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4/5页)欢喜照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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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貌也有所改变,长得像,或许是巧合吧。」

    「根本是来编钱的!」丁大福身为被告,仍无所忌惮地笑道:「大人,不如叫人去撕他的脸皮,说不定是黏上去的。」

    「咳!传程家长辈。」知县意兴阑珊地道。

    年近八十的老人家拄着拐仗,一颠一摆地缓缓走来。

    「堂伯!」程耀祖眼眶微湿,立刻唤了出来

    「鬼啊!」老堂伯吓得差点跌倒。「这……阿顶又活过来了吗?」

    「堂伯,你看仔细,我是耀祖,我小时候,你最爱抱着我去看戏,买一枝糖葫芦给我吃,你记得吗?」

    「咦?有这件事吗?」老堂伯困惑地敲敲自己的脑袋,「我年纪太大,几十年前的事不记得了。」

    「老人家,你仔细看看,这人是否为程耀祖?」知县问道。

    「他看起来真的很像阿顶!」老堂伯瞧了程耀祖,又转头看丁大福,「这不就是耀祖吗?怎地又多出来一个?还是我眼花了?」

    老堂伯说词颠颠倒倒,喜儿在外头听了,为耀祖哥感到担忧。

    就凭那张酷似爹的长相,凭他诚恳的言语,凭他在爹娘坟前痛哭忏悔,她相信了他;兄妹俩祭告过爹娘,立即连袂回到宜城击鼓鸣冤。

    如果可以揭穿假二哥的真面目,或许还能救照影,可是,真的二哥都无法证明自己就是程耀祖了,他们一开头就走进了绝路……

    「大胆辛二!」知县懒得审案了,喝道:「你为了贪图程实油坊财产,竟敢假冒程耀祖之名,胡乱告状,欺骗本官,你快快认罪!」

    程耀祖长叹一声,苦笑道:「我年纪越大,相貌就越像我爹,所以我这几年来打宜城经过,一步也不敢踏进来,就怕被乡亲认出。可如今端着这张脸回来,竟然大家都不认得我了!」

    「噜苏什么?来人啊!拖下去打三十大板,作为你诬告的代价。」

    「大人!」程耀祖急急地道:「程实油坊是我爹传给喜儿的,你应当尊重死者遗愿,即使有一百个程耀祖回来,你也不应该改判给他!」

    「跪下!」衙役用力一踢,将程耀祖按倒地面。

    「爹!别打我爹啊!」辛勤急得大叫,拔腿就要冲上公堂。

    「大人!莫非你拿了好处……」程耀祖仍不屈服地仰视道。

    「可恶!给我打!」知县脸sè大变,气急败坏地道。

    神sè抑愤的侯观云紧紧抓住辛勤的手臂,免得他再送上门去挨打;而喜儿和小梨红了眼眶,握紧了彼此颤抖的手掌。

    眼见差役剥下程耀祖的裤子,厚重的杖板高高举起,就要打下……

    「钦差大人到!」

    嘹亮的叫声从外头传了进来,大大地震动了公堂上所有的人心。

    县衙公堂重新列座,身为平民的侯万金被撤了椅子,赶到外边去;知县、知府像个受教的小学徒,乖乖坐在下边,敬畏地望向坐在最上首的新任刑部侍郎,御赐金带、宝剑巡按天下的钦差大人——薛齐。

    薛齐目光威严地环视公堂众人。他原是进京托人查案,正值丁忧期满,等待选官,因文章着称而蒙皇上召见,谈及此地吏治败坏,皇上甚感忧心,立即命他代天巡狩,以期彻底深入民间查案,整顿吏治。

    「江照影带到。」差役喊道。

    才听到铁链哗啦啦拖地的声音,喜儿立即转头,眼睛就模糊了。

    手脚上了链铐的他让两个差役搀扶着,脚步迟缓,神sè疲惫,头发散乱,浑身血污,那件她亲手缝制的衣服也撕扯破裂,隐隐看出里头交错的伤痕和血迹。

    他们对他用刑?!

    「照影!」喜儿泪如泉涌,心痛地大喊出声。

    江照影听到她的叫唤,寻声找去,立刻在人群里看到那身素白。

    四目相对,他嘴角牵动,她见到了那抹只有她能懂得的轻淡笑容。

    喜儿,存我在,请故心。

    她紧咬下唇,不再让自己失声痛哭,就看他昂扬起因顿的身子,挣开差役的扶持,即使脚步蹒跚,也是一步步踏稳,凭着自己的意志,拖着沉重的了铐走进公堂,跪到了「公正廉明」的牌匾之下。

    「你是江照影?」

    江照影抬头一看,竟见审案的钦差大人就是薛齐,立即提起jīng神,回道:「是的,小民江照影。」

    薛齐神sè严肃地问道:「江照影,你认得此人是谁?」

    「丁大福。」江照影只往身边的人瞧了一眼。

    「哼,捏造个名字很简单,我说你叫阿狗也行。」丁大福嗤道。

    「每个人都说他是程耀祖,你怎会说他是丁大福?」薛齐又问。

    「启秉大人,小民在油坊发现此人身分可疑,于是藉机接近他,在一次酒醉中,他说乌泉镇没有像邀月楼一样的美女,小民循此线索托人到乌泉镇,按他特征长相兼离家多时这两点去访查,这才探知他是丁大福。」

    江照影略显中气不足,但他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站在人群中的长寿挺了挺胸膛,骄傲而心酸地看着他的少爷,能为少爷做这一点芝麻小事,是他长寿的光荣!

    「哈哈!」丁大福放肆大笑道:「你随便找一个小乡小镇,里头几千几万个老百姓,再捏造一个名字,都可以是我!」

    薛齐任他去笑,命令道:「带证人王氏。」

    丁大福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站在后面的侯万金也是一脸yīn沉。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惶恐地来到公堂,一见到衙役的阵仗就吓得跪倒在地,呼天抢地地道:「大人,冤枉啊,我没有做错事,您硬是派人将我带了几百里的路过来,我这把老骨头都颠散了……」

    「王氏,你看清楚,你旁边的人是谁?」

    「大福?!」王氏瞪大眼睛,伸手就打,「你这个不孝子哪里去了?你娘在家过苦rì子,你又在外头惹了什么祸事?」

    「你是谁?我不认得你。」丁大福立刻挪开身躯。

    「你……你竟然不认辛苦怀胎十月的娘?你还是人吗?」王氏乱揪自己的头发,痛哭流涕道:「大人!我好命苦啊!」

    「大人呀!我是程耀祖。」丁大福不耐烦地又将身体往旁边挪去。「您该审的是那老儿冒充我的案子,还有江照影杀我叔叔的血案,怎么净往我这里问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本官要审这两件案子,还得从你这里查起。」薛齐板着脸孔,又吩咐道:「带程顺。」

    「吓!他还没死?!」丁大福着实吓了一大跳。

    「他没死,你很失望吗?」薛齐拍下惊堂木,严厉地斥喝道:「程大山,程大川,本官派大夫瞧过了,你们父亲只是撞晕过去,你们却置之不理,任其血流过多,几乎送命,现下已服过保心汤,暂时保住一命,你们如此不孝,该当何罪?」

    正是惶疑不定的程家两兄弟让那惊堂木给敲得魂飞魄散,吓得跪下道:「大人,冤枉啊,实在是我爹已经没气了,呜……我们真的不知道这堂哥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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