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5页)与我比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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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月亮。uot;她迳自往溪边走。

    简世豪乾脆站起身,跑到她身边,微笑说:uot;你没地方睡了?uot;

    uot;唉!你猜对了,我也不过出来十分钟,她们翻个身,伸个手,我就没空位睡了。uot;

    uot;没办法,帐篷就是小,你回去挤一挤,推一推,一样可以睡。uot;

    uot;算了,又吵醒她们,而且我被冻得清醒了,看看月亮也不错,你去睡嘛。uot;

    uot;你老是叫我睡,我妈都没你这么烦。uot;

    uot;我妈都是这样的啊,时间一到,就叫我们去睡、去睡,还说睡眠不足,皮肤会皱巴巴的像巫婆,我和姊姊就是这样被吓长大的。uot;

    杜美满来到溪边石头上坐下,两只球鞋挂在脚板上踢呀踢的。

    简世豪也坐到她身边,笑说:uot;*妈很有趣,你爸爸也是。对了,你家很好玩呢,爸爸福气,妈妈美丽,姊姊美妙,妹妹美满,真是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uot;他乾脆唱了起来。

    uot;哇!你都知道我家人的名字?uot;杜美满眨眨眼。

    uot;每次大夥去你家吃面,就听你爸爸妈妈喊来喊去,福气啦,美丽啦,你是满满,你姊是妙妙,第一次听到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呢。uot;

    uot;不稀奇呀,你爸爸妈妈不喊来喊去吗?他们喊你什么?豪豪?uot;

    uot;那是喊小孩子的啦!uot;豪豪两字让简世豪心头一动,好像被搔着了什么痒处,却又搔得不过瘾,他说不上那种微妙而期待的感觉,不自在地笑了笑,uot;我爸妈比较严肃,很少听他们喊彼此的名字,我也没小名,他们就喊我世豪。uot;

    uot;对喔,你爸爸当系主任,妈妈是钢琴家,应该比我爸妈正经多了。听说你是独生子,他们一定很疼你了?uot;

    uot;衣食不缺,要什么有什么,算不算疼?uot;简世豪隐约浮上寂寞的心情。

    uot;算啊!像我家不是很有钱,可是我爸妈一定把我和姊姊喂得饱饱的;每年也一定会买新衣给我们穿;要念书,借了钱让我们注册;要郊游远足,也省下菜钱让我们玩得高高兴兴的。uot;

    uot;你家生意不是很好吗?还要借钱?uot;

    uot;赚的钱都拿去还债了。uot;杜美满语气不再亢奋,把球鞋踢到地上,两脚轻轻踢着,uot;我爸以前做生意失败,欠了人家一千多万,本来债主要告他,后来看他有诚意还钱,就约定每个月慢慢偿还,可是我爸刚开始卖面时,生意不是很好,赚到的钱要还债主,还要付房租、买材料,手头满紧的,到了注册时,我妈就会回娘家跟我阿公周转一下。uot;

    uot;看不出来……uot;简世豪感叹着。

    一千多万,不是一笔小钱啊,但在福气面店里,他看不到烦恼和忧愁,看到的是杜伯伯一张圆圆的笑脸,还有杜妈妈的和蔼招呼,让他在喝下美味的牛肉汤时,感到格外的幸福。

    他瞧着杜美满踢来踢去的一双白袜,如果他二点○的视力没看错的话,她穿的应该是高中时代的白袜,脚趾尖还有细细的缝补痕迹呢。

    uot;喂,你在替我感伤吗?uot;杜美满的声音又恢复轻脆。

    uot;嗯,我觉得……你爸妈满辛苦的,你要好好孝顺他们。uot;

    uot;瞧你讲得像是长辈训示似的,uot;杜美满咯咯笑着,uot;不用你说啦,我和姊姊早就立定志向,以后要帮忙还钱,还要帮爸妈买一间房子。uot;

    uot;好大的志向,可是要再等几年吧?uot;

    uot;不用等,我去年考完联考就去对面的便利商店打工,帮自己赚学费,今年我跟店长拗好了,叫他一定要把工读的机会留给我,不然我也可以去加油站打工,拿加油枪好像满神气的。uot;

    uot;加油站比较辛苦,暑假天气热,又要吸废气。uot;

    uot;我爸爸煮面也很辛苦啊,炉火很热,他又胖,夏天就一直抹汗,我妈都笑他不用减肥了,一个中午煮下来,可以瘦两公斤哩。uot;

    uot;你们家就是这么有趣,吃苦当作是吃补。uot;简世豪不好意思地搔搔颈子,uot;我到现在都没打过工,同学有去兼家教,我也没有。uot;

    uot;你用功念书就好了,你爸妈一定期待你念到博士吧?uot;

    uot;还好啦,他们说我能念,就尽量供我念,现在才大一,我还没想那么多。uot;

    杜美满换个姿势,将双脚伸到石头上,抱着膝头,转过身子看他,uot;都大一下了,如果要考研究所还是出国,最慢大三暑假也得做决定。uot;

    uot;你怎认定我一定会继续念书?uot;简世豪也歪着头看她。

    uot;感觉嘛!你家世不错,父母都有高学历,好像顺理成章就会念上去。uot;

    uot;再说吧,真的没想到这些事,你呢?想好了?uot;

    uot;不就出来赚钱吗?大概去考个公家机关,薪水稳定,也比较好找对象。uot;

    uot;呵,连结婚对象都考虑到了?uot;

    uot;当然了,这是十年计画。uot;杜美满很有信心地说:uot;把自己条件弄好一点,不怕找不到好条件的男朋友。uot;

    uot;好现实的女生喔!uot;简世豪笑她。

    她不服气地反驳说:uot;你们男生还不是一样?找女朋友要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细细的,头发长长的,身材瘦瘦的,最好带点灵气,不食人间烟火,我说的对不对?uot;

    uot;这是电影里才有的美女,可遇不可求。uot;简世豪的长脚在地上踏了几下。

    uot;如果遇到的话呢?uot;杜美满看他微讪的表情,笑嘻嘻地靠上前,下巴抵在羽毛衣的袖口上,uot;瞧你还不敢承认,遇到就努力去追啊,我想你的眼光一定很好,到时候要带来让同学们瞧瞧喔。uot;

    uot;满满夫人,你别闹了。uot;简世豪的脸都红了,因为杜美满说中他的心事。

    少年十五二十时,他对爱情有他的憧憬与坚持,模模糊糊的,尚未具体成形,或许是一个弹钢琴的女孩,也或许是一个长发飘逸的温柔女子……

    月光下的他,神情有些迷惘,又带着些许见腆,显得沉静而柔和。

    杜美满从侧面看过去,惊讶地发现他一点也不输那些英俊的男明星,而微卷的头发披在额头上,又让他有着符合年龄的青chūn气息,眉毛又黑又浓,像枚弯曲的月亮,连带使得他的眼睛更加清亮,更不用说他那一副标准运动员的体格了。

    难怪那么多女生对他一见锺情,他就像是老天雕成的艺术品,又兼多才多艺,连她都忍不住要仰慕这位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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