去医院看你，钟姨还不信……"
他起来，她还不知道有这回事。事实上，她是一儿印象也没有。
"锦池姐，你和少爷一起长大，少爷这个牛脾气，你比我更了解，夫妻之间，难免会有出现一些磕磕碰碰，人常，床头吵架，床尾合……"
"王叔，还要多久到？"锦池打断王叔的话，问。
"快了。"王叔道。
不久之后，宝马到达武宅。锦池下车，王叔也跟着下车。
"钟姨，钟姨，锦池姐回来了。"王叔朝门口喊。
一会儿之后，钟姨从屋里出来，走到院。
"锦池，回来了？豆芽也回来了。"钟姨忙从锦池怀里接过豆芽。
锦池向钟姨道了声谢，径自往屋里走。
钟姨却拉住她："等等，锦绣来了。"
"她也来了吗？"锦池问。
"她一来，武先生就出去了。"钟姨叹道。
真不是不赶巧。
"那我先回去，明天再约他。"锦池转身离开，她不想跟锦绣碰面。
"你就这么回去？武先生要是知道你来，一定……王叔，要不给武先生打个电话？"钟姨舍不得锦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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