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4页)衣衣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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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喽。”拍开两人间飘来飘去的罗帏,她索xìng站起身,将床旁碍事的纱幕绑好,让他的视野也可以更为宽广。“啊呀,对了,我应该要先倒水给你喝。”睡了这么久,肯定会口干舌燥的。

    移眸稍稍望着窗外暗沉的天sè,司徒青衣突觉不安,问道:

    “纪渊,你一直都待在这里等我醒来吗?”

    她眨睫。“……当然啦!”

    他一点都不觉得哪里“当然”了?司徒青衣顿住。

    “纪渊……”

    “哎哟,你别一醒来就要罗嗦人嘛。”

    她正要走到桌旁,手中尚握着的丝带扯动,司徒青衣的右腕就被拉着掉出床外撞到,还发出不小声响。

    “啊……”他冷汗直流。腕处没有什么,只是牵动到腹侧的伤口。

    “哇!对不住。”她很快发现错误,马上放开丝带,然后小小心地将他的膀臂给搁回去。“我不是故意的啦……”她赶紧认错,歉然又内疚。

    就因为她不是故意的,所以他才会原谅她无数次啊……他在心里暗叹。

    她解开那条细长的丝带,他疑惑道:

    “你为什么绑着我的手?”

    “喔,这个啊。我是想,这样你有什么事,拉拉它,我就可以知道了啊。 欢迎您 来阅读 w w  E t)”她说,却显得心虚,因为自己分明还是呼呼大睡去了。“而且……我怕你一昏不起,所以想把你的心脉抓在手里,才不会消失嘛。不过,我压根儿没有悬壶济世的本领,什么也没抓到啦。”她搔搔头干笑道。

    其实,她很想直接握住他的手,感受他的体温,只是她……不敢啦。

    也就是说,她想要……替他把脉吗?司徒青衣瞅着她清朗的脸庞,又想到她给他的那扇门。她的行举,总是如此令人摇头却又率直啊……

    “……青衣,我要扶你坐起来了喔。”她道,神情有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他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又弄痛他,便温道:

    “好。”

    得到他的答允,她不着痕迹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青衣的外袍因为染血脏污所以已经被大夫脱掉了,现仅身着纯白的中衣,又长又直的黑发披散于肩,清秀的睑容带着虚弱……根本没有防备啊。

    冷静呀,要冷静才行。伸出双臂,她一手托着他光滑的后颈,一手推起他的背脊──她偷偷地皱着眉头。因为怕他太疼,所以放得动作很轻,也很缓慢很缓慢,

    缓慢到她觉得时间快要停止了。

    双颊好热。她希望自己的皮肤够黑,脸红了就不会被发现。

    “啊……谢谢。”司徒青衣忍痛道谢。

    清淡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她彷佛被炙烧了一下,单手极快卷起另外的被褥往他背后塞去。

    “好了。”待他坐好,她立刻返身抓起茶壶倒水,强迫自己把心情恢复平静,才敢再次面对他,青衣,来喝口水。”把茶杯递给他。

    自己是真的渴了。他想要拿取,试了几次却有心无力。

    “纪渊,不好意思,我……”

    彷佛就在等他开口,她接道:

    “我知道,我喂嘛。”将杯缘靠近就他的唇,帮他能够好好地喝完一杯水。

    “麻烦你了。”他又足足喝了两杯才够,唇瓣并因滋润而稍微呈现粉sè。“……纪渊?”怎么发起楞了?

    她忙回神,太贪心的糟糕目光从他开合的嘴移开。哈哈一拍胸口,侠义道:“不麻烦!只要是为了青衣你啊,上刀山下油锅都没问题的啦!”

    他愣了一下,随即道:“你又在说歪话了。”又是从哪本书里学来的?

    她一怔,放下手,鼓起腮帮子。

    “……哪有。”喃着。

    “咦?”他没听清。“……什么?”

    “喔,我是说啊,你一定饿了,我现在就去找些吃的东西来喔。”她呵呵一笑,然后打开房门走出去。

    背部抵住门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纪渊摸着自己手臂,很努力地吐出一口大大的气。遮掩在衣袖之下的,是她为了护住他而受的刀伤,由于刚才扶他喝水使力,更加隐隐生疼着。

    才不是歪话呢。

    她每次每次,都是很认真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她不知道。

    本来只是呼吸快了些、心跳猛了点,有些想装疯卖傻和恍惚不宁,她以为那是一种相当奇怪的病,不管它,自己会好的。她这样想。

    可是,慢慢地,却反而逐渐变得严重起来。希望看到某个人,最好还能说说话,然后,胸口的地方,开始有个叫作青衣的人住在里面。大概是被雷劈到,或者年纪已经长到懂得了,她才突然发现,这是代表自己对青衣有着另外一种感情。

    是她看戏曲看到吐血投坟便大笑角sè傻瓜的那种感情;是她念诗念到chūn蚕吐丝到死就觉得无聊想睡的那种感情;是……是男女缱蜷之恋的那种感情呀……

    在她还不晓得的时候,就已经偷偷远远地大于结拜之义了。

    根本、根本就是……

    完了啊!

    在终于开窍的当时,她几乎抱头痛泣。

    拜把子是拜把子,意中人是意中人,这是有很大差别的啊。刘备和张飞会是一对儿吗?当然不会嘛!她乱七八糟弄得拜把子和意中人变成同样的一个人,那还不砸锅?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更不敢说,只能拚命告诉自己不要对他露出类似滢秽猥亵的下流眼神,就算忍耐不住,好歹也小心注意别让他察觉看到。

    也许……真的是生病。如果能够吃药治愈那就好了。

    纪渊鬼鬼祟祟地在自家厨房里磨蹭着,埋头蹲在一个角落,拿着好几个油纸包,喃喃自语道:

    “怎么没写是什么呢?要我看也看不出来啊。不管了,全部都带走就好啦。”随手一丢,进了自己身后的大麻袋。站起身,开始翻柜倒笼,无论荤的素的,青菜萝卜、鸡鸭猪羊,只要看到什么东西就往袋里塞。

    “姊姊,你在做啥?”

    身后忽然响起问话,纪渊惊跳了一下。她回过头,就见煎弟睡眼惺忪地站在门边,左乎还拖着一条薄被。

    “你管我在做啥。”不打算理会他。

    “好乱喔……你干啥把厨房弄成这样啊?”他伸手进衣服内,抓抓肚皮。

    臭小子,平常晌午吃饱总要睡到黄昏,偏生今儿醒的不是时候。

    “不关你的事,回去睡你的午觉啦。”她插腰。

    “嗯,我闻到药的味道!”他最讨厌吃那种东西了。煎弟总算稍微清醒了些,捂住口鼻作呕,问道:“你把家里成堆的药材挖出来干啥?”从他有记忆以来,他这个姊姊就是身强体壮到让人感觉恐怖的地步啊!

    纪渊翻个白眼。“说了不关你的事,你睡得好好地做啥跑来厨房。”

    “我上茅厕小解啊。”午膳时汤喝多了些嘛。

    “奇怪了,那跟我在厨房有什么关系?”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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