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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就是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产下龙子,而自己多年了只有奕詝一个儿子。虽然之前静妃两个儿子都夭亡了,但是这个第三个却生得身强体健,人又聪明,再这样下去自己儿子的地位又会如何?
满清不同于汉族皇朝,就没有所谓的嫡长子继承。从太宗皇帝皇太极开始一直到当朝皇上就没有一个是嫡长子,全是妃子的庶出。
想到此,皇后愤而甩手,将手边的半堆书扫落一地。
是的,应该早做定夺,一旦他长成了那就没有机会了。皇后咬牙想到,重重咳嗽了一声。门外立刻进来一人,正是在无逸斋出现的王老太监。
“王福泉,本宫让你催办的事怎么样了?”皇后沉声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已经着人去办了,不出三五天就成了。”王福泉弓身回答。
皇后头:“给本宫催着,还有切勿别让外人知道。”
“您放心,安家银子都妥当了。保证事后没有人多余的嘴巴开着。”
无逸斋庭院中,林逸鑫喘得像黄牛一般,两边的奕詝和奕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位阿哥,还有十多箭没射呢!”旁边一个粗犷的声音催促道,虽然恭敬但是却包含了不可置疑的语气。
“我安答师傅,让我歇会吧,实在拉不开弓了。”林逸鑫哀求道。
每天下午的弓射课程让林逸鑫欲仙欲死。本身自己不擅长体育,体质虽不弱但也是凑合而已。这一世从好吃好喝伺候,要强健很多,但是连续拉三十弓实在是超出了承受范围。
安答哈哈大笑:“我像阿哥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连开五十弓了。”林逸鑫一头大汗,看你那身板活脱脱一只东北大黑熊,阿哥我娇弱着呢。
奕誴在一旁喘气:“六弟,你比我厉害,你都二十箭了,我才射了十六箭呢。”体弱的奕詝更加不堪:“我十四,受不了了先歇会。”一屁股坐到地上。
“起来,起来,四阿哥五阿哥你们都练了一年多了,你们任务是三十五箭只比六阿哥多五箭,现在连一半都没到,六阿哥的进度要比你们快得多。快起来!”安答将奕詝拽起来,递给他弓箭,“咱们满人可是弓马上得天下,阿哥们当然不能落下这祖传的东西,不射完不许休息!”
于是,当他们回到无逸斋的时候,三个人一起瘫坐在地上。
奕詝对林逸鑫道:“六弟,你真厉害。我最讨厌就是安答师傅了。”
林逸鑫无力地摆摆手,他也快要虚脱了。“六弟是厉害,射箭最早完成。想到第一天到无逸斋就把师傅气得差背过去,卓师傅还不能去皇阿玛那告状,我都佩服死了。”奕誴附和,还拍拍林逸鑫的肩膀。
林逸鑫几天前的事迹在兄弟三私下里已经被戏称为“大清第一伟绩”,奕詝和奕誴常拿这事来揶揄林逸鑫,但也有痛快和崇拜的意味。
三人闻言不住相视大笑。
几天相处下来,林逸鑫和两个哥哥相处得已经非常和谐了。虽然历史上奕詝后来对奕忻是防备有加,奕誴则过继给了惇恪亲王绵恺,兄弟间分崩离析。但是在此时,林逸鑫却在享受着不可多得的兄弟情谊。
特别是奕詝,仗着自己年岁最大,常常以大哥自居,对林逸鑫也是很照顾,因而两人的关系就比较密切。而奕誴则是一个插科打诨的好手,有他在就有数不清的快乐。
“好了,好了。我们快去准备一下,不一会师傅就要来查今天的功课了。”奕詝嬉闹了一番后正色道。
奕誴吐了下舌头:“就四哥就烦人。”追逐打闹间两人都到了书桌前坐下。林逸鑫满脸笑容,谁天子之家无亲情?在这一刻他还是非常享受这种兄慈弟不恭的快乐的。
三人坐好没一会,杜受田与卓秉恬就联袂到来。只是气氛有些微妙。
卓秉恬一来就在桌边坐下,倒了杯冷茶水灌了一气,然后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摔,整张桌子都嗡嗡摇晃。
“奸臣当道,奸臣当道啊!”卓秉恬大声怒道。
杜受田赶忙将门关好,制止道:“卓大人,卓中堂,您声。这可是在宫里,人多眼杂隔墙有耳啊。”
“杜兄,刚才议事时你也看到了,穆彰阿他只手遮天,整个朝廷简直就成了他的一言堂!林大人堂堂之言,却被他的党徒门生污蔑为不周误国。真乃是严嵩再世,和绅复生!”卓秉恬怒气不消,仍然在连连放炮。
“卓大人,再喝口水消消火。”杜受田倒了碗茶,“穆彰阿大人虽然有失偏颇,但是言语之中不无道理。这鸦片之事,是徐禁还是严禁总归还是个禁字。虽然方法不同,目的到底是一样的。”
卓秉恬哼了一声,拿茶就喝。杜受田继续笑道:“何况当今皇上乃是明主,弱冠之年就能戡乱止戈。道光朝文治武功虽然不及康熙爷与乾隆爷,但也是颇有建树。皇上定能做出个决断来的。至于我们……”
“不在其职不谋其政!”卓秉恬续下了杜受田的口头禅,“杜兄,你这我就不认同了,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我等在朝为官的。如果国家命运的大事都不关心,卓某可有些看不起了。”
杜受田不管话语中的细刺仍然笑道:“看得起也好,看不起也罢,如果我等连本职都没有做好,如何能管得来其他事情。你看三位阿哥都等了很久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卓秉恬略一拱手走向林逸鑫,而杜受田回礼之后将奕詝与奕誴两人叫到跟前,吩咐他们背诵课业。
“奕忻,今天功课熟练了吗?”卓秉恬吹胡子问。
林逸鑫对他翻了个白眼,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低声对卓秉恬道:“师傅,您是不是为了前朝的事情生气呢?”
“孩子家家,别管这些事情,功课呢?”卓秉恬心情不好,对这个钟爱的弟子也耍起了横。
林逸鑫抱胸靠椅笑笑:“师傅,送你一句话:拨开乌云见天日。所以啊,就别烦心了。”
“什么意思?”
“我问你,皇阿玛散朝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林逸鑫贴过来轻问道。
卓秉恬回忆了一番:“不置可否。”
“那之前议事的时候呢?”
“能定则定,少有拖延。”卓秉恬再回答。
“那是不是多半顺了穆彰阿的意思?”林逸鑫继续循循善诱。
卓秉恬头纠正道:“没错,不是多半而是绝大多数。”
“那这次为何不置可否呢?”到了这里卓秉恬还想不通的话,就枉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了。
“是了!”卓秉恬开怀抚掌笑道,“圣上是在犹豫了,忠义之言终究能进圣听的。”
想到此,卓秉恬顿时开心不少,但是林逸鑫却皱起了眉头。
五年了……
林逸鑫出生的时候是18年,五年多过去了,记忆中今年年底林则徐就要赶赴广东上任,而轰轰烈烈的虎门硝烟与惨烈的鸦片战争就接踵而来。
此时,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