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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我家太小,只有两间卧房,nǎinǎi和菲佣就占了一间,你没地方睡。”夜sè黑,她红着脸,没让他看见。
“我在客厅打地铺行吧?”他有些不悦,千里迢迢南下,她竟要赶他到附近的小旅馆睡一晚!他不在乎住房好坏,他只想一早在她长大的家醒来,而不是陌生而制式的睡房。
“这怎么行?明天菲佣起床会吓坏的!”她并非拒他于千里之外,而是堂而皇之的让从未提及的男xìng入住,街坊鸡犬相闻,很难不被误解。
“好吧!既然你那么坚持,我现在就回台北,我睡不惯那种旅馆。”他作势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赵刚——”她拉住他,颓然叹口气!他根本吃定她!
误会就误会吧!误会的对象是赵刚,她倒不会不舒服,反正她也不常回家。“进去吧!”
两人蹑手蹑脚地开门,穿过仅留一盏壁灯的客厅,黄光中,客厅简洁宽敞,除了沙发和神龛,别无它物,室内飘着隐约的檀香味。(/ ..)他们穿越中间走道,转进右手边的房间,她拉他进房后,开了灯,忙掩上房门。
让他进入自己年少时的天地,她无端起了臊意,那意味着一种让他一窥她过去的许可,一种比在台北住处更进一步的亲近。
她放下了行李,发现他饶有兴味地探看每一寸空间和摆设,淡淡噙笑,眼眸专注。
房间其实不小,走动的地方颇宽,一张松木单人床,上面有折叠整齐的被褥;简易靠墙的书桌上只有一个笔筒;从小到大的教科书摆满了一墙书架;墙上贴着几幅水彩画的习作,笔法颇有天分;木头衣柜门上挂着一件高中学生制服,房间没有尘味,显然经常有人整理。
“很好啊!房间并不小啊!”他发出评语,带着打趣的悦sè。
“从前是很小的。”她接手他的行李,放到角落。“妹妹出国后,她的床就移给菲佣睡了,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有妹妹?”他倾着头,难得出现好奇的神sè。
“有啊!她比我优秀,大学毕业就到国外念研究所了,也许以后就在那里工作,不回来了,她喜欢纽约的生活。”说话时,眼底浮现一抹骄傲、一抹不舍,和淡淡的怅惘。
她已经着手在地上铺上软铺了,娇小的身子俐落地摆好垫被和枕头,很快形成简易睡榻。
“你父母呢?”他忍不住问。她一直没提起,但客厅没有其他人存殁的迹象,比方说生活照或遗像,都付之阙如,卧房里也只有她学生时代的出游照片,压在书桌桌垫下。
她安静了一会儿,才缓缓说着:“我不知道呢!”
“嗯?”这个答案很意外,她的表情却不似说谎或搪塞。
“我真的不知道。从有记忆以来,我和妹妹就和nǎinǎi一起生活了。小时候其实还有一个叔叔,应该是***亲儿子,他成天喝酒不做事,在乡里到处惹是生非,还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有一天nǎinǎi终于受不了,因为叔叔用酒瓶把我妹妹的头敲破了,nǎinǎi一气之下就把他打跑了。你猜不到,我nǎinǎi生病前是很壮的,她一个人开一家面店把我们姊妹俩养大,很厉害!”她边说边笑,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nǎinǎi不是你的亲nǎinǎi?”
“不是。”她神sè平常,看着他。“不过那不要紧,她对我们比亲nǎinǎi还好。”
他不再问下去,因为都不重要了,她坚韧而开朗的生活着,态度一点也不晦涩,也不多做隐讳,生活在普通层次里再多求一点点好,但不过分奢求,也不退缩自怜,偶尔还流露一点强悍,这样就好了,她已经是长得极好的一株野菊,健康而清新,有着一般女孩子的生活和梦想。
他勾起嘴角,点头赞许,“对!那不要紧。”
她不忌讳自己的过往,也从不拿来和同侪比较,自怜自伤,但他不以异样眼光视之却让她暗自宽了心,她诧异自己是在意他的想法的。
她探看一下时间,走到墙边,突然关了灯,黑暗笼罩一片,只余月光洒进窗内的一小块地方是晕白的。他不动声sè,语调如常问:“怎么了?”
“我要在这换睡衣,到洗手间会吵醒菲佣,你别回头。”
漆黑中,他听到衣服脱下的窸窣声,当瞳眸适应起微弱的光线后,月亮余晖在她*的背部形成光晕,他依稀辨视出她弯腰换上了短裤,接着上衣套进头部,右手先穿进袖管……他像着了魔,缓步踱过去,一声不响从背后圈住她,将她纳进怀里。
她明显的僵住,一动也不动,背脊的裸肤紧贴他胸前的衣扣,他缩紧臂弯,与她贴合着。突来的亲密与温暖使她眩晕,几乎站不稳,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静夜中掩盖不了,和他的呼吸声一样重,她低唤:“赵刚?”
他不出声,侧俯下脸,吻落在她右肩上,不动。
“赵刚?”她任他的脸靠在自己肩窝,以唇摩挲她的肌肤,温柔的轻吮着。
她闭起眼,感受他吻的语言,诉说着怜惜、珍视,和抚慰。
她不可避免地想像了可能会发生的下一步,霎时通体一阵燥热和羞颤,她该不该拒绝他?她惊异的发现,她喜欢他的体温,他贴靠着她,像依偎的两只交颈鸳鸯;但是她也想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要什么,如果,那和自己揣测的有所差距,她又该怎么办?
心慌意乱间,他却陡地松开她,往后退,她失却了一方温暖,不由得回首,他已坐在铺好的被褥上,徐徐躺下。
宛如第一个深吻,他从不为那些亲密行为解释,就让它随风而逝;她却得在心上徘徊良久,才能释然。
她将穿衣动作完成,渐渐起了恼意,他就这样随兴所致?她清楚他不想说的心底话问了也是白问,如果今夜她转辗难眠,就算是自己活该,谁叫她总是对他难以言喻的心软。
带着气恼的粗鲁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她重手重脚的爬上床,也不说服他交换睡床,迳自在暗sè中躺下,闭上眼。
胸口堵着一团闷气,呼吸也不平稳,一室无言良久。旅途的劳顿形成的困倦还是袭上了她,意识渐涣散,紧握的十指也松开了,一半神思沉沉落入黑乡。
彷佛要她连睡梦中也不能忘记恼人的他,他的气味再度席卷梦境,真实得如他贴近鼻端,用他温凉的唇含住她的唇,轻啄轻吮,她累得动不了,却渴望这个吻不要停,不要停。
吻终究是停了,耳边多了熟悉的低音回绕——
“叶萌,我不能确定,我能不能彻底爱你……你值得有人好好爱你……而我,总是伤害……”
她费了一番劲道才睁开眼,手一*,眼前空无一人!
有好一阵子,她始终弄不清那耳边呢喃是梦境还是真实。
她在他门外踌躇良久,伸进半张脸,他垂目拧眉,和方敏在讨论着什么,思考的神情使他比平rì多一分不可亲近。他眉太浓、鼻梁太高,形成的距离感使他和周遭的人若即若离,但这样一个人却天天和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他们共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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