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4页)与我比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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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双力挽狂澜的手。

    uot;杜美满,你放开我,你捏得我好痛。uot;

    uot;你要答应我不去机场,我才放!uot;

    uot;不去了,来不及了。uot;

    杜美满缓缓地松开他的手臂,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肌肉紧绷,又酸又痛,她抓他抓得这么紧,好怕他会毫无理xìng地跑掉。

    再看她在他手臂上捏出红红的指印,本来还想讲什么uot;洪若薇是同xìng恋,你要面对现实uot;的话,全部吞了进去,她uot;骂uot;得口乾舌燥,是该休息一下了,而他也需要慢慢消化她的话。

    他理着粗短的平头,变黑,也变瘦了,紧锁的浓眉说明他的忧郁。

    她递过那封被汗水濡湿、捏得不成形状的信,uot;你的信。uot;

    uot;我不要。uot;他声音很闷。

    她摺叠起来,放在裤袋里,语气尽量放轻松:uot;你当新兵一定很辛苦,班长凶不凶?像不像电影里面很会骂人,其实是面恶心善?uot;

    他没有反应,显然是没注意她的说话。

    uot;走,去我家吃消夜,来一个大碗牛肉面加大块牛肉,给你补充养分。uot;

    uot;我想回家。uot;

    uot;也好,军中睡大通铺一定不习惯,回去好好休息,叫计程车吗?uot;

    uot;我去搭公车。uot;他走了一步,又回头说:uot;拜拜。uot;

    他总是记得说拜拜,杜美满心里热热的,即使他们许久不见,感觉有些生疏,但他们毕竟曾是好哥儿们,将来也是永远的好朋友。

    她多么希望他振作起来,十个月的时间,也许不足以沉淀失恋的伤痛,但藉由时空的转换,至少可以放宽思绪的空间,不再局促在狭隘的感情峡谷里。

    可是,他的背影还是如此孤独,脚步还是如此沉重,她跟了他几步,看他走过了公车站牌,走过了人群,走在荒凉的人行道上。

    她的心情又随他低沉了。

    他只想静一静,什么都想,也什么都不去想。

    班机误点,让他心情混乱;杜美满的一席话,又让他混乱到极点。

    她好像丢下一颗石头,敲醒他某些闭塞的思考黑洞,但他又执意要封住这些蠢蠢yù动的想法,不愿它们冲出来打碎他对爱情的完美坚持。

    夜晚的城市里,车子来来往往,他走着,想着,混乱着,错乱苦。

    uot;吱!uot;

    紧急煞车声在身边响起,后面一声惊叫,随即一股蛮力扑了上来,推着他向前跌了好几步。

    uot;猴死囝仔!uot;轿车里的驾驶伸出头,猛挥拳头,满口槟榔渣乱骂着:uot;你不会看红绿灯啊?当阿兵哥就可以闯红灯吗?你有才调去挡飞弹,唛来挡恁爸的宾士,紧闪啦,唛搁挡路啦!uot;

    uot;对不起,对不起!uot;有人在道歉。

    他这时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站在快车道上,夜归的车辆在身边快速穿梭。

    uot;简世豪,别站在这里了。uot;杜美满心有余悸地推他,小心观看左右来车,两人来到对面人行道。

    uot;你怎么在这里?uot;

    uot;你游魂似的乱逛,我担心你,跟着你……uot;她喘着气。

    uot;你怎么了?uot;

    她全身剧烈发抖,路灯下的圆脸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盯住他,两泡泪水yù流不流,含在眼眶里,就像个死命憋气不肯哭的小女孩。

    uot;我……我没事……uot;杜美满连声音也抖得厉害。

    她亲眼目睹高速的宾士车冲向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而她也在那千分之一秒,不顾一切冲到他身边,一心只想要uot;救uot;他。

    uot;你胡乱冲出来,很危险啊。uot;简世豪猜到来龙去脉,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uot;吓……吓……吓死我了……uot;她再也支持不住,想也不想,双手抱住他的身子,终于放声大哭,uot;你自己才危险,你根本不看车子,万一被车子撞死了怎么办?呜……你叫我、叫我怎么办?uot;

    他都还没死,她就哭成这样?简世豪想笑,又笑不出来,嘴角轻轻牵着,淡淡地说:uot;我死了,也没人难过。uot;

    uot;简世豪,你好可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uot;她用力捶他,哭得更大声,uot;谁说没人难过?你爸爸妈妈就你一个儿子,他们之间有问题,那是他们的事,他们也是很疼你,辛辛苦苦栽培你到大学毕业,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孩子,说死就死,你**你的良心,你对得起疼你的爸爸妈妈吗?uot;

    她咚咚捶着,敲得他空洞的心也咚咚回响。

    uot;你不要老是想到自己,也要想想爱你的人啊!你花那么大的力气去爱别人,以为得不到爱情,就是世界末rì,可你为什么不留回头看看真正爱你的人,你的爸爸!你的妈妈!还有关心你的朋友啊!你没有失去爱啊!uot;

    她说到最后,乾脆嚎啕大哭,双手趴在他胸前,哭的不只是差点发生车祸的恐惧,也是哭她的气愤,好气自己为什么不能点醒这个只会作梦的大男孩啊!

    她还在抽抽噎噎地,uot;简世豪,你这个大笨蛋,我不理你了……uot;

    她的泪流在他的胸膛上,虽是轻得感觉不到,却像是发shè步枪时的后座力,震得他胸腔发疼,所有的疼痛神经蔓延开来,细细地啃啮他的心。

    若薇不爱他,但世上还有很多人爱着他,过去这些rì子,他一直忘记回头看看他们、听听他们的声音,更忘了他们对他的用心。

    他记起她寄给他的一大叠信件,有的他没看,有的看了就收起来,过去这段时间里,她曾经试着告诉他什么话?他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也是一个uot;爱uot;他的朋友,陪他、伴他、uot;救uot;他的好哥儿们啊……

    他眼眶湿湿热热的,胸臆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感觉。

    uot;别哭。uot;他轻轻搂住她颤动的身子,uot;我很好,我没事,你不要哭,不要不理我。uot;

    uot;嗯嗯。uot;她吸吸鼻子,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抬头看他,uot;真的没事?uot;

    他望着她红冬冬的大眼,勉强挤出一个微笑,uot;其实我今天回来,只是做垂死的挣扎……uot;

    uot;又讲死?!uot;她又喷出眼泪,uot;你真的要气死我了!uot;

    他拍拍她的肩头,揉揉她毛茸茸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了。uot;其实事情过去那么久,我……唉,不说了,走吧,我送你回家。uot;

    uot;嗯。uot;她点点头,uot;你有跟*妈说要回来吗?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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