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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她的目光,心都碎了。
「你到底……为什么……他们喊你王爷?」
「对不起,我一直瞒着妳,其实,我本姓朱,我叫朱由楠……」
「我不要听!」
她狂奔了出去,跑进寒天冻地里,却不知道要跑往哪个方向。
明明想知道真相,但怕听了真相,她又会承受不起。若是不听、不知、不拆穿,那么,阿楠还是阿楠,过了今天,明天他又会来药铺教她念书、带她出门义诊,然后,他们会成亲,离开洛阳,一起行医,一起抓青蛙,看桃花……
不是这样吗?为何一下子变得天高地远?甚至他不只是王爷,而且还是作恶多端的福王府的王爷。
「大胆民女!竟然冲撞福王爷的轿子,不想活了吗?」
不知道撞上什么,立刻有人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扭,扳到身后。
「痛……」好野蛮!好不讲理!她痛得掉下泪水。
「放开她!快放开他!」朱由楠从后面赶来,急得大叫。
「小王爷!这民女差点惊扰了老王爷,小的抓她治罪。」
「我叫你们放开她!」朱由楠寒着脸,直接上前拉人。
「是!」见到小王爷生气了,侍卫不敢不从,立刻放开尹桃花。
「桃花,有没有受伤?」朱由楠心疼地抚上她的肩头。
「别碰我!」她身子一缩,又退后一步。
夜凉如水,寒风吹呀吹,又吹开了彼此的距离,泪眼相对,再无言语。
「楠儿,闹够了没?」大轿停下,侍女掀开轿帘,福王朱常洵让侍女扶着下来,不怒自威。
「父王!楠儿知错,请父王见谅,」朱由楠心惊,立刻拜伏在地。
「下官拜见福王爷!」跟着出来的官员和卫兵全部跪成一团。
「跪啊!妳怎么不跪!」福王的侍从指着尹桃花大叫。
这就是拆了她房子的福王?尹桃花用力抹去眼泪,想看清楚这个坏人。
只不过是一个穿了华服的胖老头儿,这人凭什么呼风唤雨,让那么多老百姓流离失所?而阿楠竟然喊他父王?福王就是阿楠的爹?!
不愿明白的事还是明白了,她豁然清楚--初见阿楠一个月后,房子被拆;两人意外在福王府的后巷重逢;说什么落第秀才,住在洛阳读书却不让她知道住处;大官小兵都怕阿楠:还有七王爷封王那几天,他离奇地失踪……
只因为--阿楠是郡王爷,是福王的第七个儿子啊!
「跪下!叫妳跪下不懂吗?」福王的侍从狗仗人势,跑过来想压人跪拜。
「不准碰她!」朱由楠直起身子,激动大叫。
侍从看了地上的小王爷,又回头看老王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朱常洵脸sè很难看,「楠儿,你就是为了这个小姑娘,跑进大牢玩耍?」
「父王!是楠儿忽然想要查考狱政,就混进了人群里头,进去大牢瞧瞧。」
「瞧出了什么?把牢里的犯人全放走了?玩得尽兴吗?」朱常洵怒不可遏地指责道:「你身为郡王,不知表率,成何体统!」
「父王,实在是大牢里关了太多无辜的老百姓,就像今天,很多人都是莫名其妙被推进大牢……」
「只要是乱民,就全部抓起来,本王下的令,谁敢违逆?」
「是楠儿错了,求父王恕罪。」
朱常洵正在气头上,眼睛一转,看到那个不肯跪下的小姑娘,即喝道:「果然是刁蛮民女,将她拿下!」
「父王!」朱由楠震惊不已,立即磕头拜道:「不关她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楠儿好玩,带她四处乱逛,正好官兵来围,就一起进了大牢,她已经吓到了,求父王别再吓她,就让她回家去,楠儿在这边求父王了。」
「你也懂得怜香惜玉?」一番说词下来,朱常洵竟是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本王和你母后正在担心,你碰也不碰侍寝的丫头,到底将来要如何成亲,不过现在为父的不愁了,好了,放她走。」
「楠儿叩谢父王。」朱由楠全身紧绷,僵硬地拜倒在地。
「起来!随我回府,宫里来的李公公已经等很久了,你皇帝堂哥这回办事倒快,准你明年三月纳陆学士孙女为妃,回去接旨吧。」
「是……」朱由楠双手按住地面,艰难地爬起身子。
也许是地上太冻、也许是太过紧张,他一时头晕目眩,无法站稳,但一双眼睛还是急急地寻向桃花的身影。
毕竟是最疼爱的幼子,朱常洵瞧了他的举动,笑道:「楠儿,喜欢她的话,直接收到房里当丫头,外头这么乱,别再出去鬼混了;至于你上呈皇帝的奏折,本王已经撕掉了。」
他又是一震,那是他亲自封上朱泥的密折,怎会……
朱常洵爱之深,责之切,神sè变得严肃,「身为朱家子孙,封王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竟要辞退爵位,退回王田和岁禄,还大做文章谈民间疾苦,真是年幼无知、不识大体!回去给为父的闭门思过一个月!」他的声音转为严厉,面向那群跪拜的官员冷冷地道:「你们谁想上通声息到朝廷,还得经过本王这一关!」
「是,下官明白。」官员们噤不敢言,福王就是洛阳王,连皇dì dū管不着。
「回府!」
「下官恭送福王爷,郡王爷!」
一群人又是五体投地,拜了又拜,只想赶快送走两尊大爷。
尹桃花依然站立不动,目光投向好遥远好遥远的夜空。
就算是死与生之隔,还有一座坟茔可供凭吊;但她和他的距离,虚幻缥渺,比天边的云还远,她怎样也*不着,更不愿意去追逐。然而,那朵云远走,也将她的心带走了……
福王的轿队从她面前走过去,先过了福王,再来是小王爷,朱由楠打开轿帘,神情沉郁地望定了她。
彼此目光短暂接触,她转过脸,轿子过去,他仍回头凝视她,yù言又止,喉头哽了又哽,最后只能黯然神伤,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她始终没有回头,夜空的云,游移不定,最后,轻轻地飘走了。
翌rì,贾大夫的药铺子来了不速之客。
「喂!妳们这群泼妇,怎么可以擅闯民宅?」
贾胜佗一路跟到桃花的房里,他本想成就一桩美事,怎知却落得两相分离的下场,他也是不愿意啊!
红豆站在房门前,早就张开双臂,挡住了五个泼妇,抬起下巴大声道:「妳们谁敢欺负我大姊,我红豆就跟她拚了!喂,大母猪,拿开妳的红烧猪手!」
「妳……妳说谁?」泼妇之一脑袋*,一只肥手本想提走小女娃,但提了是大母猪,不提也是大母猪,哇!气死她了!
泼妇之二直接丢下一包银子到地上,「这是福王妃的意思,叫妳今天离开洛阳,不,马上离开,今后不许再见小王爷!」
尹桃花坐在床边迭衣服,旁边摊了一大块包袱巾,头也不抬,只是微笑道:「我这不就在收拾了吗?小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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